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里下著大雨。雨水順著樹葉落下,在地面低洼處濺起水花。此時天剛亮,德德和夏利行走在樹林,全身濕透。
夏利的腳步越來慢,呼吸也越來越重,不得不坐在一棵倒下的松樹上。德德忙問:“你怎么樣?是不是剛才的打斗傷到?”只見夏利點點頭,臉色越來越蒼白。德德說:“就在這里休息吧,水熊蟲不會來到追來?!睆牡厣吓跗鹩晁蠏伻?,他們頭頂的空氣發生變化,馬上形成一把看不見的傘,將雨水擋開。
夏利十分疲憊,方才那一場打斗消耗了她太多能量。她小聲說:“在我后背左上方有一處傷,被怪物的紅光打到。”德德看去她后背,那已經染紅一片,顯然流血不少,正想撥開衣服仔細看看,夏利生氣地扭身子在一邊,說:“你要干什么,我的身子你絕對不可以碰!”德德說:“讓我仔細看看,也許我有醫治的方法。”夏利說:“你不用管,傷口它會自己好的?!钡碌抡f:“那怪物不一般,被它傷了豈會隨便就好的。我知道你怕我有非分之想,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人!”德德說完,夏利仍然拒絕,語氣緩下來說:“我知道,你不用管我!”
場面冷了一陣子,都沒有說話,耳邊聽見的仍然是雨聲,而雨越下越大。德德看著變大的雨勢,說:“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這里也不夠好躲雨!”夏利說:“不用了吧,這里都是樹林,還能往哪里去呢!”德德說:“我記得你有地只鳳凰鳥的,為什么不把它叫來把雨停止?”夏利回答說:“它這次沒有跟來,我讓它留在家里,一旦那邊發生什么事可以立刻通知我!”
德德想起皮鰉的事,打斗過后這件事又重新回來腦中,便問:“皮鰉到底在哪里呢?”夏利說:“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病痛讓我越來越脆弱,能力越來越弱!”
夏利問:“我跟怪物打斗時你消失了一段時間,去了哪里,是不是看到什么東西?”德德笑說:“是的,我看見了你們的孩子?!毕睦f:“這樣,是真的?你一直知道我們的預言,從你還在南方的森林里就知道了,是嗎?”德德沒有回答。
不久太陽升起來,驅散烏云,大地重現光明,雨終于停止。藍色的天空和明亮的太陽下,雄鷹從飛過,發出叫聲。
夏利問:“現在幾點?”
德德抬起左手上的腕表,回答說:“上午10點13分!”
夏利摸摸肚子,感覺到餓死了,便說:“我們快到附近的樹林找找,看看有沒有能吃的野果。我的肚子很餓,你餓了嗎?”
德德說:“餓了,那我們快走吧!”兩人抬起腳步往前走,身后留下清晰的腳印。
雨水過后森林長出了許多發光的菌絲,菌絲很長直伸展到樹林頂端。它們又很碎一用手觸碰,就都飛散開,上升又下降,向四周輻射在中心旋轉,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入一塊小小的石子。平靜的湖面蕩開水波紋,一道一道向外擴散,最后隨著能量的消失,湖面再次恢復平靜。
夏利停下來不斷用手觸碰,她似乎迷上這樣的玩弄。突然德德菌絲閃出一道藍光,成片迅速地暗淡下去,就像死亡了一樣。
夏利被嚇一跳,問:“你說這些菌絲有危險嗎?”德德說:“我沒預知它有有危險,只是一些發光的菌絲而已?!?p> 一只藍色雄性長須虎出現在一旁,眼睛里冒出貪婪的目光。德德有著過人的洞察力和感應力,他很快發現了它,提醒說:“有一只長須虎,你看見了嗎?”夏利嚇得半死,轉身到德德身后,全身無力,軟趴著著后背結實的肌肉。
德德說:“長須虎是體型最大的幾種虎之一,貓科虎屬中已知的九個虎種之一,并且是塞西洲特有的品種,毛色有藍光,口邊有長須是其最明顯的特點,雖然也喜歡吃肉但算比較溫和的。你不用怕它!”
夏利不敢大聲說話,小聲地說:“怎么不怕它!它是個吃人的怪物!現在怎么辦,不能爬樹跑又跑不過它!”
德德說:“你身上有血腥味,它的野性已經被激發了!”夏利說:“那應該怎么辦,你有沒有什么辦法!”
