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那個張老鬼就是當年的張久生。”
“什么?張久生!”聽曾祖母這樣一說,我和古靈不禁同時大吃了一驚。
“嗯。張老鬼的身形、聲音以及這些天來他的行為舉止,都像極了當年的張久生。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身上所中的蛇毒,與當年我與你曾祖父所中的蛇毒是一樣的。當初我救你回來時本以為你活不成了,但沒想到你的免疫力竟是驚人的強大,居然挺了過來。”
“多謝老奶奶相救!”
“還多謝,你是我的孫子,就算你不讓我救我也要救的。”說完之后,曾祖母的臉上浮出了一層笑意。
“呵呵。咦,古靈,怎么沒見阿匪呢?”聊了這許多時候,我竟才發現阿匪沒有在場。
“哦。他在野人洞那兒呢。當初我們救你的時候見你是在竹林前受的傷,而在這之前你曾和我們說你見過張老鬼與那神秘人在竹林前相會。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我和老奶奶把你安置在了這里,然后由阿匪帶著蜘蛛回去監視張老鬼。”
“哦,原來這樣。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我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然后對著曾祖母問了一句。
“你先把傷養好,然后我們一起去竹林那兒。那竹林里面應該有我們想要的答案。”
“嗯。”
接下來的幾天里我的傷勢恢復的很快。在這期間我和曾祖母講了我們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包括我吃下了一顆蛇膽,然后收了一只蜘蛛,還被那老人以洗髓之術打通了任督二脈。曾祖母對于我的這些經歷又是驚訝又是欣喜,她說如果不是這一連串的神奇經歷恐怕我早就喪生在那血玲瓏的伏擊之下了。
她給我們講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并且說根據她的觀察她基本可以確定張老鬼就是張久生。在那葫蘆洞中的時候,張老鬼一眼就看出了那個小孔是一把罕見的鎖,并且看出了我所帶的那串佛珠的大小變化。姑且不說他是如何知道那小孔就是一把鎖,在那樣微弱的光線之下一個百歲老人根本不可能看清那佛珠發生的細小變化。因此,他根本沒有看清什么佛珠的變化,而是早就知道那佛珠就是這鎖的鑰匙。而關于這鑰匙一說,正好與我在山東老宅里聽到的那兩個人的對話吻合了起來。還有那天夜里你說你看見張老鬼以一支笛子控制蛇群,而他在控制那條小蛇殺死你曾祖父時所用的也是一支笛子。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巧合絕不僅僅只是巧合,那行蹤詭異的張老鬼很可能就是當年的張久生!
聽了曾祖母的分析,我覺得很有道理。但那張久生潛伏在這里又是所為何事?那個稱呼他為師兄的神秘人,還有他們口中的那個“師傅”,到底是什么來歷?他們聚集在這兒的目的是為了什么?煉制莫邪珠?還是另有什么更大的陰謀?
問題的焦點,似乎漸漸的聚焦到了那片竹林里面。那里面藏著的秘密,或許就是我們要找的答案。而那陰險狠毒威力驚人的血玲瓏日夜不斷的守護,仿佛也正是為了掩飾里面的秘密。
眼下之急,是要想辦法進入到那竹林里面。
又過了三四天后,我已經完全康復了。在這期間曾祖母和古靈先后幾次到達那竹林邊緣查看了地形。那竹林很明顯是人工種植而成,它所處的地勢也是一處絕佳的天然屏障。兩側崖高百丈,只在正中間留了一個入口,卻安排了一個三星捧月的布局和一只兇狠無比的血玲瓏守護在那里。
因此,要進入那片竹林,首先要搞定那只血玲瓏。
從起初的張老鬼,到后來的我,無一不是差點兒斷送了性命。那只可惡的貓頭鷹,已然成為了我們大家心頭之患。
針對那只血玲瓏我們商量了很多計策,包括調虎離山、迂回包抄等等。但由于那血玲瓏陰險狡詐并且能夠號召鷹蛇助陣,又擅于埋伏偷襲,所以商量來商量去也沒有商量出個好的計策。
“我看這樣吧,我們今晚硬闖試試。你和那張老鬼吃的都是暗虧,如果我們三人相互照應的話說不定事情會有所轉機。我想以我們三人的身手即使硬闖不成相互照應著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難事。”
見大家一時陷入了沉默,古靈當先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我看就這樣吧。到時候初七做前鋒,古靈側翼照應,我照應后方。初七要且戰且退迂回進攻。古靈以防守為主,要留意場中的動靜,一旦發現什么偷襲之事即刻以分身之術過去幫忙。我負責斷后,照顧你們兩個的周全,并找機會與初七一起擊殺那血玲瓏。大家的動作要快,盡量打它個措手不及讓它使不出陰招。”
曾祖母詳細的安排了一下晚上的行動,然后我們便吃了點兒東西躺下休息了。
躺下之后,我卻久久不能入睡。我不停的在腦中回憶著在竹林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些許擔心。那血玲瓏的手段我親眼見過并且親身經歷過,雖說它卻非善類但現在合我們三人之力我自是不會擔心。我現在擔心的是那個張老鬼還有那個神秘人。
上次的時候,他們很快出現在了我的身邊。也許那是個偶然,但誰又能保證他們不是事先埋伏在那里的呢?
