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沈蔚與蕭凜交好,沈梓安眼神更是羨慕嫉妒了。
他混跡官場(chǎng)多年,連府尹都沒搞定,可是自家大哥連攝政王都與之交好,他能不羨慕嫉妒嗎?
人比人有時(shí)(shí)候真能氣死人,更何況,沈梓安覺得他自己太沒用。
進(jìn)(jìn)門便是一場(chǎng)下馬威,賬本雖被送到沈卿處了,可府中上上下下被沈周氏管控了二十來年,真正站在沈卿他們這邊的仆人少之又少。
第二天沈卿安排了各項(xiàng)(xiàng)事務(wù)(wù)后,頻繁出錯(cuò)(cuò),不是油沒了,就是菜不新鮮了,要么就是送來的魚是死魚。
梔子氣的想出去找他們拼命,清沫攔住了她:“你消停些,主子自有定奪。”
清沫性子沉穩(wěn)(wěn),沒有梔子這般暴脾氣一點(diǎn)(diǎn)就炸,沈卿欣慰的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
“進(jìn)(jìn)門就給了個(gè)(gè)下馬威,沈周氏畢竟管了二十多年,府中大多數(shù)(shù)人都是她后買的奴仆,除了幾個(gè)(gè)老人,會(huì)(huì)這樣也在我預(yù)(yù)料之中,今兒將一家子都請(qǐng)(qǐng)到正堂用膳,各個(gè)(gè)小廚房停止供應(yīng)(yīng)糧油菜。”沈卿提著眉筆輕描黛眉,神色自若道。
梔子眼眸一亮,唇角露出一抹驚喜:“是,奴婢這就去吩咐,再讓影子他們監(jiān)(jiān)工。”
沈卿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眼眸半瞇著:“去吧,也讓他們多練練藏匿。”
梔子連連點(diǎn)(diǎn)頭:“嗯,姑娘好主意。”
梔子歡天喜地地跑了出去,清沫不解道:“姑娘為何要與二老爺一家子產(chǎn)(chǎn)生矛盾?在這不過待三年,往后我們還是要回京都的。”
沈卿輕輕抿了抿唇瓣,神色淡淡道:“本來可以相安無事的,可沈周氏不會(huì)(huì)做人,剛回來便不將大房放在眼里,父親受辱便是我們整個(gè)(gè)大房受辱,我豈能坐視不管,更何況今日剛拿到賬本,她就給我整這出,那就別怪我翻臉了。”
清沫聽見翻臉就興奮的摩拳擦掌,在屋里戳著手:“那感情好……可以練手了。”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接下來一家人每天都在一起用膳,小廚房徹底關(guān)(guān)停,直到送來的都是新鮮的,你找人出去買些新鮮的菜,做好了送進(jìn)(jìn)府,幾個(gè)(gè)門守好了,不讓其他人有機(jī)(jī)可乘,還有,他們幾個(gè)(gè)出門盯緊些,一旦發(fā)(fā)現(xiàn)(xiàn)有夾帶的,通通沒收。”
沈卿搖了搖頭:“別整天打打殺殺的,粗俗。”
“主子教訓(xùn)(xùn)的是,我下去吩咐了。”清沫緩步往外走。
傍晚時(shí)(shí)分,沈周氏出了祠堂,一家人皆在正堂等著用膳。
沈卿扶著沈蔚最后到,沈梓安忘了自家大哥回來了,依舊端坐主位,聽見輕咳聲時(shí)(shí),還在與沈晨幾人說話。
轉(zhuǎn)(zhuǎn)頭看見沈蔚時(shí)(shí)愣了幾秒,忙起身告罪:“抱歉,剛剛太入神了,大哥莫怪,請(qǐng)(qǐng)上坐。”
“無妨都是一家子親的,不講那些禮數(shù)(shù)。”沈蔚神色淡漠疏離道。
沈梓安垂著頭稱是。
沈蔚指了指身旁:“你也坐吧,不要這么拘謹(jǐn)(jǐn)。”
沈梓安坐下后,沈晨、沈煙、沈芝幾人給沈蔚見了禮。
沈芝雖有些不情不愿,卻也聽話的福身行禮。
沈周氏最后一個(gè)(gè)來,被貼身嬤嬤扶著坐在沈梓安下首,臉色不好,眉峰緊鎖。
沈周氏一坐下,眼風(fēng)(fēng)便時(shí)(shí)不時(shí)(shí)飄向沈蔚父女,臉色有些陰冷。
“人來齊了,上菜吧!”沈蔚掃了一眼正堂,對(duì)(duì)沈卿道。
沈卿點(diǎn)(diǎn)頭應(yīng)(yīng)下,對(duì)(duì)外面招了招手,不大會(huì)(huì),一對(duì)(duì)侍女端著梨花木四方托盤魚貫而入,站在旁邊,等著一一上菜。
菜一上桌,沈芝就開始反胃,一臉痛苦的捂著鼻子道:“怎的這么臭啊!什么東西腐壞了嗎?”
