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赤玖,其實(shí)(shí)也很可靠
懷中的項(xiàng)(xiàng)鏈閃出一道刺眼的綠光,在空中炸成一粒一粒的小碎片,飛向了天空。
一道濕濡感自沐冉下方襲來(lái),眼前的昏盲剎那間遁入黑暗,身體被柔軟的不明物體所包裹。
強(qiáng)(qiáng)烈的震感自外部傳來(lái),但由于這層物體的保護(hù)(hù)她并沒(méi)有受傷。
不知隔了多久,眼前出現(xiàn)(xiàn)了一道光亮,沐冉拖著受傷的腿慢慢朝那邊走去。
白光映入眼簾的一刻有些不適應(yīng)(yīng),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lái)。
到底發(fā)(fā)生了什么?
她忍著身上的疼痛艱難地回頭,只見(jiàn)黑鮫的大嘴邊淌著黑血,一滴滴深深地滲入凍土層,原本透亮的大眼在此刻也喪失了光輝。
黑鮫?
沐冉說(shuō)不出話,身體支撐不住地?fù)淶乖謁納砩希瑓s沒(méi)有摸到任何的實(shí)(shí)體。
它慢慢化作一道塵埃,被卷進(jìn)(jìn)了風(fēng)(fēng)雪中。
“有人聽(tīng)得到嗎?這里是陸軍總隊(duì)(duì),收到請(qǐng)(qǐng)回復(fù)(fù)!”
耳朵里的無(wú)線電發(fā)(fā)出滋滋的噪音聲,在這一片寂靜中很是不搭調(diào)(diào)。
“收到,援助隊(duì)(duì)一組遭遇敵襲。”烏桐的聲音鏗鏘有力,卻略有些猶豫,“目前邢上將負(fù)(fù)傷,沐向?qū)А侶洳幻鰲!?p> 沐冉試圖說(shuō)些什么,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嗓子里被一團(tuán)(tuán)血水堵住發(fā)(fā)不出任何聲響。
“了解,你們朝五點(diǎn)(diǎn)鐘方向撤退,大部隊(duì)(duì)已派人來(lái)接應(yīng)(yīng)你們了。”
“可是……”
“放心,等我們……欸!你……”
狂風(fēng)(fēng)加大了呼嘯的力度,又吹來(lái)了些風(fēng)(fēng)雪,無(wú)線電的信號(hào)(hào)也隨之而散。
積雪堆積在沐冉的身上,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地啃噬她身上為數(shù)(shù)不多的體溫,膝蓋的痛楚遠(yuǎn)(yuǎn)不及寒冷的侵蝕,不留情面地蓋上了她的眼睛。
呼出的每一寸熱氣都消散在空中,越飄越遠(yuǎn)(yuǎn)。
黑暗中,小青呆在池水里,每步游過(guò)泛起的漣漪都是它無(wú)聲滑落的淚痕。
“沐冉,我感覺(jué)不到黑鮫了。”
驀地,一雙有力的手將她拉出雪堆,赤色的頭發(fā)(fā)染紅了這純白的世界,他將近乎喪失溫度的沐冉捂入外衣中,一切的動(dòng)(dòng)作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
“那三個(gè)(gè)廢物。”
……
“唔。”沐冉皺著眉頭,醒來(lái)時(shí)(shí)一個(gè)(gè)便攜暖光發(fā)(fā)熱片屹立在她身邊,膝蓋處被包扎得很好,身上披著的那件軍綠色外衣,撲鼻而來(lái)的氣味足以讓她辨清衣服的主人。
赤玖赤裸著上身背對(duì)(duì)著她,一瓶瓶的藥劑倒在他滿是傷疤的背上,發(fā)(fā)出滋啦的響聲,在這空寂的洞穴處格外的明顯。
“不是邢上將救的你很失望吧?”赤玖側(cè)(cè)過(guò)頭,下顎線在燈光的照耀下更是明顯,“他們已經(jīng)(jīng)到總部隊(duì)(duì)了,放心吧。”
“赤玖,我有很多事情要問(wèn)你。”
男人換上干凈的衣裳,轉(zhuǎn)(zhuǎn)過(guò)身來(lái),面部沒(méi)有太多的表情。
“可以啊。”赤玖蹭過(guò)去,纏繞住她的呼吸,唇珠與她的人中僅剩一點(diǎn)(diǎn)距離。
沐冉下意識(shí)(shí)的后退讓赤玖的眼珠里劃過(guò)一道復(fù)(fù)雜的情緒。
“你說(shuō)吧。”赤玖躺在狐貍的身上,嘴里含著一瓶營(yíng)(yíng)養(yǎng)(yǎng)液。
“關(guān)(guān)于研究所你知道多少?”
“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赤玖的眼睛望著天空,猛地坐起來(lái),神情很是認(rèn)(rèn)真,“沐冉,你覺(jué)得我是個(gè)(gè)什么樣的人?”
