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不是騙清兒的嗎?”
我趕緊點頭:“真的真的,比真金還真!到時候我們一定會來找你玩的!”
小姑娘這才止住了淚珠子的自由落體運動,開心地笑了。
至于臉上還掛著的淚珠子,被一旁的奶媽細心地擦了去。
聽說我們要走后門,小姑娘主動提出要帶我們去。后門也不遠,幾分鐘就走到了。
在我們跨出門欄的時候,小姑娘在身后喊了一句:“我們是好朋友了對不對?你們會來找清兒玩的對不對?”
那一瞬間,小姑娘的身影跟腦海里的某個人重疊在一起了,眼睛有些發酸,我點點頭,轉過身說道:“我們就是好朋友啊,我叫溫伽羅,他是白夙,我們都是你的好朋友!”
小姑娘很開心地笑著說:“我叫紀清!我等你們來找我玩~”
“好的!”
說完我們就按照那男人指的路,繼續往終點走去。
一路上很平靜,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有點擔心紀家會不會因為我們被連累了,總覺得他們口中的那個發姑,很可能就是從我肩上被扔下去的那坨頭發。
這都什么世道?說好的太平盛世,杜絕迷信呢?咋連頭發都成精了?
終于看到了一個湖,那湖比我想象中大得多了。我遠遠望去,只能依稀看到對岸有一條黑漆漆的邊,那大概是圍繞湖生長的樹林吧。
湖邊有一條小木船,旁邊還有兩只木漿。船沒有被繩子拴著,我問白夙要不要用這艘船渡過去。白夙走過去看看那條小船,回頭對我搖搖頭。
于是我倆只能沿著湖邊一點點地繞過去,此時離天亮不算早也不算晚,不過估計等我們走到對岸,也就差不多了吧。
這里不像其他地方,一到了夜晚就有一股陰森的感覺。相反,這里很平靜,有一種能讓人內心祥和的能力。
如果我身邊跟著的是一位大美女,配上天上的點點繁星,應該就會很符合“浪漫”這個詞的意思。
可惜了,我身邊跟著一個跟我一樣帶把的,唉。
再好的景致看多了,也會覺得膩味。再好的體力用盡了,也會覺得腿軟。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中的景象幾乎沒有變動。
我甚至懷疑我們是不是遇到了鬼打墻,一直在同一個地方打轉。
在我差點就要累得雙膝著地,爬行前進的時候,我終于看到了曙光!一棟小木屋,不知道是時候闖入了眼簾。
我的娘咧!我那叫一個激動?。『薏壞昧ⅠR沖進去抱住屋主號啕:“終于見到你了同志!你是我們的希望啊!”
站在門前,才敲了一下,門就從里面被打開了。開門的人長得挺年輕的,我以為會看到一個穿著古裝的人,住在一個簡陋但是整潔的小木屋里。
然而我看到的是穿著一身淺灰色休閑裝的年輕男子,他看到我們好像很開心,趕緊拉開門讓我們進去。
走進門我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這特喵的真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p> 這外面看起來孤零零的,可憐兮兮的小木屋,里面居然放著超現代的家具,感覺像是走進了城里的百貨商場一樣。
今晚這是怎么了?我的世界觀連續兩次被顛覆了,是我的思想過于陳舊,還是這幫子人太能整幺蛾子了?
“嗚哇,溫老釀的酒,果然還是這么美味,實在是太懷念了!”那人接過我遞給他的小包裹感嘆道。
那人跑去另一個房間搗鼓了一陣,拿著一堆東西出來說道:“走吧,陪我到外面去喝兩杯。”
噫,這人居然找小孩子陪他喝酒?
屋外有一套石座椅,不多,正好夠五個人坐下。我們仨一人選了一邊,那人把手里的東西一股腦地都放在桌上后,才開始翻找。
拿出一大瓶果汁給我跟白夙一人倒了一大杯,那人自己則是拿著一個小小的白瓷杯,從我拿來的小瓶子里倒了一小杯慢慢抿著。
我是說怎么那包裹不是很重,居然是用小礦泉水瓶子灌的酒,一共就兩小瓶。
那人端著小酒杯很愜意地還吟起詩來了:“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不過今兒,我可就不用再對影獨酌了,真開心?!?p> 我倆除了邊喝果汁,邊陪著干笑外,說實在的,沒法接話。
淡淡的酒香從那邊飄過來,我知道我家廚房下有一個小型的酒窖,里面都是我爺爺自己釀的酒。但是我從來沒下去過,我爺爺也從來沒打開過那地窖的門。
用他的話說就是,時間不到就開窖門,會驚擾了酒仙,酒也就會變得越加的難喝了。所以我還是第一次接觸到自家釀的酒,比想象中香得多。
村里的張家就是個釀酒專業戶,他家很喜歡到后山旁的一處枯井那兒打水釀酒。
枯井也不全然是枯的,只在每年霜降之日起,井中就會冒出大量的井水。有點取之不盡的感覺,沒人知道那些水是從哪里來的。
突然被注滿水的井,不管多少人打水,仍不見減少。最多兩個月,枯井又會變為原來的枯井。井里的水消失的很突然,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老一輩兒的人,都說在霜降之日,會有龍神之子游經我們這片山。這井里的水,就是龍神之子帶來的。所以龍神之子離開后,那井里的水也就消失了。
所以村里面的人對這水都挺敬畏的,在井水充足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會在家儲備一些。但是平時不敢拿來隨意使用,除非有祭祀或是其他什么重大事情的時候,才會用到。
張家最初也是心懷忐忑地用它來釀酒,卻一點兒也不敢浪費。
這水質好不好,沒人知道。但是這水釀出來的酒,確實是在咱們省都有一定的名聲。曾經有過好幾家酒廠的人,說是要跟張家合作。
不過都被拒絕了。
畢竟枯井每年只有那么短的時間有水,就算是跟酒廠合作了,這量也是上不去的。
要去枯井,勢必要途徑我家。久而久之,我對這釀酒一門,也有比純粹的門外漢,多了幾分了解。
我能肯定的說,張家的酒絕對沒有我爺爺釀的好。我真是這么想的,這可不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不過今晚這風,比起往日更加喧囂了。也不知是何方來客,竟無絲毫含蓄,可見來者不善咯~”
那人仰頭把那一小杯都喝了,又自顧自地倒了一杯問道:“二位今晚前來,不知可曾偶遇何人?”
