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鹿玄寶
此時,所有人都在圍觀擂臺上比試的兩位大乘修士,一男一女,一個攻擊大開大合,一個攻擊輕盈內斂。雙方風格迥異,激戰(zhàn)許久,仍舊不分勝負。
下面觀戰(zhàn)的修士紛紛傳音討論,覺得兩人除非把壓箱底的招式或者寶貝拿出來,不然最終只能平局收場,白白浪費時間。
但臺下那么多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在關注戰(zhàn)況。
鹿昭月三人分散在人群中,尋找疑似三哥鹿玄寶的身影。
印象中,三哥喜歡穿顏色亮麗的衣服,從頭到腳又亮又俗,實際上全是護身的各種小寶物,在人群中閃閃發(fā)亮,非常顯眼。
但很顯然,真靈界中跟鹿玄寶審美雷同的修士不在少數(shù)。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撐場面,在場修士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戴著寶物當配飾,倒顯得他們三個樸素的近乎寒酸了。
鹿昭月看了一圈,眼睛都快花了。只能先放棄穿戴,從身形開始重新找起。
三哥比她高大半個頭,手長腳長,臉頰上有點嬰兒肥,一雙眼睛又圓又亮……
誒?鹿昭月眸光定住,擂臺東邊有個其貌不揚的青年正在喝酒,觀其神色像是已經喝了不少,眼神都有些迷離了。
來宗門大比買醉?有點像她三哥能干出來的事兒。
鹿昭月不動聲色的靠近了點,又仔細觀察,身材很像,臉……是吃了易容丹?
這邊渡劫期大能很多,保不準就有修士神魂修煉的非常強大。她不敢輕易釋放神魂,怕被發(fā)現(xiàn),畢竟這里也算是仇敵的大本營了。
鹿昭月只能找機會再次靠近,非常迅速又清晰的說了句:“天王蓋地虎!”
這是他們小時候玩鬧時定的暗號,對上了就說明是自己人。
青年沒什么反應,仍舊雙眼迷離的喝著酒,渾身上下籠罩著一股快要破碎的氣息,像是剛被人甩了。
鹿昭月嘖了聲,她八成認錯人了。鹿玄寶那個滿腦子只有靈石寶物的家伙,壓根沒長談戀愛那根筋。
她搖搖頭轉身要走,就聽青年含糊不清的嘟囔:“寶塔,鎮(zhèn)河妖。”
鹿昭月瞳孔地震,猛然轉身,雙眼緊盯不停往嘴里灌酒的青年,唇瓣顫動,“三哥?!?p> 聲音很輕,但青年還是聽見了,他對這個稱呼格外敏感。青年含著一口酒看過去,狐疑打量后又轉開視線,覺得自己越發(fā)可笑。
被喜歡的人背叛,如今借酒澆愁還做起夢來了。小昭月被玄光宗通緝,怎么可能自投羅網(wǎng)的跑過來。
“三哥!”鹿昭月又喊了一聲。
青年喝酒的動作一頓,再次緩緩轉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鹿昭月對他笑了笑,眼眶卻微微泛紅。
青年眼底的迷蒙迅速消散,涌出不敢置信之色。下一秒他反應過來,收起酒壺,大步往前,拉起鹿昭月就往出口沖去。
鹿昭月連忙道:“等等等等,無咎還在里面呢!”
“他又不傻,等會兒就出來了!”青年顧不得那么多了,他現(xiàn)在只想帶妹妹離開這危險地方。
鹿昭月開心的笑。真好啊,這么順利就找到三哥了!還剩下大哥,他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她又想到已經被二哥送去轉世的爹娘,如今也不知在哪一界……
等離開玄光宗勢力范圍,青年才放開鹿昭月,站在她對面擰眉打量,“你怎么會來這里?”
鹿昭月實話實說,“來找你。二哥丹田受傷了,需要紫陽神果,三哥你手里有嗎?”
三個哥哥里,鹿玄寶跟她年齡相仿,小時候總帶著她玩兒,對她大方的不得了,連寶庫都能跟她共享。
她從小也習慣了,看上什么就直接開口要。因為只要鹿玄寶有,不管多珍稀貴重,都會毫不猶豫的送給她。
可這次,鹿玄寶猶豫了。
“有是有,但是……我答應送給別人了?!甭剮汋久嫉潰骸岸緄牡ぬ鐫趺戳??不能用其他丹藥治療嗎?紫陽神果有起死回生之效,只用來治療丹田太大材小用了。”
鹿昭月的心緩緩下沉,“重塑丹田叫大材小用?那你告訴我,除了紫陽神果,還有什么神丹妙藥能幫二哥重塑丹田?”
鹿玄寶渾身一顫,又驚又怒:“二哥怎么會傷的這么嚴重?又是玄光宗?”
多年強壓在心底的仇恨瞬間沖破桎梏,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皮膚潮紅,青筋暴起,周身靈力震蕩不已,法寶也散發(fā)出刺目的光,跟著主人一起憤怒。
這明顯是陷入心魔的征兆!
鹿昭月面色大變,“三哥!”她顧不得許多,以神魂之力破開他周身靈力防御,將魂釘釘入幾處經脈中,強行阻斷靈力運轉。
好在鹿玄寶并非沒有意識,他盡力控制住全身上下自動防御和攻擊的各類法寶,配合鹿昭月將暴動的靈力壓下。
在靈力平息后,鹿玄寶身上的氣勢如漏洞的皮球迅速干癟,原本漲紅的面色也變得慘白一片。
鹿昭月二話不說先給他服用了一粒鎮(zhèn)魔丹,又給了一粒療傷丹,都是高品級丹藥,效果立竿見影。
加上鹿昭月還用神魂幫他梳理亂套的經脈和靈力,鹿玄寶很快便恢復過來。
“我沒事了。”鹿玄寶神情復雜,驕傲又愧疚,“小昭月長大了,比三哥都厲害了。”
他心知肚明,他的實力一半源自法寶,沒有法寶相助,他絕不是鹿昭月的對手。那渾厚的神魂之力,比他見過的一些渡劫修士還要強。
“抱歉?!甭拐言亂埠芎笈攏龥]想到一句話便差點讓三哥被心魔趁虛而入。這些年獨自在外打拼,三哥肯定也吃了不少苦。
鹿玄寶搖搖頭,又說起紫陽神果。
“神果我只有一顆,而且已經答應送給別人了。二哥要用的話,我之后再給他找,行嗎?”
鹿昭月神色逐漸冰冷,心底十分失望。
她記憶里的三哥,對外人吝嗇如貔貅,對家人卻大方的宛如散財童子。
可如今,他竟接連兩次偏向外人!尤其是在得知二哥的情況后!可看其剛剛的表現(xiàn),又不像不關心二哥的樣子。
鹿昭月滿面寒霜,咬著牙問:“到底是什么人?讓你看的比家人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