這次換到了沐冉沉思,回憶與他經(jīng)(jīng)歷的種種之后,她才淡淡開(kāi)口。
“危險(xiǎn)(xiǎn)。”
赤玖冷笑了一聲,對(duì)(duì)這種答案早已做好了準(zhǔn)(zhǔn)備。
“還有……可靠吧。”沐冉看著自己身上被包扎好的傷口,衣服內(nèi)(nèi)那封留有赤玖字跡的信紙逐漸發(fā)(fā)燙。
二人之間的距離被赤玖單方面拉近,紅發(fā)(fā)如瀑停留在沐冉的肩上。
“那看來(lái)老希斯還沒(méi)把我造得太壞。”赤玖沉浸在沐冉的信息素中。
好溫暖。
好平和。
赤玖靠在沐冉的肩上熟睡過(guò)去,長(zhǎng)(zhǎng)長(zhǎng)(zhǎng)的睫毛在面頰上投著淺淺的陰影,唇角掛著幸福的笑意。
一夜無(wú)話。
第二天一早醒來(lái),沐冉發(fā)(fā)現(xiàn)(xiàn)自己已經(jīng)(jīng)身處軍營(yíng)(yíng)帳篷之中,一只濕漉漉的舌頭正瘋狂地舔舐著她的面頰。
“沐向?qū)В€好赤少將把你帶回來(lái)了。”烏桐湊上前來(lái),一直緊繃的表情在此刻才舒展開(kāi)來(lái)。
“沐冉……”提奇帶著歉意,小心翼翼地向沐冉靠近,“都怪我。”
沐冉還有些沒(méi)緩過(guò)神來(lái)。
“邢琛呢?”
二人沉默了一瞬,不敢直視沐冉的眼睛。
“昨天……你墜崖以后,邢上將像是變了個(gè)(gè)人似的,一個(gè)(gè)人殺進(jìn)(jìn)了蟲(chóng)巢,我們盡力了,但是攔不住他,然后……”
他們身上的層層傷疤便是最好的證據(jù)(jù)。
「沐冉,我感覺(jué)不到黑鮫了。」
“帶我去找他。”
所有人圍在一個(gè)(gè)帳篷旁,進(jìn)(jìn)進(jìn)(jìn)出出的醫(yī)(yī)護(hù)(hù)人員手中拿著大量醫(yī)(yī)用儀朝內(nèi)(nèi)奔去。
沐冉?jīng)_進(jìn)(jìn)帳篷,只見(jiàn)邢琛的身體被浸泡在營(yíng)(yíng)養(yǎng)(yǎng)液中,身上的遍布著無(wú)數(shù)(shù)的傷口。盡管剛剛才更換了一批營(yíng)(yíng)養(yǎng)(yǎng)液,但很快從傷口流出的血液就再次污染了整池液體。
她試圖前往邢琛的精神圖景,卻發(fā)(fā)現(xiàn)(xiàn)一扇上了鎖的大門(mén)將她拒之門(mén)外。
“先把上將帶回組織。”赤玖不知何時(shí)(shí)站在了沐冉身旁,“丟了一半的精神體還能把整個(gè)(gè)蟲(chóng)巢都?xì)⒘耍媸莻€(gè)(gè)瘋子。”
倘若不是他剛剛?cè)ハx(chóng)巢根據(jù)(jù)點(diǎn)(diǎn)親眼所見(jiàn),他也無(wú)法相信。
“不行,赤玖,他不能回組織,研究所……”
沐冉慌不擇言,被赤玖一把捂住了嘴。
“別亂說(shuō)話,隔墻有耳。”赤玖的目光停留在烏桐的身上,那眼神幾乎快將他望穿。
直升機(jī)(jī)一路穿行,停在了頂樓,幾名研究人員迅速接替裝著邢琛的營(yíng)(yíng)養(yǎng)(yǎng)液艙,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來(lái)。
沐冉緊張得手心冒汗,緊張得幾乎喘不過(guò)氣來(lái)。
“放心吧,研究所的人員再瘋狂,也不會(huì)(huì)在這種時(shí)(shí)候?qū)σ粐?guó)上將怎么樣的。”赤玖放低了聲音,用只有二人能聽(tīng)到的音量,悄悄地注意著烏桐的表情變化,“過(guò)來(lái),沐冉。”
赤玖長(zhǎng)(zhǎng)手一勾將沐冉拉入懷中,故意和她貼著臉。
“不好意思啊小狼和小猴子們,趁著上將不在,我得趕緊和我親愛(ài)的向?qū)圇B(yǎng)一下感情。”
“不行!”提奇氣憤地站了出來(lái),“你的味道很討厭……”
“這是大人的話題。”赤玖帶著沐冉從天臺(tái)(tái)落下,一溜煙便消失在了另外兩人的視線中。
赤玖一路穿行,帶著她來(lái)到了熟悉的白墻前,所有研究人員都集中在邢琛的方向,便無(wú)人在意他們的行蹤。
“他的狂化應(yīng)(yīng)該不是自發(fā)(fā)的,那個(gè)(gè)狼人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