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沫順利進入了餐廳，頓時就如同小蜜蜂一頭扎進了滿是花香的人間天堂。
人來人往的白領美女以及西裝精英男，穿梭在各個不同的自助窗口，荷葉飯、叫花雞、小龍蝦、披薩鵝肝、蔬果沙拉、刺身海鮮……從最常見的沙縣小吃到高端的法餐料理，應有盡有。
江沫看花了眼，渾然忘了身旁男人有多矚目：“周蘅衍，你確定這些真的都是可以免費吃的？”
周蘅衍用一種“你看不起誰”的表情居高臨下睨了她一眼，江沫也不惱：“那，能不能讓我天天來吃啊？”說完她又解釋道：“你看，這——么多菜！吃不完倒了多可惜！”
周蘅衍沒看她，往餐碟上夾了兩片薩拉米腸，江沫有樣學樣，挨個夾過去，不一會就堆滿了，嘴里念念有詞：“我就當你答應了！”
這么多菜系，她一頓怎么吃得完？那必須日日光顧，不能辜負！
江沫隨著周蘅衍美滋滋地在餐廳穿梭，又在同一張餐桌上落座，早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以他們餐桌為圓心，五米之內無人落座。
往日喧鬧嘈雜的員工餐廳，今日變得詭異般安靜。
所有人都假模假樣的吃著飯，時不時偷看一下那突兀的一桌——不怪他們覺得稀奇，主要是誰也沒見過周閻王來員工餐廳吃過飯，何況還帶個咋咋呼呼的小姑娘！
“哎哎，你剛才聽到沒，那姑娘直接叫他大名！”
“怎么沒聽到！我都震驚了，他竟然沒生氣！”
“他能夠忍受和她坐在一起吃飯這件事就震驚我一百年了！”
“是不是上次那個電話里的女人？”
“這該不會是哪家千金吧？難道是女朋友？”
眾人沉默了一會，終于有個人忍不住：“……看這吃相……應該不是哪家千金大小姐吧？”
只見那一抹杏黃的嬌小身影，筷子扒得飛快，剛嗦完意面就不帶停歇地去夾另一邊的火山石烤腸。邊吃邊感嘆，一臉虔誠。
主打一個沉浸式體驗的吃貨教徒，給人都看餓了。
而周蘅衍坐在她對面，矜貴優雅地切了塊牛排肉，然后用叉子叉了起來，送入嘴中。
兩人畫風迥異，卻又看上去有種莫名的和諧。
正當眾人慢慢消化這幅畫面的時候。那姑娘嘴里念叨著什么，拿起一旁的叉子在男人的盤子里叉走一塊牛肉。
而周蘅衍只是微微掀起眸子看了對面鼓著腮幫子吃得眉飛色舞的女孩。
“臥槽！他剛才笑了吧？！絕對笑了吧？！”
“啊啊啊媽媽，我竟然有一天能看到閻王笑！我死了！死在他的西裝褲下！”
“我發誓，如果對面坐的人是你我任何一個，你也能看到他的獰笑，然后被他流放，從此被環宇拉進黑名單。”
“他真的，別太愛了。”
“好磕，愛磕。”
——
吃完了飯，江沫揉了揉肚子，心滿意足從餐廳走出來，周蘅衍已經在電梯門口等著電梯。
“我就不上去了，手機怎么用我已經會了。我可以走了吧？”
男人鋒銳的下頜線未曾挪動一寸，居高臨下看著她：“回去有事？”
這話說得，好像她天天就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一樣，像話嗎？兩三百平的房子，就算用洗地機拖一遍也要大半個鐘頭吧！
只要她想，就有活要干。
更何況她下午還有兼職要干好嗎！？
江沫握拳放在唇邊裝模作樣咳了咳：“我衣服還沒洗，再說了我下去還要做飯買菜，事情挺多的。”
周蘅衍：“你做飯是比程姨好吃還是比員餐好吃？”
江沫：“……”她幼時就十指不沾陽春水，到了葛家村也會做一些基本的炒菜，但為了怕她偷吃或者下毒，基本上不讓她不干這一類活。
所以她還真的沒底氣回懟。
周蘅衍：“飯你以后不用做了。晚上我叫程姨來做飯，你回去吧。”
江沫心虛：“不算考核吧？”說完看他神色冷淡，飛快補充：“我會做飯的！只是你不愛吃而已，這不能怪我。”
周蘅衍抬腳進了電梯，忽而笑了笑，那笑容在江沫看來說不上來多友善，更多地是玩味。
隨即電梯門在她面前合上。
江沫轉頭就走，她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寬心道：不管怎樣，今天凈賺一部手機！
她心情愉悅地坐上員工電梯，沒察覺到四處投來的視線，順利到了一樓。
她快速通過普通員工閘道時，眼角注意到最左側的專屬通道外此刻正站著一個戴著墨鏡的高挑男人，他上身穿著棕色外套，下身一條休閑牛仔褲，每一根頭發絲都被發膠穩穩固定住，手里還拎著一個粉色的保溫飯盒。
看著既貴氣又騷包。
安保恭敬地將他放了過去。
江沫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便拋在腦后，直奔地鐵。
——
錢一舟昨晚嗨到半夜，剛醒來就拎著他母上大人精心熬煮的花膠鮑魚粥直奔周蘅衍的辦公室。
秘書處的人都認識他——他們活閻王的發小，于是一路通暢。
見他進來，周蘅衍并不意外。
錢一舟將保溫盒放周蘅衍桌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四處打量：“這么久沒來你這坐坐了，還是老樣子，賽博工業風，連株綠植都不添，我真看不慣。”
周蘅衍頭也不抬：“那你還來。”
錢一舟摘下墨鏡露出狡黠的笑容：“我這不是來履行昨天的承諾嘛，”說完一雙眼睛四處亂飄：“人呢？”
周蘅衍不理他。
錢一舟眼珠子一轉，俊朗瀟灑的面容上忽地就多了幾分猥瑣：“你不會把她藏在你休息室里了吧？嘖嘖沒看出來，下手還挺快。”
周蘅衍辦公室里有一道暗門，里面是一居室，和普通臥室沒什么區別，他平日加班累了就在里面休息。
周蘅衍皺了皺眉：“別瞎猜。”
錢一舟自己也覺得自己的這番話顯得有些不尊重人家小姑娘了，于是將話題揭過，打開飯盒：“我錯了，來來，嘗嘗我媽的手藝。”
飯盒一層套著一層，不僅有粥，還有擺放整齊的蜜薯以及一個雞蛋——這分明就是早餐的搭配，估計是這少爺起晚了，拿來當中午飯送。
東西剛拿出來，整個辦公室頓時鮮香四溢，一直沒吃飯的陸晨不動聲色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吃過了，拿給陸晨吧。”周蘅衍瞧了兩眼，轉而吩咐。
陸晨很矜持：“周總，我等會去樓下商店買點東西墊肚子就行了。”
錢一舟狐疑看向周蘅衍：“你吃過了？在哪吃的？”他抬頭看了眼墻上掛著的鐘表，時間剛過下午一點。周大總裁吃飯什么時候這么積極過？
周蘅衍：“食堂，不行？”
錢一舟一愣：“……行行行當然行，”他把食盒重新疊起來，然后遞給陸晨：“喏，給你……”
陸晨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正要接過，食盒突然又被收了回去，錢一舟捏了捏下巴皺眉沉思：“不對啊，他都吃了食堂，你怎么不一起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