我就把之前遇到的事情跟他說了,沒有任何添油加醋。那人聽了,眨巴眨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悶悶地喝了兩口酒之后,就把酒杯放下了。
“閑散的日子過得多了,人也變得善良了。唉,看來今日卻是不適合飲酒啊?!?p> 說完他還念念不舍地多看了那些酒幾眼,就像是有人要搶他心愛的玩具,他卻無能為力一樣。
“這天也快亮了,二位就在這里稍作歇息吧。待天亮之后,自會牽引之路,帶二位回家。我先失陪了,二位請隨意?!?p> 然后那人留下了果汁,將酒杯和酒都拿回去小木屋里了。我不是很懂他說的話,白夙也表示沒聽明白。
我倆就繼續坐在石桌旁,抱著杯子灌果汁,不知不自覺地就睡著了。
我是被耳邊的鳥鳴聲給吵醒的,揉揉睡得發酸的脖子,我坐起來發現白夙就躺在我身邊的,我順勢踹了他一腳,讓他起來。
伸了個懶腰,我這時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我倆目前正處在村里立的那塊警告牌附近,我一臉懵逼地朝四周看了看,確實是熟悉的地界。
好奇怪,難道我晚上睡著了夢游過來的?想到這里,沒忍住打了個寒顫,不是冷的,是嚇的。
回到家以后,涂邇那娃已經上學去了。我倆去廚房翻出來幾個白饅頭,再撈幾個泡菜將就下,就去村口找爺爺。
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后,爺爺他說今晚讓我們再去一次紀家。他說原本就有東西要給他們,只是沒想到我們會那么湊巧的先到了紀家。
他給我們的那張紙,是到小木屋的捷徑,但是我們卻繞遠了。
我也在感嘆,早知道就一并拿去了,何苦今晚還要再跑一趟。一想到昨晚那坨頭發,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只是這一次,爺爺說讓我們早點出發,傍晚就可以上路了。
算算時間,如果傍晚出發,并且不出任何意外的話,那應該在半夜就可以原路返回了吧。
我跟白夙領命退安,想回家去洗個澡,再補個覺。都走到門口了,卻又被我爺爺攔了下來。
他說他傍晚會回家一趟,讓我們回去后,先去他房間的書架上,把第二行最左邊的五本書取下來看。
回到家里,收拾完又睡了一覺之后,整個人都清爽多了。跑去把爺爺說的那幾本書拿下來之后,發現是一些道術入門的書。
不是很懂為什么我家會有這玩意兒,不過這些在我眼中,就跟地攤上賣的什么如來神掌,九陰白骨爪之類的武功秘籍一個樣。
隨手翻了翻,里面有圖有字,看著也挺有趣的。
我翻到某一頁后發現,上面畫著的人的動作很眼熟。仔細辨認了一下,那不就是我們仨每天早上起來的必修課嘛!
“喂喂,你看這兒,咱們學得那幾個土招兒,原來是從這里來的啊?!蔽矣酶觳倉饌蓖弊諗贓叺陌蹤碚f道。
白夙伸頭過來瞄了一眼說:“我知道這上面有,不過我之前沒看到過這本書,就是聽說過。我的功夫都是跟婆婆學的,還有別的也是?!?p> 難得聽到白夙講他自己的事情,我一時好奇就順口問道:“婆婆是誰啊?你的外婆嗎?”
說知道我一說完,那娃的臉色就變了。我心說壞了,這一腳踩溝里去了。
正想著如何補救呢,就聽到白夙說:“我是被婆婆撿回去的,聽說她出門到垃圾的時候,發現我在垃圾堆里哭得很大聲,就把我抱回去了?!?p> 聽到第一句的時候,我還挺同情他的。聽到后面,我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兩下。沒想到白夙他婆婆也是一個調皮的人,都被說爛的梗,還再拿來騙小孩兒。
看白夙那樣子,好像全盤接受了。唉,這娃也挺好騙的。
剩下的時間里,是在沉默中度過的。五本書都不太厚,就是薄薄的小冊子,幾下就翻完了。里面也沒有多少字,大多是一些圖,配了幾行文字做注解。
太陽開始西落的時候,我爺爺他也回到家里了。跟昨晚一樣拿出來一個不大的小包裹交給我們,那包裹不是很重,我晃了晃,還是感覺不出來里面放著啥。
“我這里有幾張黃符,再給你們兩張藍符和一張紅符。羅娃你把這張紅符貼身帶著,夙兒應該會用剩下的那些符。那這些都放在你那兒,你看準時機再用?!?p> 看到白夙點頭,爺爺就把剩下的幾張紙拿給了白夙,后者小心翼翼地收進了他的小包夾層里。
我看著手上的紅色長方形紙條想到:這就是傳說中的符紙?上面好像沒畫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還專門拿起來看了又看,又對著光看,確認無誤上面什么東西都沒有,就是一張紅色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