小姐說(shuō)我身嬌體軟,最適合伺候人。
于是我被她親手送上姑爺?shù)拇玻諍諞估镅陲椝皇峭覘抵淼拿孛堋?p> 我溫順的接受,跟一個(gè)(gè)完全陌生的男子同床共枕。
只因我這一生,從來(lái)都是身不由己,隨波飄零。
我娘是青樓的花魁,而我,是老爺酒后犯下的錯(cuò)(cuò)誤。
饑荒那年,娘獨(dú)(dú)自一人背著快餓死的我,走了很久很久,敲響了這戶高門大院。
我們的出現(xiàn)(xiàn),成了最尷尬的存在。
娘說(shuō)他們是我的家人,可我不明白,為什么這里的人對(duì)(duì)我沒(méi)有一個(gè)(gè)好笑臉。
老爺不喜歡我,他從不讓我喚他爹爹,更不會(huì)(huì)像抱著小姐那樣抱著我轉(zhuǎn)(zhuǎn)圈。
小姐生的漂亮,穿著精繡的云錦,我很喜歡她,可她卻趾高氣昂地說(shuō)我不配與她互稱姐妹。
冬日里,我用滿是凍瘡的小手扒著門口,從門縫里偷窺老爺和小姐一家在火爐旁讀書(shū)習(xí)(xí)字,像一條見(jiàn)不得光的老鼠,渴望那不存在的溫暖。
可娘做的沒(méi)錯(cuò)(cuò),只有在這里,我才能撿條命茍活下去。
娘生我時(shí)(shí)壞了身子,又在饑荒馬亂的年代勞碌這么些年,她用盡最后的力氣將我送進(jìn)(jìn)云府后,沒(méi)幾日便撒手人寰。
大夫人用手帕捂著鼻子,嫌惡的指揮下人,“丟到后山去吧。”
我拼命揮退周遭的下人,一口咬在她手腕上,試圖保護(hù)(hù)娘的尸首,卻被她狠狠摔翻在地,“你個(gè)(gè)小賤蹄子,信不信把你也丟到后山喂狼!”
他們?nèi)撕芏啵覕r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用草席裹著娘抬了出去,哭不出一滴眼淚。
可幾日前,娘明明還有氣,明明還有希望活下去。
大夫人不許大夫來(lái)看,連娘自己帶的藥都不準(zhǔn)(zhǔn)喝。
我跪在她腳邊求她救我娘一命,她卻嬌笑出聲,“娘?那個(gè)(gè)窯子里的賤人是你哪門子娘,憑她一介罪臣之女竟然也落得云家的血脈...”
娘死后,我將自己關(guān)(guān)在屋里整整三日,送飯的下人吐了口唾沫,“你以為你是誰(shuí)啊!真拿自己當(dāng)(dāng)小姐了,你死在這也就是一張草席的事,沒(méi)人會(huì)(huì)關(guān)(guān)心...”
