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訓(xùn)斥得是，妾有罪。”聶桑榆差點頭就撞到一旁的桌角，她感覺心口刺痛。但還是咬緊牙關(guān)，強忍暈眩的感覺，得體而有禮：“若非妾當(dāng)年患病，您本該與青瑜結(jié)為連理。青瑜一生所求一世一雙人，如今看來，殿下當(dāng)?shù)眠@個良人。她性子烈，而殿下卻能容著她，是為絕配。”

榮昊明拳頭握緊，額上青筋突起：“激怒本太子，你沒有好下場的，聶桑榆。”

“太子殿下，您現(xiàn)在在走一步錯棋。往前您對貪官污吏睜只眼閉只眼地拉攏幫派，這一些爹爹也曾勸過您。民心，不用演戲去騙取的，只要您真心實意為民，這天下何愁不是您的。您怪哥哥搶了您的風(fēng)頭，可您若能將全副心意放在百姓身上而不是爭權(quán)派系斗爭上，哥哥怎能搶您的風(fēng)采？您一直怪妾，怪妾的病讓青瑜代嫁。可若您當(dāng)真深愛青瑜，當(dāng)初為何不請示皇上？雖然很多人不知道聶家其實有兩個女兒，但您是知道的。您更知道當(dāng)初我們姐妹倆幼時在護國寺批的簽文，妾的是帝王燕，而青瑜得到的只是普通簽文。”聶桑榆理了理衣裳，伸手撫平凌亂的發(fā)絲，整個人雖虛弱，但目光堅定：“國師道娶帝王燕者得天下。爹爹怕皇上知道這批文，所以將妾藏了起來。但那時您在場，您裝著年幼不知情。這些年來，您總愛演戲，演得全天下都以為您情深和孝順。”

“聶桑榆，我承認(rèn)，我沒有阻止青瑜嫁給端王是因為那個簽文。我不信命，但我又懼怕不信命的后果，所以我需要娶你。”榮昊明目光暗淡了下來，被點中了心事，他漸漸失了光芒：“實話說，我知曉青瑜愛的人不是我。那時她總是跟我說端王如何英勇，如何擊退狄族，如何守護了我們國家。她崇拜他，也愛他。所以我沒有資格攔她出嫁。而且，我也害怕端王真的娶了你，就應(yīng)了帝王燕的簽文。可是聶桑榆，哪怕我再多的私心我都是愛青瑜的，從前現(xiàn)在將來，我沒有想過我會眼睜睜看著她被問斬而無能為力。寧辰宇他算什么東西！怎么能讓青瑜落魄至此！”榮昊明吼了出聲，跌坐在地上。

聶桑榆看著榮昊明眼神渙散的樣子，又想起青瑜，酸楚止不住涌上心頭：“昊明哥哥，你是太子，沒有人能捍衛(wèi)你的位置的。我求你了，只要你能放了皇上和姑姑，讓王爺和哥哥回京，我愿意代替青瑜守著你，一直守著你。”

榮昊明錯愕地看向聶桑榆，眼前好似有過去的畫面浮現(xiàn)。那時他們還年少，他還沒有想要置榮昊天于死地，那時他們兄弟倆還是能一起騎馬習(xí)武的好兄弟；那時青瑜還在，聶家雙姝，同胞姐妹卻性格不一，加上溫雅，青梅竹馬并不為過。可是從父皇賜婚聶氏嫡女給端王開始，聶桑榆病重開始，他們就都回不到過去了。命運的軌跡發(fā)生了變化，所謂青梅竹馬，都成了仇人，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