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彥夕頗為為難:“我是租的房子,沒法住那么多人,我先帶你們?nèi)ゾ頻輟!?p> 談彥杰聳聳肩,“無所謂,有住的地方就行。”
談彥夕接過褚秀手里的一個包,帶他們?nèi)プ齔鱟廛嚒?p> 在車?yán)锏臅r候,談彥夕就簡單介紹一下自己住的地方,“我暫時住在管奕家里,他是我的大學(xué)校友,也是老鄉(xiāng),他也是彭城人,現(xiàn)在他是我的房東,我租住他的家里的其中一間,租金是每月一千,所以不太方便帶你們過去。”
她以為解釋清楚之后,父親和母親就不會再亂點鴛鴦了。
到了新新酒店門口,車子停了,談彥夕剛從后備箱拿出行李,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彥夕。”
談彥夕一轉(zhuǎn)頭就看到管奕從新新酒店門口向自己走來,她驚訝之余感到氣血凝滯片刻,立刻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師兄!你怎么在這里?”
“我在等你們。”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有辦法。”管奕神秘一笑,洋洋自得。
談彥夕愣愣站著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
管奕接過他手里的包,熱情地用家鄉(xiāng)話跟談老四和褚秀打招呼,“叔、嬸子,我是管奕,是談彥夕的校友,歡迎你們來益都,到我家去住吧,不用住酒店。”
褚秀笑道:“唉,瞧瞧,這孩子長的真俊。”
談老四也滿臉堆笑,上下打量管奕一番,好似相當(dāng)滿意,“管奕,好好,你是咱們縣城里的吧?”
“是的,叔,我家就在縣一中,我爸媽是縣一中的老師。”管奕說道。
談老四笑道:“好好,一表人才,不錯,走吧,都是老鄉(xiāng),叔就不見外了。”
“不行!”談彥夕這才反應(yīng)過來,“師兄不方便,還是住酒店吧。”
褚秀:“這孩子,既然有地方住,何必再花冤枉錢住酒店,管奕讓住家里就住家里吧。”
談彥杰也附和:“還是住管哥家里吧,方便咱們說話。”
管奕堅持己見,“家里我已經(jīng)做好了飯,而且又多加了幾個菜,咱們趕緊回家吃飯,家里還空一間房子,叔和嬸子就住書房,談彥杰就跟我睡,剛好住下,彥夕就不要推辭了。”
管奕又將談老四手里的包拿在自己手里,“走吧叔,對面小區(qū)就是,走幾步就到了。”
管奕帶著三個人在前面走,徒留談彥夕一人在風(fēng)中發(fā)愣。
談彥夕心亂如麻,又阻止不了,最終只能跟著他們往管奕家里走去。
爬六層樓到家,談老四和褚秀倒是不累,談彥杰卻累的像狗一樣喘著。
管奕招待三位熱情周到,又是介紹房間,又是端茶倒水,最后招呼他們吃飯,談彥夕全程黑著臉。
談老四和褚秀在吃飯期間一直夸贊管奕廚藝佳,做飯比談老三還好吃。管奕被夸贊得飄飄然樂不可支。管奕給他們?nèi)瞬煌A菜,盛飯,反倒顯得談彥夕是個外人一樣。
吃完飯之后,管奕堅持自己洗碗,留給談彥夕和父母相處的機會。
談彥夕將三人帶到自己房間,嚴(yán)肅認真地說了一堆的規(guī)矩,特別叮囑談彥杰凡事要先問再用,不能跟在自己家一樣隨意。
剛交代完注意事項,管奕的一句話就將這些規(guī)矩變?yōu)榕菽笆濉鹱櫻€有彥杰,在我這里別客氣,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彥杰,想喝飲料就自己去冰箱里拿,茶幾上有水果隨便吃,天臺可以溜冰,沒事可以上去玩。”
“牛啊管哥,還有溜冰的地方,那我可以上去玩會嗎?”
“可以啊,現(xiàn)在就可以去,我?guī)閔先ァ!?p> “談彥杰!我剛剛怎么交代你?”談彥夕板著臉質(zhì)問。
談彥杰嘿嘿一笑,“管哥同意的。”
管奕笑道:“沒事,就讓他上去玩一會,年輕人坐不住,飯后消消食嘛!”
談彥夕無語,只能由他。
等他們兩個上去之后,談彥夕轉(zhuǎn)而對父母交待:“明天我請個假帶你們在益都逛一逛,也讓彥杰長長見識,后天你們就回去吧。”
談老四:“啥?后天?不行,后天我還要去見你三伯父,來益都不見一面怎么說得過去?我得去看看彥音這孩子過的怎么樣?聽說他們開了個藥鋪,日子過得不錯,柴玉達這孩子還是靠譜的,現(xiàn)在想想,你三伯父當(dāng)年的決策還是對的。”
褚秀也說:“這么久了,你都沒有湊夠彥杰的彩禮錢,如今看來也確實有難度,彥音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日子比你過得好,我和你爸商量著,看能不能先找他們借一些,先周轉(zhuǎn)一下,等你弟弟一結(jié)婚,咱們慢慢還。”
“不行!堂姐家里也很困難,他們鋪面周轉(zhuǎn)也需要錢,你們就不要打她的主意了。”談彥夕清楚堂姐家的情況,她堅決反對。
談老四:“她總比你好吧?有房有車有事業(yè),你呢,工作那么多年依舊租房子住。”
褚秀覺得話說的重了些,她用胳膊抵了抵談老四。
但話是軟刀子,殺人不見血,談彥夕已經(jīng)被傷了,“爸,您難道不知道我為什么沒錢買房嗎?如果不是因為要貼補家里,我早就買房了,這些年我拿給家里的錢少說也有三十五萬了,三十五萬在益都買一個兩室一廳足夠了。”
談老四一拍桌子,也怒不可遏,“爸媽辛苦養(yǎng)你,供你上學(xué),不就是為了有一天你能出人頭地,能照顧家里,照顧你弟弟嗎?怎么你現(xiàn)在出息了,就想和家里斷絕關(guān)系嗎?”
談彥夕滿腔的委屈只能化作滾燙的眼淚,一涌而出,“爸,我是人啊,是你們的孩子,不是賺錢的機器,我也有我的個人生活,有交際,有獨立的人格,我已經(jīng)將能節(jié)省下的錢都寄給你們了,還要我怎么樣呢?”
談老四:“我們也知道你已經(jīng)盡力了,我們這次過來不也是來一起想辦法了嗎?”
……
談彥夕:“你們的辦法就是來找堂姐借錢嗎?”
談老四:“總要試一下,不借怎么知道借不到呢?”
談彥夕不想再跟他們理論下去,因為她覺得跟父母存在巨大的代溝,怎么勸說都無濟于事。
她面對父母感到窒息,索性推開門下樓去了。
在通往天臺的樓梯上方隱蔽角落里,管奕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但他不能立刻現(xiàn)身,焦急地等了五分鐘,他才下樓,很禮貌地向談老四打招呼,“叔,我下樓去買點水果,你們在客廳看會電視,我買了就回來。”
談老四笑道:“不用再買水果了,茶幾上不是有很多水果。”
管奕堅持去買,“我去買點橘子,益都的橘子國內(nèi)馳名,叔和嬸子肯定沒吃過,我買來你們嘗一下。”
談老四:“那行,你快去快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