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悸動篇:所以,還是要常見面
比賽結(jié)束的最后一晚他們都放松了,還在的村民都圍在一起喝了點(diǎn)產(chǎn)品。
蒙頭一蓋,睡到大白天。
酒量好的已經(jīng)離開了,只給每個人留了信和消息。
顧旭桾和安星薇好酒,喝的比別人都多,再加上昨晚顧旭桾因?yàn)殯x別還感傷哭了,身體更難受了。
選管叫不醒他們,只能讓工作人員開始先干活了。
等他們醒來,看見已經(jīng)拆一半的建筑,特別亂。
他們帶著遮擋憔悴的墨鏡,看著一片亂景,不免惆悵。
“一切都結(jié)束了?!?p> “是啊,一切都結(jié)束了,三個月過得真快。”
他們搬好東西,接送車已經(jīng)在外面等了很久,路過村外那面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少了什么。
中間的畫板墻不見了。
“那畫板怎么沒了?”顧旭桾問。
“好像被誰帶走了,問了節(jié)目組,結(jié)束后也沒用了,被分解拿走了。”
“可真有本事,這么大一面墻都能拿得走?!鱉櫺駰T笑得很勉強(qiáng)。
本想用這個緩解一下悲傷,可好像沒什么用。
“你不是也帶走了很多東西嗎?”安星薇看了看包里那些那些紙。
是他俗稱的紀(jì)念物。
他們看了最后一眼村子,車子便緩慢地出發(fā)了。
想起,來時是最后一個,走時也是最后一個。
卻不似來時一樣,緊張又激動的心來,注定要帶走的思念憂傷。
這是他們第一個常駐節(jié)目,在一次次選手比賽的離開,還是沒適應(yīng)離別的難過。
“別傷心了,有機(jī)會還是會聚在一起的?!卑殘寢卑參恐?。
他看著窗外沉默不語。
又要回歸一個人的生活了。
從村里出來后,好似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生活,可能是這段日子太美好了吧,再回原軌,從未覺得一個人原來會這么安靜,這么難過,好不習(xí)慣啊。
好像,好久都未曾見面了。
距上次再見后,已經(jīng)兩周左右沒聯(lián)系了。
他怎么都不想著見我呢?
她怎么不想著聯(lián)系我呢?
每次忙好后,最期待的就是收到想要見的人的消息,可打開后,停留在最后一次見面的聊天,像那空落落的心一樣跌宕墜落。
他們都特別不喜歡這種感覺,可能怎么辦呢,旁人求愛最多不得,他倆卻是踏出那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怕翻了那小舟。
“我們是不是好久都沒有一起討論音樂了?不是搭檔嗎?這還像話嗎?”
太不像話了。
他們打開了聊天,卻同時看見都在輸入中的聊天框,嘴角都揚(yáng)起了一片笑意。
【在忙什么呢?】
【突然想起好像好久沒見了。】
【是好久沒見了?!?p> 【有多久?我都快忘了?!?p> 【久到一雙手都數(shù)不過來了,我都以為你把我忘了,又找新的搭檔了?!?p> 【不是因?yàn)檳閭?,我才不?lián)系你的嗎?如果不是忙得手機(jī)的都沒辦法看,怎么會忘記給我發(fā)消息呢,是吧好搭檔?】
【對不起,我倆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p> 【明天工作室見一面?】
【好呀?!?p> ?。?p> 【草木工作室】
顧旭桾早早就到了,一看這幾天就沒睡好,憔悴了不少,內(nèi)心躊躇等著安星薇。
明明拼命忍著不見面,可知道快要見到的那刻就是等不了,一定要馬上見到。
可等了好久,怎么才過了二十分鐘,再等下去,他怕是不能呼吸了。
“薇薇,你到了嗎?”顧旭桾迫不及待地打著電話,問她到哪了。
“數(shù)十個數(shù)我就到了?!卑殘寢幣呀?jīng)在工作室不遠(yuǎn)處,一路小跑趕著。
他乖乖的掰著手指,數(shù)著數(shù)。
一邊開著免提,聽著那頭街頭嘈雜聲,和她累得不行的喘氣聲,還有時不時小聲的抱怨。
數(shù)著數(shù)著就笑了。
她怎么這么可愛啊。
“三,二,一……”
憑著他的肺活量,拖了好久的一,在第十二秒后,她就頂著屋外的陽光進(jìn)來了。
“干嘛呀,這么著急給我打電話,不是說了我會準(zhǔn)時到的嗎?!卑殘寢睊熗穗娫挘P(guān)上了門。
都說了,自己最討厭跑步了。
而這次不是因?yàn)樗t了,而是他早了。
還沒坐下,顧旭桾就拿出了自己做好的一個小玩意兒,“給你?!?p> 她接了過來,是個毛氈的小白兔,小小一只,只有倆指頭寬。
“好可愛,送我的?”安星薇湊近了看,剛才的氣全消了。
“道歉禮物?!鱉櫺駰T說。
“道歉?道什么歉?”安星薇看著小白兔問。
“怪我這個搭檔不知進(jìn)取,這么久沒跟你聯(lián)系。”
“是不跟我聯(lián)系還是不想跟我聯(lián)系,不是說好了要常見面的嗎?”她還在玩著小白兔,可心不在此。
“最近邀的歌還沒有改好,所以……”
找不到借口碰面啊。
她這才把小白兔放到手心,轉(zhuǎn)頭看他,“難道我倆只能聊歌的時候才能見面嗎,別的時候也能見啊,咱不是好朋友嗎?”