不知道晚上的行動,會不會遇到他們兩個。
午夜時分,萬籟俱靜,蟲鳥不鳴。
我們一行三人輕裝踏足,悄悄的來到了那竹林的旁邊。
空曠的山地,桀驁不馴的三座人工小山,一根玉柱,一只貓頭鷹。那血玲瓏像往常一樣靜靜地趴在那玉柱之上一動不動。像一個冷血的殺手,又像一個被拋棄的孤兒。
一陣涼風吹過,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走吧。”曾祖母低低的說了一聲,然后我們三人以一個三角形的隊形慢慢的超那血玲瓏走過去。
我把那把匕首讓給了古靈防身,曾祖母使用的是一條以精鋼制成的九節鋼鞭。我的任務是迂回并不是進攻,而曾祖母才是進攻的主力。
聽到我們的動靜,那血玲瓏唿扇了幾下翅膀從那玉柱上站了起來。它漫不經心的叫了一聲,然后一只蒼鷹由那竹林之中飛了起來。
再熟悉不過的套路。先喚出一只蒼鷹去為它尋找鮮血,然后喚出毒蛇,然后就是埋伏、偷襲。
見我們三個同時向它走去,它沒有顯現出絲毫懼怕的神態。它鎮定自若的站在那玉柱之上兀自唿扇著翅膀,仿佛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待著我們的進攻。
我彎下身子從地上撿了幾塊石頭放在了兜里。養傷的這段時間曾祖母教了我不少拳腳方面的東西,其中不乏一些關于暗器的使用方法等等。以前我從沒有使用暗器的意識,也不知道如何使用一身蠻力。現在經過曾祖母的指點之后我感覺開竅了許多,也似乎漸漸找到了一些用力的方法。
我們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慢慢的朝那血玲瓏移動著,而它也瞪圓了雙眼做好了戰斗的準備。隨著距離的縮短我們漸漸加快了腳步。我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石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血玲瓏。除了沙沙的腳步聲,場中再無任何聲響。
“先發制人!”曾祖母低低的說了一聲。
“人”字剛落,我卯足全力猛地將手中的石頭拋了出去。經過了曾祖母的指點,我在擊中目標的準確度上有了很大的進步。再加上受了洗髓之術后我視力大增,所以對于拋出去的石頭,我幾乎能夠做到百發百中。
見那石塊當胸襲來,那血玲瓏像個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猛地朝旁邊倒了下去,恰恰避開了那急馳而來的石頭。與此同時,在那玉柱后面猛然飛出三條長蛇,分別從上中下三個方向朝我撲了過來。
我腰身一轉避過那三條長蛇,同時騰起左手超那血玲瓏抓了過去。那血玲瓏剛才那一倒卻是身離爪不離,只見它以雙爪為軸,身體在空中自下而上劃過一道弧線直沖我的左手啄了過來。
這時,只聽噼啪兩聲鞭響,那三條毒蛇頓時斷成了六段。而那血玲瓏也在即將接觸到我手掌的時候猝然將身子縮了回去。我定睛一瞧,原來是曾祖母在擊斃那三條毒蛇的瞬間再次揮動鋼鞭抽向了那血玲瓏的立身之處。
那血玲瓏身子一縮,雙腳同時用力一蹬,整個身子猛地斜向上跳了一下躲過了那致命的一擊。只聽“啪”的一聲,曾祖母手中的那條鋼鞭生生的打在了那根玉柱之上。聽到那聲響聲,我本以為那玉柱會四分五裂,但令人不解的是那玉柱竟沒有絲毫破損的跡象!
“這,到底是塊什么樣的東西?”一個念頭閃過,一道人影忽然飄到我的面前大吼了一聲“小心”。隨著那聲“小心”,兩斷毒蛇在我面前落了下去。原來是古靈沖過來替我擋下了一條急射而來的毒蛇。
那血玲瓏果然是不同尋常之物,只一個回合過后就看出了我是佯攻而曾祖母才是主力。知道了我們的戰術,它以毒蛇纏住了我和古靈,而它自己則在空中身形一轉沖著曾祖母撲了過去登時與她戰在了一起。
曾祖母一條鋼鞭舞的虎虎生風把周身要圍得水泄不通。那血玲瓏或啄或抓在一雙鷹蹄鐵的輔助之下絲毫不懼曾祖母手中的那條鋼鞭。雙方你來我往大戰了幾十個回合絲毫未見高下。然而,曾祖母畢竟年事已高,這幾十個回合下去已經隱隱的現出了疲態。尚若不是有那二十年的太極功夫,恐怕此時她早就敗了。
我和古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被那大大小小的毒蛇糾纏的厲害,一時間也無法過去幫忙。
這時,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厲嘯,原來是那出去尋找鮮血的蒼鷹回來了。
聽到那聲厲嘯,那血玲瓏猛地飛向高空然后一個轉身落回了那玉柱之上。與此同時,那些毒蛇也在那血玲瓏落飛回到玉柱之上停止了進攻。
“初七,別讓那東西沾血。”曾祖母在我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同時把那條鋼鞭塞到了我的手里。
又是一聲厲嘯,一只野兔從空中掙扎著落了下來。
見到那只野兔,我登時卯足了力氣沖著那假山跳了過去。而那血玲瓏,也在我跳起的同時朝我撲了過來。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血玲瓏雖是極不尋常之物,但在食物面前它還是脫不了動物爭食的本性。因此,它這次撲來較之先前的進攻明顯的狠了許多,快了許多。
只可惜,我的目標并不是它,而是那只野兔。
一接觸到那座假山,我身形稍頓然后迅速的再次彈了起來。與此同時,我卯足力氣揮動鋼鞭朝著那猶在下落著的野兔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