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陳月紙隨意抓起一把土抹在身上，“我當(dāng)時還小，不太記得了?！?p>　　王梓昀的眼神晦暗不明。

　　好險。陳月紙掩飾地整理袖子。

　　“你都不穿防護(hù)服了，抹這些有什么用？”劉寓撇撇嘴，從空間拿出一件破舊的防護(hù)服，“穿上，被人盯上就麻煩了。”

　　陳月紙看著被染成黑色的防護(hù)服無語凝噎，“太臟了，不穿。再說了，我來調(diào)查市場，也是來宣傳酒店，這種狀態(tài)才有人信啊。

　　我武力值杠杠的，有人來挑事也不怕。但是為了不讓你們也引起注意，我們就分頭走吧?！?p>　　“嘖，店主，真的很危險，聽我的穿上。”劉寓不耐煩地把防護(hù)服懟到店主手里，陳月紙還是把它還回去了。

　　“謝了，但我自有分寸。太陽落山了會來找你們，到時候你回答我當(dāng)時為什么會迷路，走了！”

　　陳月紙拽著指指點點的頭號員工跑走了。剩下一個木頭人和不規(guī)則的正在扭動的白色生物。

　　三郎什么都不知道，它只是想吃黑色的東西而已。

　　劉寓煩躁地推開啃咬防護(hù)服不放手的三郎，對著陳月紙離去的方向憑空打拳，“呀！不是！”

　　“好啦好啦，寶寶我們先去賣東西吧，這么久沒回去說不定攤位都被占了?！?p>　　木頭人推搡著白色生物向前走。劉寓顧慮著將防護(hù)服收回空間。除了三郎咬下的一片。

　　“死山羊！

　　寶寶？

　　……是啊，你怎么會迷路？今天你指揮的方向可正確了不是么？”

　　白色生物退后一步，踹開山羊，不善的眼神死死咬住木頭人的臉。她全身緊繃，頭撇向一邊。

　　“你什么時候替代的？”

　　箭在弦上。

　　·

　　深入集市，房子稀疏，但許多小攤圍繞著房子建立、連接，左右不過一百米。

　　人很多，都是灰色程度不同的小白人，但集市的中間是一條鮮明的分界線。

　　中部往左，不僅攤主白色濃度變高，來往人們防護(hù)服的損耗程度也明顯降低。

　　中部偏右，無論攤主還是人們，防護(hù)服普遍偏灰偏舊，甚至有不穿防護(hù)服的勇士。

　　但那些勇士身上不是破開的膿包，就是即將破開的膿包。

　　青的紅的藍(lán)的聚集在那些人身上，他們的皮膚變成了顏料的流動盛宴。

　　如果仔細(xì)觀察，透過防護(hù)服，一部分人的臉上也布滿了細(xì)細(xì)密密的小圓，為時尚淺的的顏料在內(nèi)里涌動，不知何時噴薄而出。

　　進(jìn)來之后沒有人打量他們，更多是暗處的、古怪的、蠢蠢欲動的眼睛射過來的貪婪。

　　如同迪斯科燈球發(fā)出的光，星星點點，讓人渾身不舒服，但也僅此而已。

　　饒是陳月紙身體素質(zhì)已經(jīng)大大超越之前，她仍然無法踏出向右的步伐。她選擇先去左邊，至少左邊的燈球射出的不是紫外線。

　　‘那本經(jīng)驗?zāi)軐Ω哆@么多人嗎？’

　　【購買前詳情頁有注意事項：使用效果因人而異?！?p>　　‘靠！騙子！’

　　陳月紙萬分后悔沒有購入另一本配套經(jīng)驗。當(dāng)時捆綁銷售才500！現(xiàn)在單一本就要400！要不起。

　　她不自覺收斂笑臉，眉頭微蹙，眼神冰如蛇蝎，掐緊弓弩。

　　“店主，我感覺不舒服。”

　　他好像對這些不友好的視線有天然的抵觸。腦海繼而閃回，冷淡的麻木的面部、刺目的火光、被撕裂的笑聲……

　　王梓昀失神地走著，他好像在天上看著自己佝僂的背，所有人都上趕著伸出手，青白的冷硬的手掐他脖子。

　　他在天上無動于衷，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被人群淹沒。

　　“沒事，我保護(hù)你。”

　　一道聲音把游離的他踹回身體。

　　鼻子和胸脯自顧自起伏，眼前的景象拓印在原本白茫茫的背景上，緊接著填色，從左邊支起的橙色小攤到右邊肉粉的兩個薄條。

　　“王梓昀！”

　　一聲呼喚把王梓昀拉回現(xiàn)實，窒息感和溫?zé)岬撓|感回歸大腦，面前模糊的人像也勾勒出明顯界線。

　　“不好意思店主，我走神了！”王梓昀又開啟鞠躬模式，陳月紙狠狠踩他一腳才苦著臉站定。

　　“怎么了店主，你踩得我好痛?！蓖蹊麝攬蓱z巴巴地看著店主。

　　陳月紙掐了把人中，確保自己不會暈過去，然后低聲惡狠狠地警告：“痛什么痛，你肯定覺得爽！

　　我真的會謝，你喊什么救命！大家都看過來了！”

　　看過來了？王梓昀沒再喊疼，他靈機(jī)一動，這不是讓他將功贖過的意思！

　　“大家好?。∥覀冊讜鋁遼擲镩_了一家酒店！我們酒店可以免疫疾病和恢復(fù)健康！絕對保真！”

　　陳月紙瞪大雙眼，她松開握著王梓昀的手，逃走的沖動正在極速上升。10%，30%，70%……

　　四周鴉雀無聲。但是為什么人流停下來了！

　　陳月紙欲哭無淚，她感覺其他人的目光像無數(shù)把刀子飛過來插進(jìn)她身體，然后被王梓昀助推深陷血肉，切斷血管，阻礙循環(huán)。

　　“消毒飯10D，住店30D，豆?jié){綠豆沙通通2D！飯團(tuán)……”

　　另一邊王梓昀還在不知羞恥地宣傳。陳月紙?zhí)е念^終于垂下了。

　　她掙扎了好久才忍住扇耳光的欲望。這么囂張會被眾人群起而攻之吧，如果是所有人能否突圍？真的會這么容易相信嗎？

　　“旁邊那女的好像啥病都沒有。”

　　“他們都沒穿防護(hù)服，不會真的免疫了吧？”

　　“你信他倆免疫還是信我是貴族？”

　　“店主，你能不能跟他們解釋一下？”

　　王梓昀小心翼翼地戳了下陳月紙的肩膀。剛才店主臉色就很差，他是不是命不久矣了？他真的只是想讓酒店生意興隆，絕對不是讓店主難堪。

　　陳月紙慢慢抬頭，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肉人就是死士，他們搞這種把戲還少嗎？！你肯定是喝了皇科研制的易容藥，怎么可能一點病的痕跡都沒有，騙子！”

　　好不容易搞起的笑容瞬間消失。

　　“你這種人我見的多了，就是騙子！為了錢不擇手段！我詛咒你人財兩空，不得好死！”

　　陳月紙的左眼瞬間變黑，中心呈歪斜閃爍出一個紅點激光。

　　“人財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