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的大學生活就這樣開始了,起初的兩年并沒有想象中的熱烈,直到第二年夏第三年初,那是她四年大學時光里最大的波瀾,后來就又恢復了平靜。
這四年,也是高衍的四年,她常駐N城上學,而他也漸漸淡出了她的生活,關于她的只字片語,都來自大熊一伙兒的匯報,直到第二年末,他切斷了所有關于她的一切消息。
2017年四月中,在B城的家里他正對著自己屋外的那棵梧桐樹冥想,她的生日他應該送什么才好,安靜的思緒就被突然莽莽撞撞沖進來的高梵打斷了,高梵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說:“哥,你快···快去,棒打鴛鴦,快去······”
高衍轉著手中的鋼筆,完全地轉過身來好整以暇地看著高梵,“好好說。”
高梵就近坐在他的床邊,稍稍平靜呼吸,“哥,我剛剛聽阿樂說,小嫂子和別人談戀愛了,好像是她的高中同學······”
高衍眉頭一蹙,“哪個嫂子。”
高梵急的都要冒煙了,“還能有誰啊,就是我的小嫂子,江珩妹妹啊。”
高衍手中的鋼筆突兀的掉了,砸向地面。高梵看到他哥的目光瞬間寒了,自覺地走出去帶上門,把空間留給他哥慢慢消化。
高衍摸著口袋的手機,不自覺地攥緊了,高梵的話他都聽進去了,掙扎著那百分之一的不可能他給大熊打了電話,電話里大熊吃驚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然后支支吾吾的承認了這一消息,還想說些什么安慰他家老板的時候,高衍已經早已掛了電話。
那是他最為煎熬的一夜,落花無意,流水有情,那花朵終究也只會爛在原地。高衍下定決心要斬斷自己原先的那些念想,她已經不需要他了。
第二天一早大熊就接到了自家老板的電話,江珩的安全他們還需負責著,只是不必再向他匯報了。
······
兩年后,2019六月,江珩如期畢業,并且拿到了Z大的法學研究生的錄取通知。
這兩年里江珩走著走著,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她考取了Z大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專業的研究生,未來她的理想是做一名思政課老師。
直到新學期開學之前的這三個月,她已經給自己安排好了去處,去了風華集團的下屬公司的企劃部去實習一段時間,溫婉特意按照她的意思給她的部門總監打了招呼,不要搞特殊化。
家里人都看的出來,江珩這幾年長變了許多,不僅是容貌上褪去了青澀,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更加水靈了,如果說以前她是清純型,那么現在在她靈動的眼睛里總是透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嫵媚,這樣的嫵媚除了勾人的本身,深究起還有讓人不易察覺的輕蔑。總之,是出落得更加標志了。
再見是在六月底,顧禮、陸飛白等人深夜約在酒吧,他們這一圈子的位置正對著吧臺。
高梵剛準備再叫一杯,一眼掠過吧臺被一個窈窕的背影吸引,他抬著胳膊捅捅身邊的顧樂,“阿樂,快看,吧臺那邊,是個美妞。”
顧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個嗎,是三個,會不會數數,回頭鄙視的看了高梵一眼,“你看中哪一個了?”
高梵頭都不回,仍然癡迷的看著那個背影,“就是最白的那個,酒紅色吊帶裙的那個。”
顧樂一臉“真沒出息”的嘖嘖兩聲,“想要號碼嗎?”,高梵一聽眼睛都亮了,“你有辦法?”,顧樂沒忍住拍了下他的腦袋,“你直接去要會死?”
高梵哼哼兩聲,“被拒絕了多沒面子。”顧樂腦子轉了轉,把目光集中在了那一伙斗酒的人身上。
旁邊桌上陸飛白、溫廷一伙斗酒正起勁兒,顧樂悄聲在高梵耳邊支招,“你去找珈鋮哥,就說下把的賭注就賭誰輸了誰去幫你要號碼。”
高梵狗腿的挪到他哥身邊,高衍嘴邊徐徐吐出煙圈,瞥了自家弟弟一眼,“你想要什么。”
高梵拿手指了指那個背影,然后又晃了晃手機,“要號碼。”
高衍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徐徐吐出嘴邊最后一縷煙,接過溫廷手里的骰子,看向陸飛白,“輸了去幫你弟要號碼。”
陸飛白樂了,勾搭著高梵的背,“弟弟,看中哪個了?”高梵抬手又指了一遍那個背影,“哥,是不是很帶勁?”陸飛白掐了一把他的后頸,“傻小子,出息!”
最后,到底是陸飛白去了,這一伙男人們十分整齊的把目光給向了吧臺。陸飛白端著酒杯走到那個背影身側,人未到酒杯倒是先遞在了人面前。
高梵這一伙只看見有一只素白的手搭在陸飛白的手上,就著他的手喝完了那杯酒,顧禮首先沒忍住,“哎喲臥槽”了一聲。
顧樂回頭看他哥,“咋了,哥,你認識啊。”顧禮把目光看向對面的高衍,“沒覺得眼熟?”
高衍盯著那個側臉看了會兒,轉過身仰頭飲盡了杯中酒,喉頭感覺有點辣,“眼熟”,點起一根煙,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告訴對面的顧禮,他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