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抱緊大腿的狀元娘子21
連州四季如春,雖已入冬,白日卻不見冷,只這夜晚寒風(fēng)(fēng)獵獵,倒是讓人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云珂昨日與同僚在明月樓相聚,今夜便趁著夜色準(zhǔn)(zhǔn)備帶著蘇趙兩家悄然出城。
“轟隆隆……”
可誰知眾人剛行至城門口,她們耳畔便傳來一道道放煙火的聲音,天空之上一道道絢爛至極的煙花盡相綻放。
云珂望著那煙花,她轉(zhuǎn)(zhuǎn)身,竟瞧見連州府百姓舉著火把,聚集在城門,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有殘缺之人,也有手腳完好之人。
為首的,是岳鳴岳聞之和她的夫郎。
她一襲杏色長衫,右手拄著拐杖,左手拿著一把傘,上面密密麻麻地掛著許多小布條,小布條上皆是用針線封著名字以及籍貫。
岳聞之抿著唇,雙手奉上那把傘,道:“此乃連州府百姓知你即將升遷回京,故而不眠不休好幾日才制作完成的,還望順安你能收下。”
司千凌坐在馬車內(nèi)(nèi),他撩起車簾,在青竹的攙扶之下而下了馬車,在他看見那傘時(shí),不由得一愣,他道:“這是……”
“此乃萬民傘。”趙素云也從馬車內(nèi)(nèi)下來,她面色復(fù)(fù)雜,她竟不知連州府百姓竟給了云珂如此大一個(gè)驚喜。
但話又說回來,無論是云珂造出的那能預(yù)(yù)測地震方位的地動(dòng)儀。
還是將連州治理成“天啟國倉”之稱。
或是開辦義學(xué)(xué),使那些讀不起書的孩子能學(xué)(xué)上一兩字的教化之功。
再或者那倉山因著這些年年年植樹,從而未曾導(dǎo)(dǎo)致雨季山體滑坡……
等等諸多政績,無不表明著云珂當(dāng)(dāng)之無愧擁有這把萬民傘!
云珂的委任狀以及調(diào)(diào)令,趙素云是見過的,也正應(yīng)(yīng)如此,云珂若是多了這把連州府百姓所贈(zèng)送的萬民傘,回京上任后,足以堵住那百官之口。
云珂不忍拂了連州百姓的好意,她鄭重地從岳聞之接過傘后,她深深地朝眾人躬身道:“蘇氏云珂在此多謝連州府百姓,只愿云珂此去,我連州百姓能一如往昔,自強(qiáng)(qiáng)不息。”
以岳聞之為首,連州府百姓紛紛朝她跪下磕頭送別,她們齊聲道:“愿蘇大人此去,一路順?biāo)歟f事平安。”
直至云珂馬車走遠(yuǎn)(yuǎn),連州府百姓都不愿散去。
后來不知何人,不知何時(shí),在連州府城外立了一尊云珂的石像,石像下,刻著她在連州為百姓所做的功績。
云珂一路回京,云珂常年與百姓打交道,是以連州不少百姓都認(rèn)(rèn)得她。
在連州地界,馬車上收獲滿滿的連州百姓贈(zèng)送的吃食。
云珂一路走走停停,終于在大雪封山之前歸了京。
蘇家二老早得了云珂今日回京的消息,一大早就在蘇府外等候,隨她們一同等候的還有已經(jīng)(jīng)舞象之年的司琮。
而趙家在京中也有府邸,一早便傳信讓留守宅院的老仆將宅院打掃出來,是以一進(jìn)(jìn)城,兩家便分開而行。
“娘,爹。”
云珂見到雙親,一手牽著蘇言澈,一手牽著司千凌。
蘇榆還好,忍著淚,只顫抖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而一旁的劉氏,則是淚水早已流了出來。
他蹲下身子,摸了摸蘇言澈的頭,蘇言澈伸出小手,從懷里拿出一方手帕,替他擦著淚。
“祖父,祖母。”她臉上綻放著笑容,聲音齁甜,聽得云珂一陣牙疼。
司琮也蹲下了身子,朝她額頭輕輕地彈了一下,她有些吃味:“這才多久,小丫頭莫不是將我忘了吧!”
