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云翳早已進入了沉睡,暗街中的旖旎并不能影響上層樓宇中的清修。
墨心自回來之后,便把自己所在云翳之中修煉、研習《陸字決》,除卻偶爾出去覓食,幾乎與人斷絕了來往,所以云陽的眾人并不知道,他們期盼醒來的某人早已‘醒來’,依然是朝起暮歸。
暗室中,不知糾纏了多少日夜的男女相擁輕眠,在這暗街,光線昏暗,處在其中之人都是不知日月,不明黑白。
乾元又是一個開放式學院,沒有什么上課點名課后作業之說,所以有那么幾個人消失個幾天根本無傷大雅,相反學院還非常鼓勵學生多參與課外活動,學院甚至還納入傭兵制度,有些學生組隊歷練幾年不歸都是常事。
真正在導師的教導下刻苦學習的,只有那些剛離了家,基礎還沒打完的奶娃娃孳孳不倦而已。
這天墨心正在演練意字訣中的小空之境,卻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墨心只得停下練習,不情不愿的開門迎人。
讓墨心意外的是,這次來探門的并不是自戀嘮叨的預言導師莫埃爾,而是一個長者尖耳,身體頎長的精靈?
“您好!我是學院的導師,我是來找云翳之主的,請問大師在家么?”來人禮貌的行了個精靈族的最高禮節,雖然墨心并不了解西瀾的各族禮節,但這是個大禮這點墨心還是明白的。
墨心見此‘人’如此大禮,自然也不能做那沒有禮貌之人,何況精靈族是最注重禮儀的種族,也就就著那人的禮儀,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標準的東方禮儀“不用行此大禮,閣下前來所為何事?”
乍一看到墨心的行禮,莫桑有些驚異,因為在他所涉及的案卷文綜里,并沒有這等禮儀的描述,這讓他不由聯想到了三年前有關墨主的傳言,復又看向行此禮之人。
月白長衫任由一束簡單的腰帶規矩的束著,看不出材質的長衫有著不同于精靈族的精美,又與普通的法師袍不同,外罩的那層輕紗,薄而細又區別于那些鶯鶯燕燕,大方得體,頭帶青赤一字巾,頭發用月白色束帶簡單的梳了個道髻,配著那外層同色紗衣承托出長衫的飄飄欲仙。
再看那人…墨瞳墨發,“您是。莫桑參見墨主?!贝辞迥侨说娜菝?,莫桑覺得他這次的冒然來訪是來對了,作為生命導師,由于能學習生命魔法的人少之又少,幾乎已經到了絕種的地步,所以莫桑在做光桿司令的生命導師的同時,還肩負學院治安導師的要職。
“…”墨心看著來‘人’,用嫻熟的東方抱拳禮,單漆跪地向自己行禮,滿臉黑線,卻又無可奈何,心中想著,哪天去找坎莫爾那老頭子喝喝茶吧!
“啊嚏~誰在想我?嗯。這到底是什么力量,為何會讓這脆弱的紙堅不可摧,太令人意外了。”書樓的頂層是坎莫爾的私人實驗室,自從得到那只泛著青白之光的風行神器,他已經把自己關在那里三年了。
“墨主。”莫桑尊敬的保持著單漆跪地的姿勢,試探的呼喚了一聲,雖然他不介意這位大人擺擺架子,但是這次他要來說的事可是十萬火急,也就顧不得尊卑了。
“嗯?何事?”墨心只是稍微開了點小差而已,對于莫桑的表現,她還是比較理解的,畢竟這個身份不是她想改就能改的,至于莫桑從哪里得知自己的身份,那就只能先放一邊了,習慣了《陸字決》的修煉,墨心自然不清楚,自己現在時刻散發著上位者的氣質,這到跟她本身的脾性無關,只是法則之力的運用讓她不一般而已。
一股輕柔的力量托起莫桑,輕輕的放到房間中唯一的軟榻之上,因為習慣了在東蒼元家的小書房,墨心把自己的房間隔出了許多空間,正對著門的便是那一模一樣的小小書房,書房之后是用書架隔出的臥室以及盥洗室,正對著南邊窗戶的小隔間里只有一個用棉麻織成的蒲團,那里是每日墨心對著朝陽吐納修煉的地方。
莫桑驚訝于房間之中的樸素,純木的家具讓他感覺十分的親切“是這樣的,在下偶爾聽到了一些關于暗街的傳聞,還有不利于墨主的謠言,本想借著云翳樓主的線,給墨主送去,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p> “說吧!”墨心將莫桑放于軟塌之上,便自行去了蒲團盤膝而坐,這道并不是墨心不重視,而是只有那樣,墨心才能靜下心來思考,畢竟是個不善交際的主。
“有人傳預言中您的到來會引來戰爭,有些人正在密謀,想。想讓院長把您。把您?!北华氉粤粼跁浚5讲]有什么反感的,反而覺得這才符合墨主的身份,甚至還在想,為什么學院不給墨主安排幾個侍者。
“唔,還有什么事么?”墨心聽到莫桑的話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傳言她在這幾個月間歇性的去覓食時也聽到些,只是這些對她不會造成什么實質性的損害,她也就隨他們傳了,而且她也不想用墨的形象去學院溜達,她才不要跟陌生人有什么交集。
“還有就是,這本來是想對云翳之主說的,現在…”莫桑的聲音中少了些剛見到墨心時的拘束。
“說吧!”墨心的口吻十分的隨意,有些灑脫不羈,就是她這份隨意,讓莫桑對于人類預言推崇的人十分的有好感。
“墨主,暗街實在不適合學院,如果您有時間可以去。去找些人好好整治整治,畢竟那些不入流的東西只能污人耳目,而且學院招收的學員大多還是半大的孩子,所以。”莫桑有些拿捏不準墨心的心思,畢竟暗街的形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墨主有心整治,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有動作。
“唔~交給你了,老鼠洞就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