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客棧,一個靠窗的位置,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壺酒,一個被雨淋濕的人,一個落魄的人。
凌風(fēng)一口灌了半壺,臉有些微紅,喉嚨感覺到一股火辣,很難受,頭有些暈眩,但是,這感覺正好。
“原來這就是喝醉了的感覺嗎?”凌風(fēng)喃喃自語,他在有修為的時候,喝酒這些酒從來都是如同喝白水一樣,沒什么感覺,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體驗到了酒真正的味道,這味道,還真是容易讓人醉。
又喝了一口,只感覺到頭更加昏了,雖然昏昏沉沉的,但是凌風(fēng)喜歡這種感覺,凌風(fēng)也終于明白,那些失意的人為什么都喜歡喝酒,原來,這東西,還真是一個逃避現(xiàn)實的好東西
想想自己一生,從小就被譽為天才,更是被冰云閣閣主看中,有意提拔為下一任閣主,那時候的自己可謂是風(fēng)光無限。
自己是萬人敬仰的天才,何人不羨慕自己,可是,現(xiàn)在,自己恐怕是最弱的一個。
他何曾想過自己也有今天,本以為前途一片光明,卻是一步踏進了地獄。
后悔,卻又是不后悔,他不后悔的是自己救了慕容柔,后悔的是自己怎么這么沒有用。
他本來還對這個世界抱有最后一點期望,但是,今天,何家上門退婚,卻是將自己最后的希望全部剿滅,然后狠狠的在自己的臉上的打了一巴掌,將凌風(fēng)一巴掌再次扇會了地獄。
不恨慕容柔,只恨自己太沒有用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幼稚了,當(dāng)他以一個幼稚的心靈對待如此現(xiàn)實的世界,他才發(fā)現(xiàn),好殘酷。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這么冷酷無情嗎?
想想自己曾經(jīng)是那樣的愛何雪玲,雖說自己和何雪玲經(jīng)歷的不多,但是,凌風(fēng)還是不能夠接受她就這樣上來退婚了,一點迂回的余地都沒有,如此決絕。
難道何雪玲對自己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感情嗎?是自己太幼稚了嗎?
凌風(fēng)不相信,將剩下的酒全部喝光。
“小二,上酒?!繃欒L大吼一句,將一袋金幣直接拍在了桌子上面。
整個酒店就只有凌風(fēng)一個人在這里喝酒,門外下著暴雨,時不時的傳來雷聲。
嘎吱嘎吱……
還有風(fēng)吹著門嘎吱嘎吱的作響,一道道雷光顯現(xiàn)。
小兒正在柜臺前面打瞌睡,即使是門外的雷聲驚天,但是還是沒有辦法阻止小兒進入夢鄉(xiāng)。
反倒是凌風(fēng)這一聲怒吼,讓小兒一下子就嚇醒了,立馬走到凌風(fēng)跟前。
“客官,有何吩咐?”小二呲著牙齒說道。
“上酒?!繃欒L只說了兩個字,然后雙手撐在桌子上,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看著窗外。
不斷的有雨水落進來,打在窗戶的邊緣,濺在了凌風(fēng)的衣衫上面,但是凌風(fēng)都沒有去管,反正渾身都已經(jīng)濕透了,又何必去在意呢?
“好的客官?!斃《諮佬Φ?,看著凌風(fēng)拍在桌上面的這一袋金幣,頓時高興極了,好久沒有遇見出手如此闊綽的客人了。
小兒立馬將凌風(fēng)這一袋金幣收了起來,然后立馬下去端了酒上來。
“客官您的酒。”小二說了一句,然后將酒放在了桌子上面,將酒擺在了桌子上面,然后端著乘酒的木盤。
“這該死的天氣,瞧把客官您的衣服都弄濕了,需不需要小的給客官端個火盆過來烤烤?”小兒笑著說道。
只見凌風(fēng)面無表情,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拿起一瓶酒,去掉泥封,然后又開始喝酒。
看著凌風(fēng)的樣子,像這樣的客人,小兒算是見得多了,多半是遇見了不順心的事情。
小二也不在討沒趣,回到了柜臺錢,他也懶得管那么多,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對了,錢收到了就行。
不過看凌風(fēng)這個樣子,貌似打擊挺大的,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估計是失戀吧,看著凌風(fēng)身上的穿著,應(yīng)該是某個大家族的子弟。
凌風(fēng)拿起一壺酒就開喝。
與其面對現(xiàn)實,倒不如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痛苦,不會再心痛的感覺真好。
雨水飄了進來,濺進來酒中,但是凌風(fēng)絲毫沒有在意,摻和著酒水就喝了下去,都一樣。
小二看了一眼凌風(fēng),搖了搖頭,這感覺就好像是醫(yī)生看著患了重病的病人一樣,沒救了。
這時候,門外又進來了一個人,這個人身著一襲白色素衣,滿頭白發(fā),雪白的頭發(fā),頭發(fā)長到腳跟,差一點點就要落在地上了,有些雜亂,好像很久沒有整理過一樣,上面還夾雜著雨水,頭發(fā)被打濕。
