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玉瑤在,婦人解除了姜乘在她身上下的禁制,她們很快就逃出了宮殿。
婦人帶著小玉瑤找到第二個場景的女子,女子的夫君早已被姜乘殺害,只剩女子和她的兩個孩子。
婦人聲音顫抖,敲門:“阿蔓,我來了。”
阿蔓眼睛擒著淚,小心翼翼打開門,看到婦人的那一刻,身體不受控制地緩緩下落。
婦人見狀趕緊上前,阿蔓落入她的懷中。
阿蔓雙眼紅腫:“阿姐……嗚嗚嗚……”
婦人輕輕拍著阿蔓的后背,哄道:“好阿蔓,你受苦了。”
婦人繼續說道:“現在時間緊急,我要去結果了姜乘。”她把小玉瑤從身后拉出,“阿蔓,瑤兒就托你照顧了。”
阿蔓收了收眼淚,“嗯,阿姐要多加小心。”
婦人微笑:“我會的。”
婦人蹲下,拿出一條素色透亮的縛目帶,給小玉瑤綁上,“瑤兒,這條縛目帶是為娘最后給你的禮物,也是為了束縛你,你要知道不到萬不得已,或者說你和小姨一家等無辜之人有生命危險時才可以摘。你萬萬不可讓他人知道你的能力,好嗎?”
小玉瑤面無表情:“好。”
婦人擁她入懷,小玉瑤最后感受獨屬于母親的懷抱。
婦人離開了。
……
斷壁殘垣,殘尸遍地,流血漂櫓。
昔日的宮殿變成一片荒蕪。
阿蔓帶著孩子們來到這里尋找婦人的蹤跡,但是連尸體都已經灰飛煙滅了。
阿蔓七歲的孩子向小玉瑤嚷道:“就是你,把大家都害死了!”
直接上手推向小玉瑤的肩膀。
小玉瑤被推倒在地,喃喃道:“就是我。”
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與往常不同的表情,似疑惑,似不解,似……肯定。
玉瑤的眼前出現了許多人的重影,有母親,有阿蔓,有姜家主……各種不同的聲音:“就是你害死了我!”
玉瑤頭暈眼花,她拿起地上的石頭,朝自己的額頭砸去。
柳陸風這時知道不能再坐壁上觀了,隨即施法,法術卻在空中消散,“糟了,忘記是在幻境中了。”
他立刻飛身到玉瑤身邊,快速說“不是你害的,都是姜乘害死的他們!”
玉瑤的握著石頭的手停了下來,她回想起當年阿蔓小姨溫柔地抱著她說:“瑤兒,都是姜乘害死的,所有人都是他害的,你也是他害的。”
小玉瑤第一次流下了眼淚,玉瑤再次流下了眼淚。
幻境破碎。
柳陸風收回搭在玉瑤肩上的手。
玉瑤靜靜地站著,一粒晶瑩還掛在雪白的臉上。
柳陸風也不作聲,站在旁等著。
一刻鐘后,玉瑤緩緩開口:“走吧。”轉過身向著洞口走去。
一直回到客棧的路上他們都未再發一言。
夕陽蘊藉白云,玉瑤敲響柳陸風的房門。
“進。”
柳陸風正散散地靠著塌上。
玉瑤正色道:“你想知道的都差不多了吧,可以離開了么?”
柳陸風裝作委屈狀:“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玉瑤冷笑:“窺探往事的朋友?”
柳陸風:“我……既是這樣,明日一早我就走。”
玉瑤:“嗯。”
柳陸風不見玉瑤離開,問:“還有事?”
玉瑤:“縛仙繩。”
柳陸風:“哦,哦哦也一并明天來吧,放心我會帶著縛仙繩一起走的。”
玉瑤冷冷地盯著他,最終還是轉身離去。
玉瑤已經充分地認識到柳陸風的實力,這不是她能夠解決的,不如自己找個地方藏起來。
柳陸風從幻境和這兩天的日常相處,也已經可以確定玉瑤是不會殺害無辜之人。而知郁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善良的人,況且知郁眼睛完好是不可能會撞破玉瑤的秘密,那么玉瑤是沒有殺害她的理由。
而且玉瑤的身邊已經沒有了同類,就算她的母親還活著,也沒有那個能力,在玉瑤身邊已經找不到線索了,明天離開也好。
但是,他見過她的過去,心里有股說不出來的心悸,面對明天的離開,也有些不舍。
客棧一樓,熱鬧非凡,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聲灑滿整個客棧。
柳陸風房內,玄衣男子手中握著那支帶血的丁香木簪,沉聲說:“我已經查清了,是楚江做的,我已經把他殺了。”
柳陸風眉頭輕蹙,有些疑惑:“楚江?他與知郁嫂嫂有仇?”
玄衣男子:“上上個月阿郁路過楚江與第二十三房小妾大婚,她將小妾放走了,被楚江記恨。于是,楚江雇了一個眼上著縛目帶的白衣女子,殘忍將阿郁殺害。”
男子眼底一片猩紅:“現下,我已經將楚江殺了,就剩這個女子了。”
柳陸風隱隱猜到是玉瑤,但他總覺得玉瑤會遵循她母親臨終前的遺愿,不會為了錢而殺害無辜之人。
他淡淡開口:“兄長怎知他所做的這些?”
男子:“我順著玉簪找到了楚江,后來他臨死之前告訴我他雇了一個女子,再加上你昨晚叫我查的那戶人家是那個女子有愧于他們,收了楚江的錢補償他們,替楚江殺人。”
柳陸風明白這一切的邏輯都通了,可是一想到那個幻境,他還是難以相信玉瑤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試探性地開口:“可那不是楚江的錯嗎?為何要牽連那個女子?”
男子憤懣,吼道:“買兇殺人,兇手怎會沒錯!你真是糊涂至極!”
柳陸風渾身好像失了力一般跌坐在地上。
柳陸風扯著男子的衣袍,抬頭看向男子,小心翼翼地說“萬一……萬一不是她呢?可否讓我去向她求證。”
男子甩袖,:“去吧!”
柳陸風跌跌撞撞走進了玉瑤房內,隔著縛目帶對上了她的視線。
玉瑤看著她,冷聲道:“他說的沒有錯。”
柳陸風:“你都……聽到了。”
玉瑤:“他專門傳音給我聽,想不聽到都難。”
柳陸風:“那你為何會這樣做?”
玉瑤:“他不是都告訴你了么。既然朋友一場不如幫我把剩下的靈石交給那戶人家。”
柳陸風眼眶泛紅,“你對他們有什么愧?”
玉瑤:“他們的父親是早先姜乘殺過的人之一。”
柳陸風:“那么多種賺錢的方法,你怎么一定要……”
“一定要什么?一定要殺了那個女子,還是一定要違背我母親的遺愿!”玉瑤眼神不屑,“你不要以為窺探到了我的過去,就自以為很了解我!”
柳陸風:“好,既然你不肯告訴我,那我也不愿幫你送靈石,就看這靈石會不會自己長腳跑過去!”
玉瑤喉嚨里竄出一股怒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