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再次踏入這間辦公室,整個風格都似是不同。那隱藏著決明子笑容的各式照片被其他的東西取代了,但是情到深處,又怎會因為刻意的隱藏而真正消逝。淺淺想著,怕是不論李叔怎么變,都擺脫不了深愛決明子的影子。
“嗯,坐。”李同笑了笑,他手上掛著的正是淺淺設計的那條項鏈,“做的不錯。”
“謝謝李叔。”淺淺坐在屋內僅有的一張淡紫色沙發上,雖然李叔刻意杜絕了所以關于明子阿姨的回憶,但是這樣符合明子阿姨個性的沙發更是一種愛到骨子里的刻骨銘心。
“你這孩子,倒也沉得住氣。”李同笑了笑,手中把玩著那條項鏈。
“我以為你肯定會問我,這間屋子的布置怎么變了。或者你這么聰明,至少也要隱諱的問我,可是你什么都沒問。”李同笑了笑,快要五十歲的他,依舊顯得那么俊朗。
“我以為李叔會問我設計。”淺淺笑了笑。
“你是說這條項鏈?”李同停止了手中的把玩,神情頗有些認真。
“并不全是。”淺淺看著眼前這個高不可測的男人,“當初李叔讓我去珠寶設計部,是為了讓我能潛下心來學習設計,不是嗎?”
“我是讓你從最難的做起,但是既然你在這一塊做的那么好,為什么不繼續發展呢?”
“跟李叔改這件屋子的原因一樣,又不一樣。”淺淺笑著,看向李同的眸子是那樣的清澈見底。
“我說你怎么不問我,原來在這里等著呢。”李同突然間爽朗的笑了,“那你說說哪里一樣,哪里不一樣?”
“一樣的地方在于我們都執著一件事,結果都是一樣的,過程的方式有多種。李叔愛明子阿姨,本來以為這份愛可以藏在這小小的辦公室里,但是最近因為某些原因,不愿意讓明子阿姨為難,所以改了這間辦公室。可是愛不會改變,比如這張淡紫色的沙發。而我,想要做一名優秀的設計師,過程中鍛煉自己的途徑可以使多種多樣的,我可以在珠寶設計部沉浮i,也可以靜下心來,去設計一件作品。但是最后,我要站上,服裝設計的舞臺上。”
“沒想到你如此執拗。你以為這件作品好,你就是無敵了嗎!”李同突然嚴厲起來,屋內的空氣似乎寒了三分。
“不,我沒想過。所以我也可以繼續呆在珠寶設計部里,不過就像這間辦公室的設計一樣,即使原來的很好看,放了多年,但終有一天它會變的。”淺淺并沒有被李同想到,看向他的雙眸依舊堅定。
“好吧,能說說為什么堅持嗎?該不會是看到大家都要往那個位置爬,所以你也想隨波逐流。”李同的面色突然柔和下來。、
“因為,我媽媽。”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淺淺才說出心底那個叫囂地答案。
“安雅?”李同有些吃驚,他想過很多答案,也想過這個原因,但是當淺淺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畢竟豪門的孩子大多數不愿意子承父業。
“嗯。”說出那個答案之后,仿佛也沒有那么難了,同叔是她的師傅,也是明子阿姨和鉞信任的人,所以當年的事她原因告訴他,“我媽媽當年為了父親放棄了她鐘愛的服裝設計。因為父親不喜歡她拋頭露面,所以在我記憶中,媽媽就是呆在家中養她最喜歡的玫瑰。小的時候,我常常看著媽媽拿著畫筆,筆下是一副副動人的設計。但是她從來沒有將它們拿去發表過,因為爸爸不喜歡。但是我們所有的衣服和媽媽穿的衣服,都是她一筆一筆設計出來的,過了很長的時間我才明白,媽媽一生都放不下她鐘愛的服裝設計。所以她把愛傾注在了設計上面。可是你知道嗎,媽媽的設計竟然被人抄襲了,抄襲了她設計的人,還大言不慚地稱自己為大師。媽媽感到很委屈,可是爸爸不允許好不容易被人淡忘的安雅重新回到人們的視線里,所以就讓那個人一直占用著媽媽的作品,媽媽的設計。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淺淺明亮的雙眼向上抬了抬,他說過,想哭的時候向上看,眼淚就會回去了,淺淺覺得恢復好情緒后,才又繼續道“我有一種直覺,十年前媽媽的車禍,和這個人有關,或者說和他背后的勢力有關。”
“如果你早告訴我,我就,”
“一開始就讓我去服裝設計部嗎?”淺淺笑了笑,“那不是李叔心底的意思,也不是我要做的。之前就說了,過程不重要。”
“你開篇講的對也不對。”李同站了起來。
“怎么?”
“大部分講對了,只一點,明子沒有來過我的辦公室,我換布置完全是被某人纏的受不了,大部分是他換的,我只改了一小部分。”
“但那一部分是辦公室主題的靈魂不是嗎?”淺淺俏皮的笑了笑,“不過我很好奇,能說動李叔,舍得把大部分的裝潢給改了的人是哪個天才?”
“你這么夸我,我很高興。”慵懶中透著些許犀利,淺淺看著一個一米九穿著花色不規則剪裁的男人突然出現在李同的辦公室里。衣服很亮眼,卻不會和他身體的比例有沖突,反而這件衣服就該屬于他這個人一樣。明明是一張無關輪廓的十分硬朗的帥氣臉蛋,可是閉上眼睛,腦子里想起的只有那件十分飄逸的花色襯衫。
南宮溟看著夏淺淺時而看向他,時而思考的樣子,突然明白師傅讓自己來的原因,確實是個很有意思的女人。很少有女人能在和他相處的時候,參破他服裝中的秘密。通常都是回想的時候,發現他這個人消失了一般,只剩下那件衣服。
淺淺沒有聽到李同的介紹,因為她可以十分確定,這個人是服裝設計界的大師。即使是一件普通的襯衫,在靈巧的剪裁下,和牛仔褲一搭,仿佛有了自己的靈魂一般。襯衫的紐扣被他打開了一顆,健碩的體格若隱若現,但卻不會因為面前的人身材好到極致,而忽略了那件花色襯衫。這是一種何等境界。
南宮溟看著夏淺淺如此看著自己,除了賞識之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設計,那個女人竟然過了這么久,還是沒有正眼看自己這張臉一眼,哪怕這曾是他最不在乎的皮囊。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