“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但不是怕你沒空嘛,因?yàn)檳鬩埠鎂枚疾宦?lián)系我了?!?p> “我不聯(lián)系你,你就不能聯(lián)系我嗎,就不能換你主動一次嗎?”
“那以后你要是不覺得吵的話,換我來找你……玩。”顧旭桾努力掩飾著內(nèi)心的小心思。
“好呀。”安星薇低頭笑了,點(diǎn)了點(diǎn)手心的寶貝。
寂靜片刻,她沉思了一會,“我覺得這樣不行。”
“什么不行?”顧旭桾緊張了。
“你說咱都有工作室了,是不是得立規(guī)矩啊,我聽說別人都會給工作室立守則的,咱們要不要也立一個?”
“干什么用?”
“用來約束咱們的搭檔關(guān)系?”
他心酸地笑了一下,“好啊?!?p> 安星薇拿出她的本子,寫著他倆名的縮寫,標(biāo)題寫著:【樂隊(duì)守則】
“第一條寫什么?”安星薇問他。
“你覺得呢?”
【第一,不能冷戰(zhàn),絕對不能有隔夜仇?!?p> 根據(jù)他倆的氣性,真生氣了都是不喜歡說話的人,為了不影響到樂隊(duì)感情,這個是很重要的,得放第一個。
【第二,感情純粹,包括各自男女朋友這方面,如果有的話,要第一時間告訴對方】
“因?yàn)槭菢逢?duì),咱不能有不好的私生活習(xí)慣,這個你懂吧?”
有多少樂隊(duì)是因?yàn)檫@個塌房的,所以得格外注意,雖然以他倆各自對彼此的了解,連門都懶得出的人,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加這條,主要是為了讓各自有個心理準(zhǔn)備,萬一某人吃醋了鬧起來可不好。
【第三條,公私分明,工作和生活分開,不帶個人情緒,討論工作絕不聊分心的話題?!?p> “這個我同意。”顧旭桾點(diǎn)頭。
萬一出來玩著玩著,突然就聊起了工作,也是蠻影響心情的。雖然身為音樂人無法百分百避免這種情況發(fā)生,但也能起到警戒作用,不能聊得都忘了目的。
【第四條,定期見面,定期聯(lián)絡(luò)?!?p> “為了讓彼此更默契,雖然咱倆有各自的生活工作,每月最少見面兩三次,避免讓人覺得咱們不熟。”
“次數(shù)卡得這么死嗎?”顧旭桾忍不住問。
“只是一個比喻,就……想起來也是可以見一面的?!?p> 【第五,隨時……】
她腦中一過的想法,又劃掉了。
“怎么刪了?”
“這條沒必要。”
“什么呀就沒必要,說說。”
“就沒必要,以后需要再寫吧,就先這樣,關(guān)于這四條同意嗎?”
“沒什么意見?!?p> “那簽字畫押吧。”安星薇把守則打印了出來。
他們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對著手指哈了哈,裝作有印泥就印了上去,都被這舉動逗笑了。
顧旭桾舉起這張紙好好端詳著,安星薇在他身側(cè)仰頭看著。
怎么感覺不對勁?
怎么寫著寫著,好像變成顧旭桾和安星薇的個人守則了?哪條單拎出來都不像是工作室守則。
倒是有點(diǎn)像……
他們瞥眼看著彼此,發(fā)現(xiàn)都在偷看,又回正了眼,分開站了些。
“上回給你寫的信看了嗎?石榴樹結(jié)果了,好快啊。”安星薇換了個話題。
“對啊,真快,上回還沒開花呢,一轉(zhuǎn)眼就結(jié)果了?!?p> “你吃過石榴嗎?”安星薇覺得這話可笑,“這不是廢話,很難沒吃過吧?”
“還沒吃過從樹上現(xiàn)摘的,你說咱要偷偷摘倆會被敲腦瓜嗎?”顧旭桾問。
“不身在樹底下很難正中眉心?!?p> 想起那首早就寫好卻一直沒改的歌,他們一直覺得這首歌少了點(diǎn)什么,如果不是覺得這首歌與制片主題正好契合,恐怕還會被拖好久才開始制作吧。
安星薇坐到鍵盤前彈了起來,哼起了旋律,調(diào)兒就來了。
沒錯,前奏缺失的就是這個。
吟唱聲空靈而綿長,帶著股宿命般的思念,仿佛被世俗這鎖鏈牢牢捆住,愛而不得。
他跟著感覺加入了和聲,像層水霧包裹住了她,卻又破不開的感覺,還是如此契合。
他們總是知道對方想要什么。
又加上原來的詞,“你啊你啊你,把我照成了個透明人兒啊~”
開頭加了點(diǎn)氣聲,像是對愛人的甜蜜抱怨。
也帶著她的小埋怨。
“這不就有了嗎?這吟唱簡直點(diǎn)睛之筆,我怎么這么有才呢!”安星薇站了起來,哼著歌搖擺著身子。
肉眼可見的滿意,可以開始編了。
“這才叫我們的音樂,有靈魂有血肉的歌才能打動人啊……好像我倆每次在一起,靈感就來的很快?!?p> 是這樣的,真閑的沒事待一塊,最快幾分鐘就能寫一首歌,最費(fèi)時間的就是篩選和制作了,每次都要拖好久。
“所以,還是要常見面?!鱉櫺駰T肯定地點(diǎn)著頭。
“我一直都在呢,跑不了?!?p> “那就愿今后一直常在。”
“嗯,今后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