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遙憶初時
夜還是那般的黑暗無邊,只是山莊內(nèi)(nèi)的一切卻更加寂靜,偶爾的一抹微風(fēng)(fēng)將枝葉帶過,惹得枝頭一陣亂顫。
照滿了燭光的房間格外凄涼,昏黃的光亮只是讓人更加憂愁,回想著過去的種種,竟然也生出些對自己傾佩之感。
迎著亮光,趙子戍嘴角微微揚(yáng)起,遙想起她與蕭子默相識之時,那是在一片汪洋之上,只有一艘擺渡的船農(nóng)(nóng)與幻化之后的二人。
那天同樣是一起游山玩水,二人并不熟悉,只是同乘一船,一個在船頭,一個卻在船尾。
不知怎的,大海中央竟然翻滾起漩渦來,弱小的船只因為沒了重心而慢慢的被吸引了過去。
兩人敏捷的站起身,警惕的望著破浪起伏的海平面。卻不想船艙先開始漏水,滲透得越來越多的海水使得船艙漸漸下降,而船農(nóng)(nóng)也似乎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一般,一臉害怕死死的抱著船槳一動不動。
戲劇性的一幕發(fā)(fā)生了,兩個人似乎是商量好的般同時抓住了船農(nóng)(nóng)準(zhǔn)(zhǔn)備將他救起,當(dāng)(dāng)然,他們感受到來自各自身上的不同尋常,因此都不為對方感到擔(dān)(dān)心。
“我先抓住他的。”蕭子默一臉玩世不恭的樣子,似乎把救人當(dāng)(dāng)成了游戲一般。
“你說先就先?我可沒看見。”不依不饒如她,對于蕭子默,當(dāng)(dāng)時她的直覺就是,這個人很無賴。
“我看你也有兩下子,打一架吧?贏了就給你救。”蕭子默挑釁的勾唇。只是可憐了船農(nóng)(nóng),眨巴眨巴眼睛等待著被救。
“少廢話。”一個靈力打過去,兩人飛身至云霄,動用了靈力的二人皆顯露了真身。
她僅著一縷白衣,卻出塵,猶如暗夜里的精靈,純潔。而他僅著一席黑色蟒袍,冷靜卻邪魅。
兩人打的難舍難分,而船農(nóng)(nóng)早已經(jīng)(jīng)是滿臉黑線,攤上這么兩個不負(fù)(fù)責(zé)(zé)任的人,把救人當(dāng)(dāng)兒戲,特么也是醉了……尤其是還能變身...他也是看呆了。
蕭子默本以為會將她打趴下求饒才作罷,現(xiàn)(xiàn)在看來,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對手到了。兩人不相上下,只好一人抓一只手臂將船農(nóng)(nóng)救起。
后來,她知道他喚作蕭子默,他知道她喚作趙子戍。千金易求,知己卻難尋,兩人的相遇就注定了彼此會相惜。
“大膽包天,竟敢行刺莊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門外大喝一聲將趙子戍的思緒牽動了回來。
房門輕啟,只見家丁手上領(lǐng)(lǐng)著一個孩童,那孩童扭動著身體,似乎是在反抗。
那不是藤原嗎?趙子戍秀眉微蹙,這孩子還是放不下心中的恨意嗎?可是小小年紀(jì)(jì),他能有什么過大的舉動?
罔陵不悅的皺眉,健碩的身材迎門走出,身上僅僅穿著單薄的白色裹衣,右手似乎是受了傷一般滲透出絲絲血跡,在白色的布料上格外顯眼。
“你這個壞人。”藤原見到罔陵的身影便開始更加瘋狂的扭動身體,想掙來家丁雙手的鉗制。
“想不到連你都驚動了。”罔陵并不打算這么快處置藤原,看到另一抹身影的時候,顯然把話題轉(zhuǎn)(zhuǎn)了過去。
“你受傷了?”觸及他的目光,依舊是那般深邃如空,這一雙眼眸,注定不可一世,但是,他卻只是個莊主。
似乎是被提醒一般,罔陵淡定的看了手腕一眼,鮮艷的紅色透著詭異的血腥彌漫開來,“你不說我倒忘了。”好像此刻受傷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別人。
“藤原他……你預(yù)(yù)備將他怎么樣?”趙子戍有些擔(dān)(dān)心,再怎么說,他只是個孩子,無心之過。
“想要?dú)⑽业娜耍阌X得我會拿他怎么樣?”罔陵不回答,而是反問。
趙子戍不語,但是始終有個疑問,為什么他看起來武功蓋世,卻連小小孩童的一刀便足以受傷?難道全數(shù)(shù)是偽裝的?或者是不屑動手?
“你是不是很想殺了我?”罔陵對著藤原淡淡的開口,風(fēng)(fēng)輕云淡,“不過,你現(xiàn)(xiàn)在還小,等你長大了再來吧。”
錯愕,驚訝,趙子戍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這個人,喜怒無常,他的下一秒會做出什么舉動令人捉摸不透,但是總有自己的原因,好像自己玩的一盤棋,游刃有余卻不拖泥帶水。
這倒讓她對罔陵產(chǎn)(chǎn)生了一種戒備,總感覺他不是一般人,尤其是他的眼神,好像在哪里見過……
“怎么,對于我的處理結(jié)(jié)果,趙姑娘可有何意見?”轉(zhuǎn)(zhuǎn)身看著她,黑夜里的她,更像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
“莊主多慮了。”趙子戍暗暗的皺眉。
命人將藤原帶下去之后,自顧自的回房間,并沒有回頭看一眼趙子戍。
掩上房門的那一瞬間,罔陵的手腕鮮血漸漸消失不見,直到自動愈合了傷口。
“真是煩死人了,一點(diǎn)也不好玩呢。”原先白色的裹衣也換成了紅色,眼眸再次空洞的猶如無境的深淵。邪魅的對著鏡子里笑了笑,撫摸上自己的面容,“這副面孔,當(dāng)(dāng)真讓人認(rèn)(rèn)不出來了。趙子戍,我們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