是啊,哪怕我餓死在這,也沒(méi)人會(huì)(huì)多看一眼。
我強(qiáng)(qiáng)撐著爬出來(lái)端起飯碗,狼吞虎咽。
云府哪怕是下人的飯菜用的都是細(xì)(xì)米。
娘送我來(lái)這種地方,我就應(yīng)(yīng)該好好活下去,為娘活下去,讓曾經(jīng)(jīng)那些對(duì)(duì)我們惡意相向的人肝腸寸斷,不得好死才是。
老爺沒(méi)發(fā)(fā)話,這里的人不敢決定我的生死。
于是我留在了云府,老爺將我隨便指給了一個(gè)(gè)姨娘,冠以云家的姓,云喬喬。
我名義上是府里的二小姐,可其實(shí)(shí)連個(gè)(gè)低等丫鬟都不如。
可我沒(méi)有放棄一絲可以學(xué)(xué)習(xí)(xí)的機(jī)(jī)會(huì)(huì),娘教過(guò)我認(rèn)(rèn)字,我便用工錢買書(shū)偷偷看,在空閑時(shí)(shí)看宮里來(lái)的嬤嬤教小姐禮儀規(guī)(guī)矩。
漸漸的,我出落的愈發(fā)(fā)動(dòng)(dòng)人,越來(lái)越像當(dāng)(dāng)年的娘。
老爺終于看到了我,許是想著女兒長(zhǎng)(zhǎng)大了總歸有點(diǎn)(diǎn)用,便讓嬤嬤一塊教養(yǎng)(yǎng)我和小姐,我開(kāi)始有了更多的機(jī)(jī)會(huì)(huì)來(lái)充實(shí)(shí)自己,可隨之而來(lái)的,便是小姐和夫人愈發(fā)(fā)狠厲的苛責(zé)(zé)。
夫人善妒,很少有妾室的孩子生下來(lái),在我之前,府里只有云婉兒一個(gè)(gè)小姐,如今卻多出一位,哪怕是個(gè)(gè)庶女的名頭,小姐也不愿放過(guò)我。
她讓我白日洗她的恭桶,夜晚在她床邊跪舉蠟燭,滾燙的蠟油滴落在我手心,我也不敢移動(dòng)(dòng)分毫。
其實(shí)(shí)她的這些手段與我曾經(jīng)(jīng)吃過(guò)的苦而言,不值一提。
日子久了她也覺(jué)得無(wú)趣,為了找新的樂(lè)子揚(yáng)(yáng)言要?jiǎng)澔ㄎ業(yè)哪槨?p> 她身邊的婢女連忙勸阻,“不可呀小姐,老爺說(shuō)過(guò)她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這張臉了,若是毀在我們手中,不好向老爺交代...”
小姐想了想,覺(jué)得她說(shuō)的有道理,便放棄了要割我臉的念頭,轉(zhuǎn)(zhuǎn)而盯著我惡狠狠道,“近日不少達(dá)(dá)官顯貴來(lái)府中走動(dòng)(dòng),少拿你那狐媚子長(zhǎng)(zhǎng)相出來(lái)勾引人。”
我低頭稱是,老爺在朝堂升了官,確實(shí)(shí)來(lái)了不少人。
我當(dāng)(dāng)然會(huì)(huì)安分守己,乖乖隱匿。
在沒(méi)遇到合適的機(jī)(jī)會(huì)(huì)前,我更怕老爺會(huì)(huì)為了前程隨便將我指給誰(shuí)。
可我沒(méi)想到,這機(jī)(jī)會(huì)(huì)來(lái)的如此之快。
【2】
圣上下旨為臨王擇妻那年,小姐剛剛及笄。
臨王謝清,是楚妃娘娘所出,世人都說(shuō)臨王殿下不好功祿,風(fēng)(fēng)流成性,出了名的愛(ài)美人不愛(ài)江山。
可即便如此,一眾名門貴女也是炸開(kāi)了鍋,都盼望著能當(dāng)(dāng)選王妃。
選來(lái)選去,這名頭居然落到了小姐頭上。
接到圣旨那天,整個(gè)(gè)云府都被這突如其來(lái)的消息嚇得不知所措,過(guò)了好久才反應(yīng)(yīng)過(guò)來(lái)這潑天的富貴。
一眾人沉浸在自己即將要成為皇親國(guó)戚的喜悅中,欣喜不已。
沒(méi)人注意到小姐慌張無(wú)助的眼神。
只有我知道,小姐曾與一位富家公子相識(shí)(shí),早就破了身子。
這種事,她不敢向老爺夫人坦白。
若是換做尋常人家還好,就算沒(méi)瞞過(guò)去也只會(huì)(huì)被罵家風(fēng)(fēng)不正,可若換做當(dāng)(dāng)朝王爺,稍有不慎整個(gè)(gè)云府便會(huì)(huì)戴上欺君的罪名,滿門流放。
事關(guān)(guān)家族未來(lái),小姐不得不謹(jǐn)(jǐn)慎。
深夜,小姐喚來(lái)了我。
她用嬌美的面容擺出一副恐嚇的姿態(tài)(tài),“新婚夜你替我去圓房,若是被旁人知道,爹爹定會(huì)(huì)將你賣去萬(wàn)窯窟,像你娘那般千人騎萬(wàn)人枕,最終染上臟病不治而死!”
