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一幢看上去造型獨特的大樓下。
童助將行李箱從后備箱拿出來,道別后驅車離去。
江沫很自覺地推著行李箱隨著周蘅衍進了樓,寬敞明亮的大廳上掛著繁復華麗的巨大水晶吊燈,有人從前臺后走了出來向周蘅衍問好:“周先生。”
周蘅衍微微頷首,江沫好奇望過去,只見那人親切地也向她低了低頭表示歡迎。
江沫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怪親切的。
“我們去哪?”電梯里的層數(shù)緩緩往上升,江沫出聲。
周蘅衍站在電梯一側,眉眼間似乎很是疲憊,江沫覺得自己好像問了一句廢話,老板去哪還需要向員工匯報嗎?
電梯停住,周蘅衍抬腿,江沫推著箱子跟上。
“咔噠”一聲響,男人進了門。
江沫站在門口沒動,從她的方向看過去,面前似乎是房子的玄關,極簡的低奢風格,男人打開一道隱形柜門,拿出一雙男士拖鞋換上。
見江沫握著拉桿箱原地不動,聯(lián)想到登機的時候的插曲,挑眉:“又要問我貴姓?”
江沫:“……”
很明顯這是男人的私宅,她只是沒想到她第一天就能獲得窺見巨豪老板私生活的權利。
江沫壓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將箱子放在門內,自己則是蹲下將鞋脫掉放在門外邊,穿著襪子踩上了男人家的地板。
瞧見她這一番動作的男人冷淡道:“你是要讓物業(yè)知道我家進了有禮貌的賊嗎?”
江沫:?
來人啊,誰能把這個人的嘴給縫上!!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房子隨便一個小零件的身價大約都能讓她為男人終身賣命,江沫選擇沉默,只得將鞋拎進來,規(guī)規(guī)矩矩放在角落里。
等她起身,男人早已走開。
江沫試探性往里走,暖氣包裹著她的全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塊超大的弧形落地窗,窗外是能俯瞰整個海城繁華的夜景。
屋內擺著黑白色為主的家具,大大小小的裝飾品被擦得锃亮,整個屋子都透著精英奢華的氣息,不過就是少了點人氣。
江沫在葛家村待了十年,義務教育草草上完也就沒下文了,上午還在山城和人搶小時工的她晚上就走進了這樣的房子,讓她有種非常割裂的感覺。
她在原地站了會,開始琢磨自己今晚睡哪——其實要是給她一床被子,睡地板上她也能接受。
江沫越想越覺得可行,不由自主地蹲下,然后又坐下,之后躺下。
周蘅衍穿著浴袍出現(xiàn)時,便看見女孩躺在他家客廳地板上。
女孩的身體在黑色棉服下蜷縮成一團,烏黑的頭發(fā)如同海藻一般散落在地面上,一張瓷白的小臉上沒了那張牙舞爪的表情,此刻顯得恬然美好。
他看了一會,進開放式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一點聲響足以將江沫喚醒,她連忙起身,以為被老板看到自己消極怠工的模樣。
四顧無人,剛要吁一口氣,男人從轉角端著一杯水出來。
江沫原地愣住了,男人頭發(fā)還帶著潮氣,身上穿著簡單的白色浴袍,腰帶松散地系在腰間,勾勒出勁瘦的腰,除了散漫居家,還帶著一些難以言喻的男性荷爾蒙。
這一會子江沫才真的意識到他是個十足的男人,還特別有攻擊力那種。
周蘅衍悠閑喝著水,似乎不準備開口,江沫只得清清嗓子,眼神努力不往他身上飄:“我睡哪,老板。”
“我以為你準備就睡地上。”周扒皮并不放過任何一個羞辱她的機會,江沫敢怒不敢言,男人繼續(xù)悠閑開口:“客房在你身后。”
江沫看周扒皮推著箱子走了,這才回了客房。
客房很大,同樣擁有海城景觀的落地窗,還有獨立衛(wèi)生間,床軟得就像是云朵做得,中央空調的暖氣不干不燥。
江沫高興了,當即將自己洗干凈扔床上,睡了個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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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沫的生物鐘在這張床上失靈了,等她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
她留戀地在床上狠狠滾了兩下,這才起床穿上衣服出門。
屋里沒有人,但廚房似乎有陣陣動靜,江沫悄聲走進,注意到里面有一個阿姨正忙活著切菜。
阿姨抬頭一愣,意識到這可能是玄關那雙運動鞋的主人,便恭敬朝她招呼:“姑娘,起來了。”
江沫愣愣點頭,正在猶豫要不要過去幫忙時,身后的主臥門被打開,周蘅衍下身穿著深灰色西褲,上身挺括有型的白襯衫,將寬肩窄腰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配上一張俊逸非凡的臉,江沫不得不承認,這人的顏值真是萬里挑一,至少自己活了快20年就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這就是你上班的態(tài)度?聞著飯香才起來?”男人語氣冷淡,越過她在餐桌邊坐下。
江沫木著一張臉,她一定是被資本的溫床睡壞了腦子,才會覺得這個男人帥。
做飯的阿姨姓程,算是周蘅衍屋子的管家,做飯,衛(wèi)生都歸她做,一周大約來兩到三次,因為周蘅衍經常出差,做飯的話要提前跟她說好,她會第二天買好新鮮食材提早來做。
好在她每次為了讓周蘅衍多吃點,份量不多,但是種類不少,雖然這個姑娘的出現(xiàn)周先生并沒有提前告訴她,但應付一頓早餐并不算難事。
三人坐下吃飯。
江沫吃飯胃口極好,吃得極快,筷子攪動兩下,滾燙的面條“吸溜”一下就滑進嘴里,感覺都不需要嚼就下了肚。
程姨看著唬人,忙在一邊道:“慢點慢點。”
“太好吃了程姨,真的。”江沫真心實意夸贊。對面的男人矜貴地抬起眼眸,滿臉寫著“你是豬嗎?”幾個字嗤笑一聲。
江沫想瞪回去,看見男人修長的手握著筷子,進食不算緩慢,但張弛有度,硬是沒發(fā)出一點聲響,對比之下自己似乎真的就像鄉(xiāng)野村豬時便噤了聲。
不過在葛家村她什么時候吃飽過呢?這樣一碗臥著雞蛋的豬油青蔥小面是她這十年來都沒嘗過的美味,更別提還有這么多配菜了!真的比過年吃的還好!
江沫決定看在包吃包住的份上不和某些人計較。
吃完飯,程姨將外套遞給在玄關換鞋的周蘅衍,低聲問:“周先生,這位姑娘是......”
她作為周蘅衍高薪聘來的阿姨,雖然沒有權利過問老板的私事,但了解老板的最新動向還是很有必要,至少她需要知道這個姑娘是待會就走,還是以后都住家。這將影響她未來的工作計劃。
況且早上聽周先生和她的互動,讓她有點猜不透這兩人關系。
周蘅衍眉眼淡淡,看了眼餐廳,和邊收碗筷邊悄悄偷吃的江沫對上了眼,對方如同被抓包的松鼠,呆滯兩秒迅速轉身去了廚房。
他勾了勾唇角收回目光,對程姨道:“隨便給她安排點事做吧,她以后都住這。”簡單兩句話程姨就明白了周蘅衍的意思,于是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