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玹一行人離開了接待處,來到了附近的村子里。這村子名喚“小河村”,離岷江不遠也就一兩里地,不過這村子還是挺大的,而且由于村子四面環山,到給人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遠遠望去,幾間小洋房混雜在老房子中間顯得格外顯眼,幾人沿著鄉間小路向前進發,田地間往來的村民還和幾人打起了招呼,看來這兒到底是農村,民風十分淳樸。
“大嬸兒,你好,請問一下,您見過這個地方嗎?”陳玹叫住一位大嬸兒問道。
“木見過,你去問問別個人噻。”
“這樣啊,謝謝您啊。”
“不客氣。”大嬸兒笑著離開了。
陳玹站在原地不說話,他想了想說道,“要不這兒樣吧,咱們分開找,到時候電話聯系。”
來之前呢,陳玹早有準備,他將照片掃描之后又打印出來幾張,防的就是這一手,沒想到還真用上了。沈三和沙奎也贊同個分開找,三人的主意撞到了一塊兒,索性就這么干吧。
三人分開后,陳玹方向不變一直往前。穿過石子路,陳玹終于進了村子。
村口第一家是棟老房子,是那種傳統的樣式,看上去頗具歷史感。老房子門前有幾道青石臺階,其上坐著一老大爺。老大爺看上去六七十歲的樣子,頭發花白,滿臉皺紋,嘴里叼著土煙吞云吐霧。
“老大爺,你好!”
“有啥子事情喲?”老大爺操著一口濃重的方言說道。
“我想問您個事。”陳玹停下,取出了那張照片,“您去過這兒嗎?”
老大爺瞇著眼,左看看又看看,愣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木有啊,木見過。”
“這樣啊。”陳玹有些失望,只好繼續下一家了。
然而這時候卻出現了轉機。
“不過你可以去問問村長,我可以帶你去噻。”
“那就謝謝您了。”陳玹一聽頓時來了勁兒。
老爺子拍了拍屁股,叼著煙起身下了臺階。老爺子徑自往前走著,陳玹趕緊了跟上去。兩人還沒走幾分鐘,便到了老大爺所說的村長的家。
村長的家是村子里為數不多的小洋房,裝潢的還是不錯的。門前的小院子也拾掇得挺干凈,看來這村長蠻能干的嘛。
“老郭,老郭,有人找你。”老大爺對這院子里喊道,隨后院子里就起了動靜。
“在這兒等著,一會就開門了。”老大爺見院子有了動靜,便掐了煙,站在一旁。
沒一會兒,一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中年人面容端正,眼神內斂,皮膚呈麥色,身材修長,穿著看上去不像是個農民,倒像是個辦公室里的文職人員。
“村長你好,我是杭城來的考古人員,就岷江那段的,想了解一下情況。”
“哦,是這樣啊。”村長笑著,立刻就和陳玹握了握手,“你好,你好,進來坐一下吧。”
村長領著兩人進了院子,到了客廳。客廳的擺設倒是顯了農家風味,尤其是哪一張大大的八仙桌,似乎是農家的標配啊。
“村長,您看看這張照片。”陳玹將那張照片放在桌子上。
村長拿起照片,仔細辨認,但是好沒看一會兒,村長便皺起了眉。
“怎么了?”
“這地方很熟,可是我叫不上名,讓我想想。”
“二叔,你看看這是不是獅子山。”村長將手里的照片給了老大爺。
“好像是噻。”老大爺再次辨認,卻得出了這么個結論。
“同志啊,說實話這照片實在是太難辨認了,你也知道我們這一帶都是山,看上去都差不多的,要不你把照片放我這兒,我給你去問問村子里的老一輩。”也確實,這小河村一帶都是群山環繞,走哪看都和照片里挺像的,所以要想一時半會兒認出來,還真有點難度。
“那好吧,再向您打聽個事。”
“說吧。”
“你們這邊有沒有關于岷江的古怪點的故事啊?”
“故事?這你還是問我二叔吧,他可是個講故事的好手。”村長笑著說道。
“你要說這故事,我還真有噻。”
此刻,陳玹和村長就像是個聽故事的小孩,眼巴巴地盯著老大爺,等著他講故事。
“話說許多年前,我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就遇上了一件怪事,這事啊就發生在獅子山那一帶。說來也怪,那一年竟會發了旱災,就連從不干涸的岷江的水位也下降了一大截。我記得發事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就下雨了,那天雨下的那個大,風刮得那個猛,好多的屋瓦都給掀嘍。但是第二天一早就晴了,地上都是水洼洼。一開始什么事也沒有,后來去獅子山干活的人就聽到了那個江邊的水地里有一陣陣的牛叫,不過呢那人以為是誰家的牛落那兒了,所以也就沒去管。但是后來那聲響就愈來愈大,大得許多人都聽見了,于是就有人過去了。”
說到這老大爺忽然停住了,只見他又點了根煙叼在嘴里,不疾不徐,還真有說書人那吊胃口的的本事。老大爺猛吸一口,然后吐出一縷“仙氣”,面露享受之色。
“那人就看見在水地的草叢里頭有一條大黑魚,正張著嘴一開一合。他就嚇壞了,連滾帶爬地趕回了村子里將這件事告訴了當時的村長。以前的時候村子里還有花婆噻,她就說那個魚是河神爺哦,是它給我們帶來了甘霖,得趕緊救它。因為村子里都很相信花婆(類似農村里的神婆或巫婆,當然也有些地方稱她們為仙姑)的,所以大伙兒趕緊去幫忙。一波人澆水,一撥人抬那‘河神爺’入水,大伙是忙乎了很久才把它給送進水里。在那之后誰也沒見過這‘河神爺’。”老大爺長嘆了口氣,隨后便又開始吞云吐霧。
“那一場雨的確救了許多的人,所以老一輩的人很相信這是‘河神爺’降臨。他們去江上打魚總會留個一條祭河神,不過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年輕人已經淡忘了。”村長接著說道。
“這個怎么聽著這么像網上流傳的松花江墜龍事件啊,”陳玹聽后心里這樣想道。
“那我老師說這岷江底好像有條大宋的寶船,這事你們知道嗎?”
“聽是聽說過,但是誰也沒見過,所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很感謝您,那這張照片就拜托你了。”
“好說好說。”
陳玹留下了照片,做了簡單的告別之后便離開了村長家。在路上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其他兩個人。三人經過互相交流,竟發現他們所得到的訊息驚人的相似。許多村民都說這照片像是獅子山那邊的地方,就連聽來的故事也相差無幾,這就說明這獅子山很有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幾人回到接待處已是傍晚了,因為實在找不到確切的消息只能作罷。而另一邊郝教授他們也是毫無收獲,幾次派了潛水員下去都是無果而歸。整支隊伍累得筋疲力盡,仍舊是一無所獲。但是考古就是得有耐心,一點點地去摸索才會有結果。
現在誰也不知道在這岷江底下埋藏了什么,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現什么,總之,只要堅持,就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