我與小姐的身形有七八分相似,選我去的確是最合適人選。
我戰(zhàn)(zhàn)戰(zhàn)(zhàn)兢兢的跪下示衷心,“小姐放心,這件事不會(huì)(huì)有第三個(gè)(gè)人知道的,小姐千萬(wàn)不要讓老爺把我賣去那種地方...”
小姐看著我惶恐的模樣,滿意的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只要你乖乖聽(tīng)話,我保你一生無(wú)憂,去吧,今晚賞你睡個(gè)(gè)好覺(jué)。”
小姐抱著老爺?shù)母觳踩鰦桑f(shuō)習(xí)(xí)慣了我的侍奉,沒(méi)了我晚上會(huì)(huì)睡不著,想要我做陪嫁丫鬟。
老爺聽(tīng)后,只猶豫了片刻便同意了。
后宅的女兒向來(lái)無(wú)關(guān)(guān)緊要,多一個(gè)(gè)少一個(gè)(gè)無(wú)人在意。
十多年來(lái),我終于可以踏出云府的門,小姐出嫁那日,府里給足了場(chǎng)(chǎng)面,陪嫁用了五輛馬車來(lái)裝。
新婚夜,紅燭燒了大半,臨王腳步虛浮姍姍來(lái)遲,去倒桌上的水。
小姐緊張的坐在床邊,我躲在帷帳后透過(guò)縫隙,看著他喝了摻著迷情藥的水,小姐去扶他,謝清順勢(shì)(shì)攔住她腰身,往床邊帶去。
她乘機(jī)(jī)吹滅燭火,示意我出來(lái)。
我連忙趴在謝清身上,一身酒氣的謝清掐著我脖子,動(dòng)(dòng)作算不上溫柔。
一個(gè)(gè)人在床上的表現(xiàn)(xiàn)往往是最真實(shí)(shí)的,看來(lái)這個(gè)(gè)謝清,并不像坊間傳言那般性格溫潤(rùn)。
我吃痛的驚呼出聲,他微微一愣,動(dòng)(dòng)作漸漸放緩。
被蹉跎的這么些年,我早就沒(méi)了尊嚴(yán)(yán),我討厭他身上的味道,卻不得不討好他,掛在他身上嬌喘連連。
我所作這一切,皆是為了讓他記住我。
只有這樣,我才能有一絲活路。
月光下,我與小姐有幾分相似的面容隱隱展露,謝清神情陶醉,撫上我的臉。
謝清漸漸睡去,我趴在床邊,神情呆滯。
這一夜終于過(guò)去。
回屋后,我抱著木盆,恨不得將胃里的東西都吐個(gè)(gè)干凈。
天邊泛起魚(yú)肚白,我咽下喉中的酸楚,麻木的清洗身子,暗紅的血跡已干涸在小腿。
小姐推開(kāi)門,將銀票丟到我面前,“干得不錯(cuò)(cuò),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讓我再看見(jiàn)你。”
我緩緩拾起散落一地的銀票,發(fā)(fā)絲遮住胸口的紅痕,我抬起頭,不卑不亢道,“小姐,我不想走。”
這是我第一次違抗她的命令,小姐霎時(shí)(shí)瞪大了眼睛,嬌美的小臉滿是不可置信,“你說(shuō)什么,你敢不聽(tīng)我的話,信不信我讓人...”
