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茂密的葉尖,地上良莠不齊的各種草葉上帶著點點露珠,在剛剛冒出頭的微弱陽光照耀下,閃爍著明珠般的瑰麗色彩。
急促的衣袂聲由遠而近,伴隨著兵器撞擊聲,衣袖翻飛中揚起陣陣露珠,似是天空中下起了雨。
不時傳出倒抽冷氣的聲音,那是有人受傷了。
舞清風體內殘留的混亂氣流在經過玉心城的幫助下,已經化成他體內的一部分,此際正在經脈中緩緩地流淌,滋養著之前被沖得七零八落的經脈,無比溫順。
醒來的舞清風剛剛檢視了下自身狀況就被這隱約傳來的聲響吸引,看了眼身邊沉睡的玉心城,額前發絲上還黏糊著汗水。
“心城為了我,累壞了!得讓她好好休息。”
抬頭環視,這是一片寬闊叢林,不至于有什么攻擊性的動物出現,這才低著身子悄悄地朝著聲音的來源爬行過去。
左前方轉彎處,兩條人影不惜以傷換傷,拼盡全力地欲置對方于死地。
劍光呼嘯不絕,一白一藍的兩個身影穿梭來去,從對方身上帶出一道道血箭。
突然,兩人手中的劍同時刺入對方心窩。
看著對手中了自己的必死一擊,同時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一道青色身影飛身而至,看著同歸于盡架勢的兩人,仰天長笑:“這寶藏終究只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哈哈哈哈~賤人,居然還妄想著跟我共享?也不看看自己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哪點配得上!”
白衣女子輕紗蒙面,滿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來人,疑惑道:“天哥哥,你……你說什么?”聲音如黃鸝般悅耳。
“忘記告訴你了,我不是你的勞什子天哥哥,更不知道你怎么會把我當成你的天哥哥?是你自己找上門來死皮賴臉地說要幫我報仇,也許,這只是你用來接近我的借口吧,還不就是為了我手中的這份藏寶圖?哼哼,反正他也是你放走的,現在由你殺了他,也總算是沒有壞我的事,哈哈哈哈~”
獰笑著將手往懷中一探,拿出來一個吊墜,晃了晃,疑惑地說:“你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吧?這個東西啊,是你對面那個人的。”
白衣蒙面女子驚呼:“你說什么?!”扯動了傷口,嘴角溢出鮮血。
受傷的藍色身影看著那個吊墜,摸向腰間,果真空空如也。
大概是受傷太重的緣故,嗓音略顯低沉,顫顫巍巍地伸出手。“還我!”
“月天行,有這么個傻丫頭陪著你,你黃泉路上可真的是不寂寞了。她雖然說是來路不明,但看這身段,料必容貌也差不到那里去,要不是她接近我帶著目的的,我還真有點舍不得讓她就這樣陪著你!你艷福不淺啊!”
“還我!”藍衣的月天行死死地盯著青衣人。
白衣蒙面女子望著被自己手中劍尖刺穿的月天行,只覺得腦子如一團亂麻。
青衣人調侃著眼前垂死的月天行,把手里的吊墜放到眼前,對著陽光轉來轉去半晌:“也對,人家都陪著你一起魂走九泉了,總得給人家聘禮的!”
說完把手里的吊墜扔還給了月天行。
白衣蒙面女子看著眼前發生的轉變,恍若夢境般。
直到月天行接過那吊墜緊緊的捂在胸前,她才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是天行哥哥嗎?我,我是夢兒啊!蘇夢夢!你還記得嗎?”
露在紗巾外深情的雙眼已是淚珠在眼眶里打轉,隨時泛濫。
身上那么多的傷,她眉頭都不皺一下,決絕之意可比戰場上那視死如歸的勇士!
此刻的她心里既是希望這一切是真的,又不希望這是事實!
如果是真的,那么,天哥哥現在就在眼前;如果是真的,那么,就是自己傷了天哥哥,還已經危及生命了。
月天行聽到之前還跟自己做生死搏斗的女子自稱是蘇夢夢,不由得鄙視道:“姜銘遠,收起你的鬼魅伎倆,藏寶圖你已經到手了,而我也即將死在你們手里了,又何必還要這般羞辱與我?”
蘇夢夢明白過來眼前的事情是自己弄錯了,心里那個恨啊!
恨青衣人的故意隱瞞!
恨自己的粗心大意,光是看見那吊墜就把別人當成了自己的未婚夫!
更是恨自己,竟將天哥哥傷得那么重!
明明看著眼前人那么熟悉,為什么連問都不問清楚就要殺他給那個假的天哥哥解氣!
扯下蒙面紗巾,露出一張杏臉,十五六的年紀,端得一個美人胚子。
月天行一看之下,如遭雷擊!這不正是一年來日思夜想的未婚妻夢夢嗎?這是怎么回事?
”夢夢!真的是你?我的夢夢,天哥哥對不起你,才幾年沒見,竟然就認不出來妳了!我真該死!“
”不不不,天哥哥,是我的錯,天哥哥只是長了胡子,我就不認識天哥哥,還下那么狠的手,是我的錯。。。嗚嗚“
姜銘遠居高臨下地看著跌坐在地上搶著認錯的兩個人,挑眉:”喲,你們原來認識啊?說真的,看你們相愛相殺,我很嫉妒!“
”這樣吧,既然月家有八分之一的藏寶圖,你們蘇家應該也有吧?反正你們都要死了,就不要把秘密帶下黃泉路了,讓我來替你們把寶藏找到,就當是我把你們合葬在一起的報酬了怎么樣?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說著還拍拍自己額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哦,是了,就是,生不同衾,死亦同穴!怎么樣?我很為你們著想吧?這可是筆好買賣,你們反正都要死了,要是死了之后就這樣暴尸荒野也太可憐了!”搖了搖頭,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真的是在可憐他們才給他們出的絕妙主意!
蘇夢夢美目怒睜,斜向姜銘遠:“呸,你做夢去吧,別說沒有藏寶圖,就是有,我也寧愿把它永遠地埋葬!才不會給你這骯臟卑鄙的下流小人!”
姜銘遠一把捏住蘇夢夢的下巴:“你!”
蘇夢夢下巴被這一捏,嘴角又是血跡流出,月天行喝道:“有什么事你沖我來,欺負女流之輩算什么?夢夢說得對,就是有,我們也不會讓你得到!”
“好好好!你這是敬酒不喝喝罰酒嗎?哼!那就讓你們慢慢享受死亡的滋味吧!”
說完,姜銘遠便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在他看來,反正是兩個必死之人,何必浪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