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倒霉成這樣,怕是沒人能比了吧!墨寧心里有些犯嘀咕。
墨寧大致的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些碑石的文字都是生平事跡,不由得沉思片刻,這難道是墓志銘?
可是又有些說不通啊,墓志銘是主人留在墓里的介紹,可這些碑石看起來沒有那么久遠啊?或許應該是碑文,即便是現(xiàn)代也不會把墓志銘留于外面,墨寧猜想著,或許是這里的人又給前輩人刻錄了一些,然后放置在這里。
又駐足不短的時間,墨寧的目光開始轉移,周身的蛛網(wǎng)蓋滿了頭上的空間,墨寧知道這里怕是很少有人來,也可以說是在很長的時間里,沒有人踏足這里,用手撥斷蛛網(wǎng),墨寧移步于臺階上,留下一串清晰的印跡,打開歲月下的塵封。他不知道這座碑樓建于何時,而且也沒有留下介紹,不過他自己估摸著要有一個多的世紀了。
整座亭樓只有一個門,而沒有窗戶,得不到陽光普照,里面顯得十分陰暗,空氣的流通也是一個問題,墨寧聞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拉了拉衣鏈,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然后打開前照,一陶制的馬兒便是進入了墨寧的視線。
這,墨寧十分不解,他不明白這二層上為什么要擱置一匹馬?墨寧又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再無它物,
視線再次聚焦于這匹馬上,墨寧注意到這匹馬有些不對,它沒有眼珠,很空洞,兩個前蹄踏于空中,通體的黑色,看上去威武不凡,可墨寧想不明白為什么這里要單獨放置一匹馬呢?
走在近前,墨寧近距離的觀察著,用手敲著,他發(fā)現(xiàn)這匹馬還是土燒的!想起下層的四句話,默寧不自覺的就將二者聯(lián)系到了一體,可是,那四句話又是從哪來的呢?
想不出答案,墨寧決定仔細看看,說不定會有別的發(fā)現(xiàn),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電量,墨寧有些無奈,已經(jīng)消耗一半了,貌似自己都沒怎么用,它怎么消耗的就這么快呢!
陰暗的空間里,墨寧的手機燈在發(fā)著光,十足的涼意鋪蓋著光照,鋪蓋著墨寧的體溫,他有些無神的雙目,盯著那雙空洞,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比方才略有急促,不知道是不是環(huán)境因素造成的。他想著撤退,卻發(fā)現(xiàn)有些不受控制,這是不合常理的,在這民主的年代里,多數(shù)人對于封建迷信持著不信任的態(tài)度,但卻并不包括有些老人家。
到了一定的歲數(shù),他們會愛惜生命,恐懼死亡,對于鬼神的懼怕常常會使他們陷入泥沼,會變得瘋狂,有時會體現(xiàn)在性格的扭曲變化,墨寧還記得那些人的眼睛,他們時常望著天空,仿佛等待著什么,而到了夜晚,他們卻變得有些畏懼,說著些古怪的話,也只有睡熟了才能夠稍微好些。
他不知道那些人經(jīng)歷了什么,或者說看到了什么,因為沒有人能給出答案,縱使現(xiàn)在的科技也有著諸多不能解決的問題,反而一些趨向于封建迷信的觀點卻能解釋一二,這是墨寧所疑惑的,卻也是許許多多的人所疑惑的。
就此刻的墨寧而言,仿佛陷入泥沼狀態(tài),他的心底也充滿著恐懼,他的精神仿佛處于迷惘狀態(tài),就如同植物人,只不過他的狀態(tài)卻好上一些,至少他的眼睛還能轉動,身體也還能稍微挪移,他急迫的想沖出去,壓抑,狂躁,恐懼,一股腦的都擁了過來,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眼球也有些突出,仿佛要跳出來,身體撕裂般的痛楚讓他還保持著清醒。
他處在了玄妙的地方,周身沒有絲毫的生氣,只有灰蒙蒙的霧氣彌漫,他十分不解,為什么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他開始著思考,他開始著回憶,他把問題從最初還原到最近,又從后往前梳理,他還能思考,或許是大腦基層還沒有完全鈍化,可他卻能看到這片地方,他給自己下達著一系列的指令,他的雙臂,雙腿,手指,舌頭,再也沒有了回應,他就像一個植物人,撕裂的痛轉而火燒,漸漸的也沒有了感覺,只停留的也只有思想。
他想奔跑,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畫面里也沒有了自己,只有思想主導著一切,仿佛是一團霧氣,他能看得到的也只有這些,
他回憶著原來的事情,他擔心自己會把自己遺忘,然后忘掉所有,他懷疑自己是源于缺氧,他很希望這個時候能夠有人突然闖進來,然后救走自己,他在自我安慰,以至于苦笑起來。
是了自己能笑嗎,反正自己是笑了,有沒有人看得到那就是另一個事情了,他也有所吃驚,為什么自己斷層了的記憶卻是這么清晰,數(shù)不清的畫面在他的思想云霧中同時井噴,他仿佛成了神話里的人,他解釋給自己聽大概是羽化。
他的思想里也有著該有的情緒,低落的到來讓他想學人抽煙,令人昏厥的煙霧或許能夠得到緩沖,他痛苦的想要發(fā)泄,對天長嘯,然后應該踩著白龍對月當空,咆哮的情緒讓他要失去理智,他抵抗著畫面里的自殘,他發(fā)現(xiàn)他自己原來是這般厭惡,他給自己一個耳光,他同情著自己,目光里都是憐憫,他的悔恨與思戀交加,無數(shù)的聲音出現(xiàn)在云霧里,他都聽了去,他想著自己,想著該想的人,卻沒有要忘記的,他的意識漸漸弱了,他覺得自己要脫離黑暗,仿佛離光明的邊緣就只差一步,無痛無痕,他死了,他給自己說著……
往于虛無的旅途是孤寂的,沒有人能夠避免的便是死亡,都希望能夠在世間多停留會兒,他們心中默念著信仰的神明,希望能夠撒下福澤,
墨寧不是無憾的,他還有夢想,還有許多沒有完成的事,還沒有盡到孝道,還沒來得及道別,沉淪于此的他已經(jīng)分不清了現(xiàn)實,他以為的清晰也開始有了渾濁,他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仿佛自己和這匹馬一樣,已經(jīng)擱置了許多年,而數(shù)不清的畫面就是無數(shù)場夢,他的出生,人生都在這里。這么的真實,是不由自主,又是那般荒謬。
他給自己唱著歌,去往生,去一個不再悲傷的地方,一個無拘無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