話還沒(méi)說(shuō)完,她卻愣住了。
我微不可查的露出一個(gè)(gè)笑容,小姐從小嬌縱,自是個(gè)(gè)蠢的。
這么多年,我逆來(lái)順從,膽小怕事的模樣深入人心,她從未想過(guò)我會(huì)(huì)違抗她的話,也從未想到這一天該怎么做。
若是在云府,她當(dāng)(dāng)然有千百種法子弄死我,可這是在王府,我從昨日入府便登記在冊(cè)(cè),連她自己在王府都是孤立無(wú)援,又如何能悄無(wú)聲息的讓我消失。
“小姐何不想想,老爺為什么同意你帶我出嫁。”
小姐呆愣片刻,“為什么?”
我垂眸輕笑,替她分析局勢(shì)(shì),“臨王生性風(fēng)(fēng)流,府內(nèi)(nèi)妾室眾多,小姐只身嫁進(jìn)(jìn)來(lái)勢(shì)(shì)單力薄,如何與她們爭(zhēng)(zhēng)寵,老爺正是擔(dān)(dān)心這一點(diǎn)(diǎn)才派我過(guò)來(lái)助小姐一臂之力,只有站穩(wěn)(wěn)了腳跟,才能給家族帶來(lái)利益...”
小姐聽(tīng)的眉頭緊皺,她雖覺(jué)得哪里不對(duì)(duì)勁,卻沒(méi)有更好的辦法,憋了好半響咬牙道,“既如此,你就先留下來(lái)吧。”
臨走前,她轉(zhuǎn)(zhuǎn)頭惡狠狠盯著我,“記住了,你只能是我的陪嫁丫鬟!”
我微微俯身,“小姐永遠(yuǎn)(yuǎn)都會(huì)(huì)是我的小姐。”
她這才滿意離去。
【3】
聽(tīng)下人說(shuō),臨王極其寵愛(ài)小姐,為了陪她用早膳,連早朝都沒(méi)去上。
我被小姐勒令呆在自己的房中不許出門,我也聽(tīng)話的照做。
五日后,聽(tīng)下人說(shuō)湖邊的荷花開(kāi)得甚好,我忽然想起來(lái)娘曾經(jīng)(jīng)端著一碗荷花湯,一勺一勺的喂我,“喬喬快長(zhǎng)(zhǎng)大,娘帶你去看北方的春雪...”
...
我換上了一襲淺綠色春裳,蹲在湖邊輕甩著荷花上的水珠。
小姐脆嫩的聲音漸漸傳來(lái),我回頭一看,她正挽著臨王在青翠的樹(shù)葉下悠然散步。
午后陽(yáng)光正明媚,那夜太黑沒(méi)看清,離的近了,我才發(fā)(fā)覺(jué),這是個(gè)(gè)極其俊朗的男子,生了一雙含情眼,風(fēng)(fēng)流韻致,難怪那么多京城貴女都想入臨王府。
臨王謝清看到我,腳步緩緩頓住,幽黑的眼眸停留在我身上,我霎時(shí)(shí)警鈴大作,那個(gè)(gè)眼神,絕對(duì)(duì)不屬于一個(gè)(gè)風(fēng)(fēng)流王爺該有的眼神。
那是深不見(jiàn)底的城府和謀略。
小姐驚慌的瞪著我,卻礙于謝清不敢發(fā)(fā)作,只“誰(shuí)讓你出來(lái)的,我不是讓你閉門思過(guò)嗎。”
謝清又換上一副輕佻模樣,“這位是?”
我搶先一步道,“回稟王爺,奴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前些日子犯了錯(cuò)(cuò),王妃命我禁足思過(guò),今日見(jiàn)荷花開(kāi)得甚好,便想給王妃做一碗荷花湯,求王爺王妃恕罪...”