德德說:“等一等?!毕睦南氍F在等一等有什么用,那邊長須虎在步步逼近,就要到發動攻擊。她的目光與長須虎的目光接觸,全身好像冰塊一樣冷,身體馬上僵住不能動彈。
德德說:“如果附近要是有一條河流的話就好,我們可以潛入水中靜靜等待它的離開??墒沁@附近沒有湖泊也沒有河流!”他想喊一聲夏利,可是夏利已經被嚇住不會動了。這時長須虎終于撲來,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像波動的湖光,張嘴露出尖銳的牙齒,隨伴千軍萬馬之勢,地動山搖之力。然而德德像一片羽毛,輕盈得像一陣清風,抱起夏利跳到一棵大樹上,長須虎撲了空。
長須虎忽然離開,原來另一只雌性出現。長須正值發情期,見雌性的出現馬上跟著走了。等它們走遠,兩人松了一口氣,從樹上跳下來。
往前走,翻過一座高山。到了大河水四處匯集的一個小鎮。小鎮上的尼特人從沒見過塞恩多洲來的人,人人十分好奇,紛紛出來觀看。一個年輕人大聲地問:“你們是什么人?”言語中有很大的敵意和憤怒。德德用雅尼語解釋說:“我們并不是壞人,只是路邊而已。這是什么地方,離都城有多遠?”這個年輕人不肯回答,轉身離去。一個老者則說:“這里是長河鎮,都城西去一百二十公里?!钡碌碌乐x,說完這些往街道前面走,買了些面包和米湯吃。夏利身體還沒有好,沒什么精神。
德德對她說:“我們趕緊回都城去吧!”夏利說:“好!”聲音弱得幾乎聽不見?!彼w力跟著消退,幾乎站立不住,德德便扶住她。
剛到小鎮外面的灘地,天空刮起一陣陰風,樹葉沙沙響,像是死人的呢喃,相互交談。一時風沙滾滾,溫度下降。德德說:“這是一股陰風,來路不明,有人要來!”果然沒多久從風刮來一群人。夏利看見忙叫了一聲:“是白靈法師!”
白靈法師笑哈哈走近來說:“兩位好久沒見,可好???”夏利問:“你身后的是什么人,你又想搞什么鬼?”白靈法師說:“我身后的是我的二等弟子。我來這里是為了捉住你們!”夏利問:“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有人跟你通風報信了嗎?”仔細想想又不對,出現在人群才沒多久,就算有人通知也不可能來得這么快。白靈法師說:“我知道你們受傷,乘乘束手就擒吧,也省去我動手的功夫!“夏利喊著:“你休想,憑你?就算我們受傷也不是對手?!?p> 她不過虛張聲勢,身體已經不行了。她小聲對德德說:“快走吧,以我現在的傷勢打不贏他!”白靈法師聽了哈哈大笑說:“剛才還這么狂,現在卻要做縮頭烏龜,真是可笑?!?p> 夏利沒等他說完話,一個火球擲過去。白靈法師早有防備,用法權輕輕撥開,火球飛到身后的樹林,馬上引起大火。
德德喊:“我們走!”閃過一道藍光,兩人踏上一朵白云飛上天空。白靈法師也施了個咒語,陰風將他往空中帶。他的弟子因為沒有這樣的神通,只能留在地面。
雙方始終相距一里。白靈法師見不是辦法,喊出一句咒語,速度快了一倍。眼看就要追上,德德將云層下面的閃電往他擊去。白靈法師躲開,雖然沒著閃電,心里也是十分驚嚇的。他知道德德神力高,不是其對手,于是說出咒語,一道凌厲的火光朝德德背后打去。
德德覺到身后的火光,便弄出一個避火罩將它擋住。兩股力量在消耗,互相對抗。白靈法師見自己的火無法沖破避火罩便收了火,另施了一道法術,一道道利矛飛出。德德則變出一張巨大的透明盾牌抵擋。利矛仿佛落到水中,悄然無聲,往地面落下。
德德擁有強大的神力,并不示弱,右手拿出三叉戟朝向白靈法師,巨大的藍光飛去。白靈法師硬生生接住這道藍光,吐出一口血從空中落下來。
白靈法師從樹林里的草叢爬出來,被利草利勾弄出幾道傷痕,臉上全是血,樣子十分狼狽。他回到王宮,提里斯一世見其慘狀,便問:“大法師,你為什么受傷了?是誰把你打傷的?”法師說:“是琥珀國的先知和德德。我在城外看見他們,想把他們捉住獻給大王,誰知失手?!?p> 提里斯一世強忍住不笑,說:“你不是他們二人對手?!卑嘴`法師說:“我只是想捉住他們。大王不是喜歡姓夏的那個女人嗎?”
提里斯說:“我們與琥珀國的戰爭已經結束,要他們也沒什么用?!卑嘴`法師說:“現在確實沒什么用,不過我們要斷了他們先知的血脈,日后才有機會征服塞恩多。”提里斯一世說:“那皮鰉,未來先知的丈夫、英俊相貌的人又在哪里?捉住他倒比捉住那個女人容易得多,不是嗎?”白靈法師說:“陛下難道忘記,那日有琥珀國的將軍帶他回去,途中遇上風暴,據說已經死在海里。他死了,琥珀國還是會再找一個男人跟他們的先知結婚。所以捉住她才是最要緊的?!碧崂锼挂皇勒f:“我聽說與先知合的人都是天定的,如果真是這樣他又怎么會死?你們見到他的尸體了嗎?”面對國王的疑問,白靈法師解釋說:“茫茫大海無處尋找,恐怕早已沉入海底?!?p> 殿外大皇子求見,說是有要緊的事。提里斯一世宣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