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通知警局后,警員們很快便封鎖了婚禮現場,并對湖邊周圍進行搜查,均一無所獲,但在陸建之的幫助下,他們很快便鎖定了東湖酒店,并且出動了大量警力對東湖酒店進行全面搜查,經過監控提供的線索,很寬變鎖定了目標,‘黑衣人’。根據監控視頻中‘黑衣人’的行蹤路線,錢隊長終于在頂樓發現了蛛絲馬跡,那便是水箱后面一道裂縫的墻,現場沒有發現任何鞋印的痕跡,也沒有留下任何指紋,說明兇手穿了鞋套也佩戴了手套,具備一定的反偵察能力,因此可以斷定兇手一定多次和警局打過交道。
過了不久,墻體被挖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長長的溝壑,寬度與長度足以放下一把獵槍,錢隊長眉頭緊鎖,好像在思索著什么,突然,他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人,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封鎖東湖酒店,并且調出所有酒店人員和來往客人的出行記錄,其次,他又下達了封鎖機場、鐵路、船港以及高速路的命令。
而此時的褚家卻陷入了無限的悲痛中。
父親昏迷還在搶救,母親暈倒住院,妹妹突然離奇死亡,褚世杰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在醫院的走廊上崩潰大哭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褚世杰漸漸冷靜了下來,他順勢掏出了西裝口袋里的手機,撥通了臧靈羽的手機號碼,此時此刻對他來說,或許臧靈羽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吧!
伴隨著一陣‘嘟——嘟——嘟——’聲,電話那頭卻始終沒有被接通。他剛要掛斷電話,只聽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是世杰嗎?”這聲音瞬間把他從絕望中拉了回來,接電話的人正是臧靈羽。
“世杰,是你嗎?”電話那頭的臧靈羽疑惑地問道。
“是我。”褚世杰啞著嗓子回答。
臧靈羽聽出了褚世杰低沉的聲音中夾雜著悲痛和無助,不免擔心的問:“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褚世杰聽到后,終于控制不住剛冷靜下來的情緒,顫抖著說:“若詩死了。”
臧靈羽聽到這個消息后,瞬間呆在了原地,不知過了多久,她關切的說道:“你照顧好自己,我很快就會回去。”
“我等你。”褚世杰說完后,電話那頭就沒有了聲音,只剩下掛斷電話的‘嘟嘟’聲,他知道臧靈羽現在所處的環境極其惡劣,能通上電話已經是萬幸,當他聽到她說很快會回來的消息后,心中終于得到了一絲安慰,他知道她還是愛著他的,他抬起頭看著面前亮著的手術燈,心中不免又緊張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亮著的手術燈熄滅了,醫生卻告知他另一個噩耗,那就是父親過世的消息,褚世杰聽到后,剎那間跌坐在地上,他眼神空洞的望著大敞四開的手術室,一時間不知所措。
三日后,臧靈羽到達醫院。她來到褚母的病房前,隔著玻璃看到了褚世杰,她看到他變得如此憔悴不堪,凌亂的頭發、青色的胡茬,最令她心疼的莫過于那雙空洞無光的眼睛。她輕輕地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去。此時的褚世杰正在用濕面巾輕輕擦拭著母親的面龐,聽到腳步聲,他轉過頭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臧靈羽,不覺的流下淚來,臧靈羽走到他面前,用手擦去了他臉上的淚珠,柔聲說道:“都這么大人了,怎么還這么愛哭呢!”褚世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一把抱住了臧靈羽,仿佛這些天來心中所有的壓抑都得到了釋放一般,臧靈羽也緊緊地抱住了他,偷偷地流下了眼淚。
這幾天,陸家過得也比褚家好不到哪里去,陸子俊整日都把自己鎖在房間里,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他和褚若詩的種種過往,臉上的淚水擦了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放下了秦小宛,三天前的婚禮上又給他來了當頭一棒,無論任誰都撬不開他的嘴,也敲不開他的房門,仿佛這個世界只留下了他一個人,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手中的結婚照,看著褚若詩依偎在自己身邊的樣子,他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陸建之在房內望著遠處的藍天綠草,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接著他叫來管家,命令管家讓谷孝弘到他的房間。管家接到指令后立刻通知了谷孝弘,隨即,谷孝弘便來到了陸建之的房間。當他看到陸建之正襟危坐在沙發上,手里死死握著拐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頓時讓他感覺到大事不妙。
過了半晌,陸建之開口問道:“你跟了我多久了?”
谷孝弘想了想,回答:“這輩子都沒有離開過。”
陸建之聽后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到谷孝弘的面前,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說:“最后幫我辦件事,這件事處理完后,你可以退休安享晚年了,把所有工作都交接給阿哲。”
谷孝弘知道陸建之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讓他辦的一定不是普通的事,頓了頓,問道:“什么事?”
陸建之斬釘截鐵地說:“殺掉何淵,永除后患。”
谷孝弘聽后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吃驚地問:“何家不是早就已經離開了嗎?難道若詩的死和他有關?”
陸建之堅定地說:“當年他隨何俊武來到我們陸家后,表面上他看起來屈服于子俊,但就在轉身的那一刻,我看出了他心中的憤怒與不滿,所以暗中派人盯著他,自從知道了他父母離世的消息后,便對他放松了警惕,沒想到,他真的回來了。除了他以外,我想不到第二個暗殺若詩的人,若詩溫柔善良,這樣的性子不可能結下仇人,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又能和誰結仇呢!”
谷孝弘聽后想了想不解地問:“您說的有一定道理,此前阿哲確實和我說過他們的事,子俊為了保護若詩還不惜代價把何淵送進了警局,但他一直都喜歡著若詩,按理說應該對子俊懷恨在心,又怎么會舍得殺若詩呢?”
陸建之聽后,沒有立即作答,他緩緩地轉過身望向窗外,明亮的落地窗映出了他的身影,過了半晌,他開口答道:“就是因為他對子俊懷恨在心,才出此下策。他得不到的,子俊也得不到。何淵從小到大一直都喜歡著褚若詩,這是眾所周知的,只有殺了褚若詩,他才能讓子俊真正感受到失去愛人的痛苦。”說罷,陸建之轉過了身,目不轉睛地望著谷孝弘。
谷孝弘從他堅定的眼神中看出了他要殺死何淵的決心,隨即開口說道:“警方已經封鎖了整座城市,他插翅難逃,我這就去辦。”
“我一定會讓你全身而退。”陸建之堅定地說。
谷孝弘聽后,隨即向陸建之行了個禮,便大著步子走出了房間。陸建之拄著拐杖緩緩地轉過身,望向了遠處的藍天白云,眼中閃爍著淚光。
何淵早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處境,不光安保大隊在全力追捕他,陸家也在四處尋找他的蹤跡,他逃不掉了。與其等著任人宰割,不如先下手為強,他回到了自己的隱匿之所,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接著拿出了他和褚若詩兒時的相片,放到了枕頭旁邊,隨即,他躺在了床上,而狙擊槍就架在不遠處,正對著床頭的位置,他的手里抓著一根紅線,紅線的另一頭拴在了狙擊槍的擊發裝置上,只要輕輕一拉,他就徹底告別了這個世界。不知不覺中,眼淚浸濕了枕頭,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用力地拽了一下紅線,‘砰’的一聲,枕頭上鋪滿了紅色,槍聲,響徹了整個東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