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你這么慌張做什么,這事情不是還有皇阿瑪在的嘛!你可不要忘了,這皇子皇孫娶妻,那可是得有皇阿瑪點頭下旨,才算是作數的呢!咱們額娘就算是有那樣的想法和打算,只要皇阿瑪不同意,額娘難不成還能去違逆皇阿瑪的意思嗎?你呀可別太過杞人憂天了呢。”胤禩很是無語的說道。
“對呀,還有皇阿瑪在那里了,爺在這里瞎操心個什么勁啊,真是的!”這一下子,胤俄算是徹底的放心了呢。
在儲秀宮的后院子里頭,那便是一排一排的下人房了,緊接著,陳知畫和小四就這樣被宮女采月,給帶了進去。
大清制,上三旗包衣左領下的女子,除去患疾或傷殘的,則必須參加內務府主持的一年一次的甄選,入宮勞役。宮廷里有個傳統的規矩,是太監全是漢人,是有頭有臉的宮女,則必須是旗人。還應是上三旗的包衣,無漢人宮女。但凡是伺候太后、皇后、妃子、格格的宮女,漢人那是挨不上邊的。直至年滿二十五或被特赦即可出宮。
不過,老祖宗也留下了恩典。宮里許打不許罵。‘都是隨龍過來的,罵誰也不合適’。這是老祖宗的話。再說,宮里頭忌諱多,罵人就可能帶出不受聽的話來,掌事兒的聽見也決不答應(宮里管當差叫上事兒〔應作事兒上的〕,管帶班的叫掌事兒的)。宮女一般是不許打臉的。大概因為臉是女人的本錢,女人一生榮華富貴多半在臉上。掌嘴是太監常見的事,可在宮女就不許,除非做出下賤的事來。宮女對宮女誰也不許打臉,掌事兒的知道了,對總管太監一說,就免不了挨訓斥。每個宮里都有一個執家法的老太監,也允許宮女去訴苦。不過誰也不去惹事。”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宮里嚴格遵守這條規則。
宮里最大的困難有三件,第一是睡覺。宮里有個特別嚴的規矩,宮女睡覺不許仰面朝天,必須側著身子、拳著腿。因為宮廷里的人都信神,傳說各殿都有殿神,一到夜里全出來到各殿察看,保護著太后、皇上和各主子們。宮女睡覺不能沒人樣子。大八字一躺,多難看呀!沖撞了殿神可得罪不小。
第二樣和第三樣的困難,是吃飯和出虛恭。伺候主子的奴才,從頭到腳,一根頭發絲也不許亂,要干凈、整潔、利落。身上不許帶邪味更不許有臟味兒。尤其是:魚、蒜、蔥……之類的東西,更是不允許吃。如果在上頭當差,身上突然冒出臟味兒來,那叫‘大不敬’,丟了差事是一定的,可能姑姑和掌事兒的也得受連累。惟一的辦法就是嚴格控制飲食,每頓飯只許吃八成飽,姑姑們用眼角一瞟,馬上就得把飯碗放下了。輪到夜間上夜,雖然夜里有頓點心(宮里叫加餐),可誰也不敢吃,由晚上直餓到天亮。宮女到什么月有什么月的份例。
宮里有個好傳統,當宮女的要樸素,說話行動都不許輕浮。要求有宮廷氣派,像寶石玉器一樣,由里往外透出潤澤來,不能像玻璃球一樣,表面光滑刺眼。所以宮女不許描眉畫鬢,也不準穿大紅大綠。一年四季由宮里賞給衣裳。宮里的規矩,有有形的和無形的,一舉一動,都得留心。
宮里頭講究多,當宮女要‘行不回頭,笑不露齒’。走路要安安詳詳地走,不許頭左右亂搖,不許回頭亂看;笑不許出聲,不許露出牙來,多高興的事,也只能抿嘴一笑。臉總是笑吟吟地帶著喜氣;多痛苦,也不許哭喪著臉;挨打更不許出聲。不該問的不能問,不該說的話不能說,在宮里當差,誰和誰也不能說私話。不許離開宮門一步,‘離開宮門,打死不論’,誰在宮里亂串,‘左腿發,右腿殺’,邁進別的宮門一步,‘不是砍頭就是發邊疆’。除非跟主子們出去,或者,奉主子們的命送東西,才許可出去走走。宮女在宮里不許單人走。送東西、取東西,都是一對一對的,家屬來探望時,都由老太監領著出入,也不算單身行動。
在下人房的里頭,宮女采月則是在喋喋不休的訴說著宮里頭的規矩,以及宮女們必須得注意的事情。這讓聽的一旁的陳知畫與小四倆人,可謂是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過了許久,采月才終于停了下來,她滿臉不屑的看了一眼陳知畫,冷哼了一聲,便直徑離開了。
“娘娘說了,今兒個是你們兩個第一天進宮,便不用到跟前去伺候著了,還是早一些歇息了吧。”臨走之時,采月還不忘記的說了一句。
看著采月離去,陳知畫滿臉屈辱的打量起了房間,房間很簡單,有一張大通鋪,大概可以睡八個人,通鋪前則是一張長桌,兩邊放著腳凳,屋里再無其它。陳知畫看著炕上的一套青黑色一套月牙白的宮裝,還有兩朵絹花放在了衣服之上,不由得便更是覺得委屈了起來。
想她陳知畫雖然只是一個漢人,可那也好歹是一個名門閨秀,大家的小姐呀!可是事到如今,不但進了宮,還淪為了一個卑微的小宮女。
“小姐……既然咱們已經進了宮,還是別太難過了呢,您放心吧,一應的粗話、臟活、累活……都還有小四在這里呢,小四斷然不會委屈了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四連忙開口安慰起了陳知畫。
“呵呵呵……委屈?事到如今,我還有什么可以委屈的呢?想我陳知畫……在民間好歹也是一個名門閨秀啊,可是呢……如今卻要在這宮里頭為奴為婢!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老天爺為什么要如此待我啊?”陳知畫滿臉憤恨的開口道。
“小姐……您可千萬別太傷心了呢,左不過……只要等到那儀貝勒的福晉誕下了嫡子,您就可以正式的進入貝勒爺府了呢!到了那時,您就再也不用受這些個委屈了呢。”小四連忙安慰道。
“是啊……可是……即便是進了府又能夠如何,我左右就是一個格格罷了,連舒妃娘娘都說了,我就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格格。我就是一個妾!”陳知畫悠悠的說道。
“小姐……您可一定要看的長遠一些啊,雖然說這進府只是一個格格,可是……來日方長,只要您將來能夠生下小阿哥、小格格,遲早都會有晉封的那一天啊,最不濟也會是一個側福晉的呢。”
“哼……側福晉,何止是一個側福晉呢。若是有朝一日,這儀貝勒爺登了基,那么我……也將會成為皇妃,到了最后,哪怕就是那皇后的位置,我也一樣唾手可得。”說到了這里,陳知畫的眼神當中,閃現過了一絲絲的犀利。
“小姐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