他是一個瞎子眼睛上面纏著白布,纏了兩圈,白布將他的眼睛完全遮擋在里面,但是,他卻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很精準的找到一個位置坐下,沒有偏差,甚至他沒有杵拐杖。
白布瞎子的面容有些蒼老,但是卻又不老,雖然看上去就好像是五十歲的樣子,但是感覺就像是一個年輕人一樣,皮膚有些皺紋,看上去就好像是經(jīng)歷過一些事情的人,有一種滄桑的感覺。
看著他,就讓人有些莫名的感概,好像是人生過往,如同白駒過隙轉(zhuǎn)瞬即逝。
他的衣衫整潔,雖然現(xiàn)在被雨水打濕了,但是,還是可以看出來,這就是獨有的一種魅力,素衣,值不了幾個錢,但是穿在了他的身上,硬是憑借他的氣質(zhì)把白色素衣提高了幾個檔次。
他的腰間配有一把用竹子做劍鞘的刀,上面纏著零落的幾條白布,給人一種獨特的感覺,好像是與世隔絕的竹林高賢一樣。
渾身濕透,卻毫不在意,但是并非凌風(fēng)那種因為失意而對塵世間不理睬的不在意,反而是那種喜歡自然的不在意。
小二第一眼看見這個白布瞎子,就被他所吸引,不僅僅是好奇,還有白布瞎子身上散發(fā)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zhì),吸引了他的目光。
像這樣的客人,一看就知道是隱世高人,必須得小心對待,千萬不能夠惹他生氣,否則,小命不保。
白布瞎子坐在了一張桌前,他好像是在打量著這個店里面的環(huán)境,雖然他沒有眼睛,但是這個動作,直覺告訴他,他就是在打量。
小二很是驚訝,他曾經(jīng)聽說過,有一些實力高深的強者,及時沒有眼睛,也絲毫不影響,因為他可以憑借感知力將周圍的情況全部映入腦海之中。
以前還不敢相信,現(xiàn)在小二估計怕是信了。
“客官,不知道您要點什么?”小二很是恭敬的說道。
“一壺酒,一碗水,一個火盆?!卑撞枷棺誘f道,面無表情,就好像僵住了一樣,聲音有些冷。
小二愣了一下,只見白布瞎子“看”向了小二,小二只感覺到背后好像是有一只眼睛在盯著自己看,這感覺很不好受,讓小兒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這真的是一個瞎子嗎?為什么這就好像是沒有瞎一樣,讓人感覺到有一些恐怖。
“客官請稍等,我這就去給您端上來。”小二提心吊膽的說道,然后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絲毫不敢再待下去,好像是下一刻就會要了自己的性命一樣。
白布瞎子看著空白的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凌風(fēng),則是一個人在獨自喝酒,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他任何人,此刻的他也不想管其他的事情,只想一個人喝酒。
短短一會,凌風(fēng)就又喝了一壺,此刻的凌風(fēng)意識恍惚迷迷糊糊的,有些看不清楚東西,但是凌風(fēng)絲毫沒有停下來。
這時候,小二端著一壺酒,一碗水,來了,將東西擺到了白布瞎子的面前。
“客官慢用。”小二說道,然后又立馬下去端了一個火盆上來,放在了白布瞎子的旁邊。
小二立馬就回到了柜臺前,絲毫不愿意多留一刻。
白布瞎子將手放在了火盆上面,烤火,白布瞎子雙手長滿了老繭,很是蒼老,就像是一個風(fēng)燭殘年老人的雙手,上面還有許多的傷痕。
他并不著急喝酒,也沒有喝水,反而是很悠閑的烤著火。
這時候,小二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居然忘記給白布瞎子拿酒杯了,居然出現(xiàn)這樣的失誤。
小二立馬拿起一個酒杯,很是恭敬的走到白布瞎子面前,然后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面。
“這位客官,剛才真是抱歉,忘記給您拿酒杯了。”小二說道。
白布瞎子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說什么,繼續(xù)烤著火。
待小二走了過后,白布瞎子收回了雙手,雙手還是濕淋淋的。
拿起那壺酒,將壺蓋揭開,聞了聞,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手向下一傾,將一半的酒倒進了火盆中,只見火盆中的火突然冒了起來,猛烈的燃燒。
小二頓時納悶了,這是要干啥?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客人,完全捉摸不透。
盆中的火冒到了桌子那么高,可是白布瞎子絲毫沒有在意,哪怕是火焰燒到了他的衣服。
但火焰并沒有燒毀白布瞎子的衣服,火焰在白布瞎子的衣服上面飄過,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好像是防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