“扶搖姐姐,你都多大的人了,就知道欺負(fù)(fù)小孩兒。”
誰知蘇言澈斜睨了她一眼,那模樣使得司琮竟有種似曾她相識(shí)的感覺。
她偷偷抬眸望了一眼面容帶笑的云珂,連忙起身微微行禮,喚了句:“舅母,舅舅。”
云珂挑了挑眉,唇角含笑朝她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
看著越發(fā)(fā)知禮穩(wěn)(wěn)重的司琮,全無初見時(shí)的毛躁,云珂感覺心里甚慰。
“行了,都進(jìn)(jìn)門吧。”蘇榆彎腰將蘇言澈抱了起來,他又道:“咱們回府再敘。”
眾人進(jìn)(jìn)了正廳,分主次而坐。
可誰知,云珂還未坐下,長青便急匆匆來來報(bào):“大人,陛下急召。”
云珂皺了皺眉,蘇榆見狀,便朝云珂道:“即是宮中急召,莫讓陛下久等。”
云珂朝蘇榆與劉氏躬身一禮,她低聲道:“孩兒先行告退。”
這兩年司琮也開始慢慢地接觸了朝政,也知此事不簡單,她連忙對云珂說:“舅母,我同你一起進(jìn)(jìn)宮。”
云珂抿了抿唇,她朝司琮微微躬身,道:“有勞太孫殿下。”
司琮臉色一暗,她咬了咬唇,見云珂等著她走前面,她臉色有些發(fā)(fā)白。
她感受到了云珂對自己不似在連州那般隨意,多了幾分疏離。
云珂出了府門,鉆進(jìn)(jìn)了馬車,她見司琮臉色不好看,云珂知她因何而變了臉色。
她嘆了口氣,幽幽道:“京城雖繁華,實(shí)(shí)則暗流涌動(dòng),連州雖遠(yuǎn)(yuǎn),但其實(shí)(shí)逍遙灑脫。”
司琮抬眸,望著云珂,卻又聽見她說:“殿下不必?fù)?dān)心,臣待殿下之心,一如連州之時(shí)。”
司琮瞧見云珂眼底的神色,她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也知道了云珂的意思。
在連州,云珂是老師,而她只是李扶搖,但在京城,她是君,而云珂是臣。
云珂進(jìn)(jìn)了宮,便被引路的侍衛(wèi)(wèi)帶到了南書房,此時(shí)的南書房內(nèi)(nèi)只有女皇與太女二人。
兩人一進(jìn)(jìn)南書房就山呼道:“孫女兒參見皇祖母,皇祖母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蘇氏云珂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女皇坐在龍椅上,抬了抬手,她道:“琮兒,你起來吧。”
“孫兒謝皇祖母。”司琮起身后,雖她母親站在一起,母女二人身高相差無幾。
這是云珂第二次進(jìn)(jìn)入南書房,時(shí)隔多年,這里的一切好像是變了,又好像是沒變。
“蘇云珂,你可知朕當(dāng)(dāng)年為何執(zhí)(zhí)意要將凌兒許配給你?”
女皇從龍椅上起身,緩步行至云珂跟前,她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臣知。”云珂從腰間取下一塊兒玉佩,雙手奉于女皇面前,她道:“臣幼時(shí),祖父曾告訴臣,若他日陛下想收回這枚玉佩,要臣務(wù)(wù)必相還,絕不可私藏。”
“你竟然知道?”女皇從她手里拿過玉佩,她眼底滿是懷念,她嘆口氣,又接著問:“他還說了什么?”
“祖父說,當(dāng)(dāng)年那些珠寶都是有人刻意栽贓嫁禍于他。”
云珂低著頭,她語氣微涼,輕聲道:“若有朝一日,臣能見到陛下,還請陛下能看在祖父那兩年照拂之情,能夠徹查當(dāng)(dāng)年之事。”
女皇瞇了瞇雙眼,她將玉佩緊緊地握在手心,她望著房頂,道:“那些人早就被處死了,他也算是瞑目了。”
“你可知你祖父被逐出宮后,發(fā)(fā)生了何事,是如何遇見你祖母的?”
女皇目光灼灼,眼底泛著淚水,太女神色還好,顯然是知曉其中一二,而司琮便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