謝清擺擺手,寵溺的看著小姐,“婉兒身邊的下人都生的這般美。”
小姐拉著謝清的胳膊,“王爺,我們?nèi)ツ沁吙純礎(chǔ)!?p> 臨走前,她悄無(wú)聲息狠狠剜了我一眼,我行禮退下,撥弄荷花。
果然,天還未徹底暗下來(lái),小姐便氣沖沖來(lái)到我屋內(nèi)(nèi)。
一看她這副架勢(shì)(shì),我便知她想做什么,順從地跪了下來(lái)等她撒氣。
她毫不客氣的甩了我兩巴掌,“好你個(gè)(gè)云喬喬,早知道你是個(gè)(gè)不安分的我怎么也不可能帶你來(lái)這!”
臉頰傳來(lái)刺痛,我磕頭認(rèn)(rèn)錯(cuò)(cuò),“求小姐寬恕。”
小姐嬌美的臉被氣的扭曲,可她從不知,我能出現(xiàn)(xiàn)在此處,全是老爺?shù)氖諞狻?p> 在云府時(shí)(shí),我曾無(wú)意間翻出臨王與老爺來(lái)往的書(shū)信,那時(shí)(shí)我便知道,傳聞中與世無(wú)爭(zhēng)(zhēng)的臨王與老爺?shù)拿孛堋?p> 臨王求娶小姐,本就在我意料之中,而老爺原本就想將我一并嫁過(guò)去,卻礙于夫人不好開(kāi)口,誰(shuí)知小姐突然讓我同她一起入府,老爺自是求之不得。
小姐撒完了氣,卻也是無(wú)可奈何,甩著袖子離去。
...
謝清不愧有著風(fēng)(fēng)流多情的稱號(hào)(hào),沒(méi)過(guò)幾日,他專寵小姐的勁頭便泄了氣,開(kāi)始流連于府內(nèi)(nèi)其他妾室。
過(guò)了半月,竟傳出了側(cè)(cè)妃診出身孕的消息。
小姐頓時(shí)(shí)慌了神,連忙給老爺書(shū)信問(wèn)他該當(dāng)(dāng)如何。
我不知老爺是怎么回信的,只知道小姐看完書(shū)信后沉著臉來(lái)到我屋內(nèi)(nèi),丟給我一件透明的薄紗。
“養(yǎng)(yǎng)了你這么些年,也該到你為云家效力的時(shí)(shí)候了。”
為了云家的勢(shì)(shì)力,老爺讓我爭(zhēng)(zhēng)寵,絲毫不顧及他嫡親女兒的感受。
其實(shí)(shí)在云府這么多年,我早就悟出一個(gè)(gè)道理。
老爺誰(shuí)也不在乎,他只在乎對(duì)(duì)自己最有利的那個(gè)(gè)人。
我攥著那件衣服,指尖嵌入掌心。
夜晚,我換上薄紗,小姐親自將我送到謝清的書(shū)房。
我端著一碗?yún)彶絹?lái)到書(shū)吧w埃x清正垂頭專心致志的畫(huà)著荷花。
聽(tīng)見(jiàn)聲響,他下意識(shí)(shí)抬頭掃了一眼,忽然反應(yīng)(yīng)過(guò)來(lái)死死的盯著我。
寂靜的書(shū)房里,我穿著幾近透明的紗裙,玲瓏身形若隱若現(xiàn)(xiàn),紅著臉將參湯奉上,“王爺深夜勞碌想是累了吧,不如用些參湯早點(diǎn)(diǎn)歇息。”
他玩味的看著我,故作沉思,“本王記得你,你是婉兒的陪嫁丫鬟,叫...”
“奴婢名喚云喬喬。”
“哦?云喬喬。”
他一字一句的念著我的名字,語(yǔ)氣曖昧至極,“云府的婢女也姓云嗎?”
“回王爺,奴婢是云府的家生奴,有幸得老爺賜姓。”
他接過(guò)我手中的參湯,細(xì)(xì)細(xì)(xì)摩擦我的手腕,“原是這樣。”
我跌進(jìn)(jìn)他懷里,紅著眼睛像是小貓似的望著他,“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