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控
在回去的路上,席斯明坐在副駕駛,單手支著下巴,瞧著窗戶外不斷變化的霓虹之色。
心不在焉的。
有的時候一旦心里冒出一個什么念頭,如果一直得不到證實,就會隨著欲念不斷的擴漲大。
秦依蔓側目看了一眼自從上車開始就沒怎么說話的席斯明,清清淡淡的聲音,
“席少爺心情不太好?”
席斯明懶懶的回了一句,“我只是吃太多,撐得慌而已,想什么呢。”
一副不是很想搭理的樣子。
秦依蔓也是識趣,沒有再開口。
只是她的腦海里還是在不斷回憶著方才她在餐桌上看見的周遲硯看著席斯明的眼神。
如果不是她的錯覺的話,有那么一瞬間,她竟然覺得周遲硯可能想要對席斯明動手。
是在什么時候呢。
是在席斯明在給祁霧剝蝦還給喂她吃的時候。
周遲硯為什么生氣?
是覺得席斯明即使作為自己的兄弟,但身為浪蕩公子哥,對自己的妹妹獻殷勤還是不悅。
還是說因為其他的理由?
她總覺得有什么想法要沖破自己的天靈蓋,但始終差了那么一點,那個想法那個念頭暫時還沒有打開。
祁霧洗完澡準備去廚房找點水喝,剛一打開門,就看見傭人端著一瓶酒走過來。
她頓了一下,把人叫住。“站住。”
傭人停下腳步,恭敬的喚了一聲,“大小姐。”
“這酒你準備端給誰?”
“是大少爺要去端過去的。”
祁霧略一思考,“給我,我端過去。”
女傭只猶豫了一秒,就把酒盤遞了過去。
房間的門緊閉著,祁霧也不知道房間背面藏著的是什么。
現在的她,對于這個男人還真是又敬又愛,又有點畏懼。
不過她也沒膽怯,抬手便敲了兩下門。
屋內寂靜無聲,沒有任何的回應,無人來開門,房間的門依舊被關著。
祁霧只猶豫了三秒,還是抬手將門打開了。
在推門進去之前,她開口說了句,“大哥,是我,我進來了。”
屋內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聲音,安靜的像是沒有人似的。
然而腳還沒有踏進去,就聽見了男人冷然的聲音,“出去!”
屋內沒有開燈,整個房間里只有月光灑進來,月光溫柔可同樣的也是冷寂。
祁霧站在門口,能夠看見周遲硯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前方的桌子上放著幾個高腳杯。
屋內彌散著濃郁的酒精的味道,看著像是已經喝下不少了。
她端著托盤緩緩的朝著他走了過去,低聲開口,“大哥,你心情不好嗎?為什么要喝這么多酒?”
周遲硯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聲音又低又冷,“你沒聽明白我說的話嗎?我讓你出去!”
祁霧沒有離開,在原地靜靜的站了一會兒之后,還是準備去開燈。
還沒來得及邁出腳步,手腕就被扣住了,男人喝了酒,力氣不自覺的就使大了不少,“祁霧,我讓你出去,你聽不懂嗎?”
男人手勁不小,祁霧強忍著痛,轉身看過去,“大哥,我究竟做了什么,才惹得你如今如此討厭我?”
男人捏著她手腕的手勁越發的大了起來,像是要把她的手骨都給捏碎,看向她的眼睛里面都泛著血紅,究竟做了什么?
她難道真的什么都看不出來嗎?
還是她壓根就當做不知道,自始至終都是用著一雙無辜的眼神看著他。
男人深呼吸了幾口氣,像是壓下什么一般,將人的手甩開,冷冷的又重復了一遍,“出去!”
過去的五年她覺得自己一直在逃避,不愿意去面對。
如果見不到這個男人,沒有如此清晰的感覺到這個男人如今對她討厭的態度,那她還能催眠自己,說這一切也許都是誤會。
可是如今天天見面,她能清楚的感覺如今這個男人對她的不耐煩,她又如何能夠繼續這么欺騙自己。
軟下來音調,
“大哥,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如果我能改我會改的,如果不能,那等我解決完藍茵的事情,我就永遠消失在你面前,可以嗎?”
不知道哪個字眼又惹惱了男人,周遲硯猛地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說你要永遠消失在我面前?”
她雖然有將近170的身高,但在男人188的身高的壓迫之下,她還是感覺到一股猶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壓力襲來,她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踉蹌了一下,摔在了地板上。
不過幸好地板上鋪陳著厚厚的地毯就算真的是摔在了地上也沒什么太大的感覺,不過男人的瞳孔還是重重的縮了一下。
“現在這么蠢的嗎?走幾步路都能摔倒?”
祁霧,“……”
沒有控制住,眼睛一下子就酸澀了起來。
她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覺得回憶就是一場巨大的牢籠,越是美好,囚禁的就越深。
如果是從前,她要是摔倒了,這個男人怎么可能會對她冷嘲熱諷的,只會心疼的將人抱在懷里,輕聲細語的哄著她。
周遲硯瞧著祁霧突然間就泛紅的眼眶,微微怔了一下。
祁霧其實沒這么愛哭。
自從她來到周家之后,他幾乎就沒見到她哭過。
身為周家的大小姐,誰會讓她哭,他也舍不得讓她哭。
曾經只有一回,她不小心被人推進游泳池哭過一回之后,幾乎再也沒有見到她哭過。
這會兒見到她泛紅的眼眶,突然間整個人就煩躁了起來,還有一種心臟都被拽住的錯覺。
不是那種痛不欲生,而是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不暢了。
他覺得真是該死,她隨便掉幾滴眼淚,就能把他全部的自控力崩盤。
男人深呼吸了幾口氣,還是呵斥出聲,
“別哭了。”
祁霧原本沒那么想哭的,但她本就摔的有點疼,純粹是生理性的淚水,現在還被男人這么兇,沒忍住,委屈一下子就涌了上來,就真的哭了起來。
“我摔疼了還不能哭了嗎?你現在要不要這么霸道,你要是看不慣,你就寫一條禁令,說不準祁霧在周家哭。”
男人靜靜的瞧著她哭,這哭起來沒完沒了,還越來越大聲。
周遲硯走過去,冷不丁的突然間將人抱了起來,祁霧直接就怔住了,連哭都忘記了,只是就這么怔怔的看著他。
“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