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盛情,自當難卻,不過只能小酌,家父家母尚在府中等著子軒。”說話之時,余光又瞥過了半顏一眼,心中覺五味俱全,是她的妹妹?
半顏見兩人說話親密,不似君臣二人,心里也猜到了兩人之間的關系,白軒,看來應是京中的白家人了,黎山讓子孫出山建族,為何又讓其自相為敵,各自為主呢?
前幾日獨孤乾向自己保證,除夕之日自己會簡單想見之人,看來應該就是身前的白軒了,他手上也有著相同的血絲繞?如果有,那是不是說明,她還是白家人。
蕭然讓店家擺了一桌酒菜,二人小酌了一番。
“殿下,草民該告退了。”
獨孤乾抬頭看天幕低垂,黑夜尚自襲來,不知不覺,天已黑下去了,“你退下吧。”
白軒走后,房里格外靜寂。
“這便是殿下帶我見的人?”
“據吾所知,每一個白家人手腕處皆有一根血絲繞,和你手腕上的一模一樣,應該沒有錯。”
“原來如此,殿下為何不盡早相告。”
“白軒,乃是白家的大公子,若他認識你,那你應該是白家之人,可吾看他的神情,顯然是不想認你。”
“所以殿下今日是為了幫半顏?”半顏杏眸對上獨孤乾的深眸。
“你以為吾有私心?”眸中一潭深湖,冷寂平淌。
半顏移開眸子,“我有意識時,手上只有這一根血絲繞,聽養父養母說,他二人從江上撿到我時,我已奄奄一息,還以為我已經死了。”說起此事,到底還是有些黯然神傷,一個尚不足兩月的孩子,竟被拋于江河上,如果她真是白家的兒女,白家為何要丟棄于她,只是因為身上這朵紅蓮?
獨孤乾見她眉宇略微有些愁淡,薄唇抿緊,沒有開口說話,白大人的為人他知道,定不會做下這樣的事。
等等,他突然想起,當年,京中天象異常,天辰宮大宮主言妖星落于白府,需祭天辰宮的紅蓮池方可滅妖魂,他當時只有五歲,并不信妖魂一說,可當初和西隆交戰,任他臨月如何威武,卻也降不得西隆,他當時人在京中,卻也聽聞了戰場的詭異,兩兩白家交手,西隆白家占于上風。
最后,父皇聽白家之言,散播謠言西隆白家有越權之心。
此言起,西隆白家盡數被斬,連帶西隆也降于臨月,天下終于一統。
兩族白家,皆脈傳黎山,能觀天象,蘊巫法之術,臨月的天下一統,白家功不可沒。
天辰宮,與白家有著同樣的巫法天術,在一些事上,白家尚不及,所以父皇偏寵天辰宮,正因為此,當初天辰宮大宮主言此事,父皇便密傳白家人證實了此事,又加上白夫人懷孕之時天下各地瘟疫,洪澇災害不斷,父皇同意天辰宮把人祭天。
白家為臣,自不敢違君命,所以白夫人剛誕下的新子,尚在襁褓之時,便命落紅蓮池。
獨孤乾看向半顏的瞳色有些復雜,若那孩童在,應也是她這般十五的芳齡,如果真是她,不得不說白家真是好大的膽子,難怪子軒在他面前不敢表露一分。
“你可聽過十五年前天水的一件密事。”
半顏看向獨孤乾,瞳孔似有幾點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