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達威利星的氣候并不太好,大概是將城市建在泡沫里的關系,他們顯然并沒有考慮到光照產生的溫室效應,或者是換氣設備的效率并沒有想象中好。
作為威達威利星最早的教堂,維卡茲維大教堂顯然夠古老,并且散發出年久失修的氣息。這樣的教堂和威達威利這樣一顆處處透露著土豪氣質的星球顯得很大落差,可是,為了避免被當地人排斥,我們也只能在散發著霉味的大廳里等待團契會的到來。
轄區內的居民陸續坐滿了大廳,大家并沒有想象中安靜,起碼,在神父走到講壇之前,大廳里還是亂糟糟的,有些婦人正在討論外出的丈夫,還有些孩子在哭鬧。
神父非常準時的出現,唱詩班的人也開始為今天的團契會列隊,準備配合表演。一切和幾千年前的母星一樣,所有儀式都被傳承下來,而此時的母星,在統一戰爭后,卻不再有如此嚴肅的宗教聚會。相比而言,信奉自然神的舍衛國,也不會見到如此嚴肅和莊重的儀式,舍衛國的人,他們更喜歡找個樹陰,坐在陰涼地里閉目冥想,認為這樣更能理解神諭。
我和黎凡在教堂里坐了一個上午,依舊沒能等到神父講到關于藍圖的內容,雖然我不知道藍圖里究竟講了什么,可是,從小就聽攝政王和父親講,藍圖是這個世界本來的樣子,沒有什么比藍圖更包羅萬象,也沒有什么比藍圖更簡單。
“你知道藍圖說的是什么嗎?”黎凡問。
我看著她,似乎覺得她能聽見我的心聲一樣。我微笑著回答:“我沒見過藍圖,只是聽說過一些藍圖里記錄的事情。”
“所以,你能判斷神父講的是神諭,還是鬼扯?對吧?”黎凡問。
她的話顯然引起周圍幾位參加團契會的人的厭惡,一位女士咂了一下嘴,表示反感。
我也對黎凡的心直口快表示無奈,可是,對于母星的無神論者,也許,參加這樣的宗教活動本身就是一種挑戰。人很難突破自己的思維定勢,尤其是年輕時就種下的烙印,很難有辦法說服自己去理解。
“我大概能分辨。”我回答道。“不過……”
還沒等我說完,神父開始講創世紀的故事,和別的教堂講的不同,這是我第一次聽見的版本。
“天地玄黃,宇宙萬物一團混沌,在這里,沒有任何秩序。過了五百年,混沌中沉淀出一粒塵埃,塵埃在無限的空間里漂浮。又過了五百年,混沌中沉淀出另一粒塵埃,兩顆塵埃相遇,發生了大爆炸。爆炸后,最初的塵埃不斷破碎,變成更多的塵埃。后來,一些塵埃飛揚,一些塵埃落定,混沌的宇宙漸漸有了秩序。”
黎凡問我:“他講的什么故事?沒聽過啊?是在說藍圖了嗎?”
我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之后才想起,她在母星也許沒見過這個動作,并不知道是什么意義。
結果,她還是安靜下來,看來,人類還是有些肢體語言是共通的。我壓低聲音說:“大概接近我要聽的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