沈周氏凝神聞了聞,神情便露出一抹滿意的譏笑,怡然自得地坐在凳子上等著看笑話。
沈卿神色自若地等侍女將所有菜都上齊,沈蔚見她這模樣,便知曉沈卿心中定然早已有數(shù)(shù),也不催促,只等著看她如何化解。
“芝芝妹妹能聞到啊?那二嬸可能聞到臭味?”沈卿輕聲問道。
“這么臭,自然能聞到,又不是鼻子不通氣。”沈周氏氣沈蔚父女一來就針對(duì)(duì)她,便沒有好語氣給沈卿。
沈卿也不惱,依舊笑靨如花地盯著二房幾人,直到沈梓安與沈晨、沈煙變了臉色,才緩緩開口:“二嬸安排的廚房采購實(shí)(shí)在不行,這么臭的東西都聞不到,這樣的人留著作甚?”
沈周氏得意的笑臉?biāo)查g僵在臉上,神色復(fù)(fù)雜地冷哼一聲:“侄女兒這話可不對(duì)(duì),她在我面前做了十幾年都未出錯(cuò)(cuò),偏偏你來了,就不對(duì)(duì)了,你不怪自己,反倒怪我的人?”
“原來是欺負(fù)(fù)我初來乍到,不懂事啊,這樣奴大欺主的人,可不能留了。”沈卿依舊神色淡然地回道。
沈周氏氣的咬牙,惱怒道:“你別血口噴人,她何時(shí)(shí)欺你了?”
“事實(shí)(shí)擺在眼前,二嬸還要替她脫罪,可是不把我大房放在眼里?”沈卿冷笑道。
本來她不想來徽州結(jié)(jié)仇的,可是沈周氏對(duì)(duì)大房一再逼迫,能讓不管事的沈蔚動(dòng)(dòng)怒,可見是個(gè)(gè)不好相與的。
“你放屁……”
“啪……”沈周氏氣怒的站起身罵了一句,瞬間響亮的巴掌就落在了她臉上,她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瞪著沈梓安。
神色更加難看:“你敢打我?成親二十來年,我為府里付出了多少?如今他們回來,你便打了我兩次了,沈梓安你是不是好日子過夠了?”
沈梓安臉脹的通紅,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罵了一句:“大哥說你你就改,那么多廢話作甚?”
“我就問你,是不是好日子過夠了?不行就和離。”
此話一出,眾人皆傻眼了,沈卿穩(wěn)(wěn)坐釣魚臺(tái)(tái),挑眉看著沈周氏。
不過一天一夜,她便裝不下去了?這么快就有別的心思了?
“你要真想和離,也不是不行,現(xiàn)(xiàn)在我就去寫和離書,馬上去府衙辦理。”沈梓安氣怒的哼了一聲,轉(zhuǎn)(zhuǎn)身就往外走。
“等等,弟妹可是真想和離?還是不想與我們住一處?”沈蔚聲音很冷淡,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我們?cè)讖@住最偏遠(yuǎn)(yuǎn)的院子,好院子,主院都給你們留著,一留就是二十年,你們回來就給我臉色看,還罰我,你憑什么覺得我該忍著?我又不是買不起宅子。”沈周氏突然爆發(fā)(fā)了,坐在當(dāng)(dāng)處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