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正翻著東西,發現那把剛剛拾得的乾坤扇不見了蹤影,自己還沒琢磨透扇面兒上題詩的用意,她想,難道是那把扇子就不該隨我一起回到古代?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
這首詩是李治的詩歌,小西在上大學的時候恰恰學的是語言文字,而這個李治到底是什么人,這柄扇子又是對小西怎樣的暗示呢?
李季蘭,名冶,以字行,峽中人,女道士也。
美姿容,神情蕭散。專心翰墨,善彈琴,尤工格律。
當時才子頗夸纖麗,殊少荒艷之態。始年六歲時,作《薔薇詩》云:“經時不架卻,心緒亂縱橫。”
其父見曰:“此女聰黠非常,恐為失行婦人。”后以交游文士,微泄風聲,皆出乎輕薄之口。夫士有百行,女唯四德。季蘭則不然,形氣既雄,詩意亦蕩。
自鮑昭以下,罕有其倫。時往來剡中,與山人陸羽、上人皎然意甚相得。皎然嘗有詩云:“天女來相試,將花欲染衣。禪心竟不起,還捧舊花歸。”其謔浪至此。
又嘗會諸賢于烏程開元寺,知河間劉長卿有陰重之疾,誚曰:“山氣日夕佳。”劉應聲曰:“眾鳥欣有托。”舉坐大笑,論者兩美之。
天寶間,玄宗聞其詩才,詔赴闕,留宮中月余,優賜甚厚,遣歸故山。評者謂上比班姬則不足,下比韓英則有余,不以遲暮,亦一俊媼。有集,今傳于世。寂寞長夜歌笙笙,夜夜夜思涼。如果能夠從新選擇人生,李季蘭絕不會選擇弄墨文人,也不會寫下什么“經時為架卻,心緒亂縱橫”,不會被父親認為“此女聰黠非常,恐為失行婦人。”更不會寄身道觀,終伴青燈古佛。
少年最美好的時光,她聽著自己美麗的生命在春天寂寞生長。一年又一年,她已經從一個孩童長成了少女。那一展眉,那一抹笑都如小河流水晶瑩。
她不甘心自己如此華美的年華就這樣一生憔悴。她想愛,愛一個人。
可是這個世間,哪里有值得她鐘情的男子?也是春天繁花盛開的季節,連路邊的空氣都新鮮得有些令人心醉。她偷偷的去剡溪中劃船漫游。一個年輕的男子,布衣草鞋,神情俊朗,他借船暢游小溪,她含笑不拒。兩人乘著如酒的景色談詩論畫,臨流高歌,爽朗的笑聲不時驚飛一對對水鳥。夕陽漫不經心的照下,他和她依依惜別:
古岸新花開一枝,岸傍花下有分離。
莫將羅袖拂花落,便是行人斷腸時。
一次的偶遇,她的心如湖水投入了石子蕩起了層層漣漪。人相知,貴在天性。她想如果一生能有這樣的良友相伴,日子又怎么會像青燈下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