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質(zhì)(zhì)蘭心，秀外慧中。”不明白堂妹為何突然提及三皇子妃，上官沫語含笑回答。

　　上官海桐輕輕一笑，福身行禮：“我還有事先行告辭。堂姐自便。”

　　說完，她舉步離開。

　　上官沫語轉(zhuǎn)(zhuǎn)身遙望堂妹的背影，若有所思。

　　心腹丫鬟走近詢問：“海桐姑娘提及三皇子妃，是否意有所指？”

　　“倒是和以前有些不同。且待日后吧。”上官沫語隱約猜到堂妹想說什么。

　　心照不宣，不說破才是聰明人。她很期待堂妹以后帶來的驚喜……

　　后院。

　　周姨娘借口換衣裳，在屋里整理儀容歇一歇。

　　一個小丫鬟送來東西。

　　趙嬤嬤接過，走到主子身邊小心翼翼翻開手帕：“姨娘。”

　　周姨娘漫不經(jīng)(jīng)心看一眼被清洗干凈的發(fā)(fā)釵：“出嫁一場，大姑娘跟換了個人似的。”

　　“誰說不是。”趙嬤嬤壓低聲音，“那日在院里打板子，多少下人看著。不說嚇破膽，卻是萬萬不敢對大姑娘有多怠慢。聽說銀華給寶瑩請了大夫，好好照看著呢。”

　　捏起發(fā)(fā)釵，周姨娘一笑：“大姑娘派人去找寶瑩的家人了？”

　　趙嬤嬤搖頭，十分不解道：“只派銀華稍微打探一下，并無后續(xù)(xù)行動。”

　　周姨娘將發(fā)(fā)釵放回首飾盒，繼續(xù)(xù)對鏡梳發(fā)(fā)：“她追根究底，只會逼死寶瑩一家。攀扯不上我，也就隨她去。她不繼續(xù)(xù)追查，反而引人深究。大姑娘行事，耐人尋味啊。”

　　正因猜不透，才有所畏懼。

　　趙嬤嬤收起帕子：“姨娘，云舒姑娘昨兒問起寶瑩。”

　　周姨娘動作一頓，輕聲嘆息：“她早晚會知道的。不用刻意瞞著。”

　　“是。”趙嬤嬤欲言又止。

　　云舒姑娘知道后該多為難啊……

　　三皇子和三皇子妃上過香后離去。上官沫語換上孝衣，暫住幾日。

　　夜晚涼爽。

　　跪了一天，上官海桐疲累回院。

　　銀華服侍更衣：“姑娘，打探清楚了。侯府選中了右扶風(fēng)(fēng)蕭家的庶女，名風(fēng)(fēng)和。雖為庶女，早記在主母名下和嫡女無異。只是蕭姑娘以前定過一門親，估計不作數(shù)(shù)了。”

　　右扶風(fēng)(fēng)，正四品上。與京兆尹、左馮翊同為三輔，主管京城各事。

　　上官海桐嗤笑，倒是門好親事。

　　她坐下，拿起團(tuán)扇輕搖：“想辦法讓我見一見蕭家姑娘。”

　　銀華一愣：“姑娘，是否不妥？而今家中人多眼雜，萬一被人看見。”

　　“小心些就是。不妨事。”上官海桐喝口幻霜端上的茶。

　　比起銀華的謹(jǐn)小慎微，幻霜大膽許多。她不以為意：“咱們坐上馬車悄悄出去，誰知道。”

　　銀華無奈搖頭，府中情況特殊。若被外人撞見，肯定傳出閑言碎語。

　　上官海桐看著她倆輕輕一笑：“我就見她一面說說話，不會有什么事的。”

　　主子心意已決，還能怎么辦。

　　銀華應(yīng)(yīng)下：“可惜老爺和蕭老爺沒什么交情。若關(guān)(guān)系好說不定來吊唁時帶著蕭姑娘，我們輕易便能見到。姑娘放心，我會安排妥當(dāng)?shù)摹！?p>　　“嗯。”上官海桐點(diǎn)頭。

　　銀華辦事她向來放心，穩(wěn)(wěn)重能干，貼心溫柔。只是……

　　隔天一早，薄霧尚未散盡。

　　銀華出門。她經(jīng)(jīng)常光顧胭脂鋪、綢緞莊，和老板有些交情。

　　銀華知道蕭家姑娘在哪家定過東西后，給銀兩請求幫忙帶一封信。

　　老板很為難，生怕出事?lián)?zé)任。

　　銀華解釋：“只是送一封信，牽連不了你的。”

　　多番懇求下，老板答應(yīng)(yīng)了。她帶著胭脂上蕭府，光明正大見到蕭家姑娘。

　　老板偷偷遞上信，只說受人所托。

　　蕭家姑娘看過信，買了胭脂對窗發(fā)(fā)呆。到最后，她收起信決定去見一見。

　　蕭風(fēng)(fēng)和起身：“更衣。”

　　丫鬟進(jìn)來服侍。

　　另一邊。

　　老板辦妥事情后回到店里，告知消息。銀華道謝，匆匆回府。

　　午時。休息時間。

　　一輛馬車從上官府后門而出。

　　銀華換了男裝充當(dāng)車夫，駕馬往約定地點(diǎn)去。

　　上官海桐坐在車?yán)铮袂榈?p>　　車子停在無人的胡同，三人耐心等待。沒多久，蕭風(fēng)(fēng)和趕到。

　　銀華下車：“蕭姑娘請，我家姑娘在車上。”

　　蕭風(fēng)(fēng)和點(diǎn)點(diǎn)頭。她緩緩上馬車，掀開簾子見到人那刻被驚艷到。

　　上官海桐微微頷首：“蕭姑娘。時間匆忙，恕我無法久待。”

　　落座，蕭風(fēng)(fēng)和抿唇一笑：“上官姑娘，你大費(fèi)周章請我前來所為何事？”

　　“聽聞蕭府有意與侯府結(jié)(jié)親，特來問問你的意思。”上官海桐不動聲色打量。

　　蕭家姑娘清麗婉約，優(yōu)(yōu)雅端莊。多好的一個美人，豈能便宜侯府那廢物。

　　蕭風(fēng)(fēng)和眼神哀傷：“上官姑娘應(yīng)(yīng)當(dāng)知道。我們的婚事不由我們自己說了算。說好聽我們是精心栽培的花，說難聽不過是個物件。嫁給誰，送給誰，不過長輩一句話。”

　　女子命運(yùn)如此，無計可施。

　　不是這個男人，還有那個男人，總歸要出嫁。

　　上官海桐懂了：“看來蕭姑娘不想嫁入侯府。聽說你之前定過一門親。”

　　“是。”蕭風(fēng)(fēng)和捏緊手，“在父親決定高攀侯府時，那門親事便再無可能。”

　　蕭家姑娘脾性溫和，嫁入侯府鐵定被欺負(fù)死。

　　上官海桐想起自己上輩子剛?cè)牒罡豪黔h(huán)(huán)伺不得不做小伏低。

　　隱忍多年方得翻身。換成蕭家姑娘怕不出幾年便被磋磨而死。

　　上官海桐微笑安撫：“與其怨天尤人，不如努力爭取。想要的東西不可能天上掉下來，恰好掉進(jìn)你手里。有機(jī)會，希望你把握住。府中尚有事，我該回去了。”

　　蕭風(fēng)(fēng)和欲言又止，心不在焉下車。有機(jī)會，真有機(jī)會嗎？

　　銀華上車，馬鞭一抽。

　　馬車前行，緩緩走遠(yuǎn)。蕭風(fēng)(fēng)和望著馬車遠(yuǎn)去，心中似有一些期盼……

　　馬車中。

　　上官海桐眼眸輕抬，唇角揚(yáng)起自信的笑。第一步……

　　上官府后門。

　　幻霜接應(yīng)(yīng)：“好險，我緊張死了，生怕被人發(fā)(fā)現(xiàn)(xiàn)。”

　　上官海桐下車進(jìn)門，轉(zhuǎn)(zhuǎn)頭道：“銀華，去辦一件事。”

　　銀華跳下馬車領(lǐng)(lǐng)命。

　　上官海桐湊近耳語：“……小心些，別被發(fā)(fā)現(xiàn)(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