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均所在的商船隨著水賊的船隊(duì)(duì)一起起航,航行了大概有大半天的時(shí)(shí)間到達(dá)(dá)了一處船塢,船塢是建在一座小島上,這島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面積大概有二十幾個(gè)(gè)足球場(chǎng)(chǎng)那么大。
與之前去過(guò)的鐵掌幫分舵相比很顯然這些水賊的氣勢(shì)(shì)要浩大一些,附近數(shù)(shù)個(gè)(gè)島嶼都駐扎這數(shù)(shù)量不等的水賊和艦船,不過(guò)在質(zhì)(zhì)量上卻并沒(méi)有鐵掌幫那樣井井有條。
在鐵掌幫的駐地可以看到人們的小臉和忙碌的身影,而這里有的只是恐懼、哭泣、喝罵和鞭打。
隨處可見(jiàn)被裹挾到這里的百姓流民,哪怕是那些為非作歹的水賊也大多是一臉菜色,很顯然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guò),他們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麻木不仁,眼神里更多的是呆滯或者殘忍。
“都給老子麻利著,快點(diǎn)(diǎn)滾下去!”一個(gè)(gè)小頭目一腳將一個(gè)(gè)水手踹下了船,然后招呼這手下的水賊將眾人紛紛往船下趕。
吳天均混在人群里下了船,這些新來(lái)(lái)的人并沒(méi)有被投入到艱苦的建設(shè)(shè)工作中去,而是被驅(qū)(qū)趕到一個(gè)(gè)大的校場(chǎng)(chǎng)煞有其事的等待所謂大頭領(lǐng)(lǐng)的“訓(xùn)(xùn)話”。
這個(gè)(gè)所謂的大頭領(lǐng)(lǐng)自然就是傳說(shuō)(shuō)中的鄱陽(yáng)(yáng)水賊的匪首了,只不過(guò)這被傳得兇神惡煞的匪首卻是一個(gè)(gè)其貌不揚(yáng)(yáng)的矮個(gè)(gè)子黑臉漢子,不過(guò)臉上那條猙獰的刀疤卻也顯示出其兇殘的本性。
大頭領(lǐng)(lǐng)說(shuō)(shuō)了一通沒(méi)有營(yíng)(yíng)養(yǎng)(yǎng)的廢話,說(shuō)(shuō)的都是諸如“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勞動(dòng)(dòng)人民最光榮”“只要好好干活,我們最終會(huì)(huì)給你自由”之類,當(dāng)(dāng)然也少不了一番恐嚇了。
吳天均覺(jué)得這些看似還算有希望的寬慰話語(yǔ)(yǔ)卻最是狠毒,看到大部分人露出松一口氣的樣子,吳天均不由暗自搖頭。
這些人未免太低估人性的丑陋,這些喪盡天良的水賊極有可能會(huì)(huì)在壓榨完他們的剩余價(jià)(jià)值之后將他們殺個(gè)(gè)干凈,至于什么重獲自由只不過(guò)是騙人的把戲罷了,為了讓這些心甘情愿的賣命而已。
所幸,作為商人的柳三聚還是有些眼力的,他并沒(méi)有如同其他人一樣放松警惕,而是面色凝重的悄悄和吳天均對(duì)(duì)視一眼,顯然他也看穿了這些水賊的險(xiǎn)(xiǎn)惡用心。
訓(xùn)(xùn)話過(guò)后就是開(kāi)始干活了,這島上有許多從水里運(yùn)(yùn)來(lái)(lái)的木材,而吳天均他們要做的就是搬運(yùn)(yùn)木頭和把木頭加工成柱子或木板。
看樣子島上的水賊在進(jìn)(jìn)行一項(xiàng)(xiàng)不小的建設(shè)(shè),前前后后已經(jīng)(jīng)擄掠來(lái)(lái)三四百人做苦力,有建房子的,有建碼頭船塢的,也有造船的,應(yīng)(yīng)該是圖謀不小。
“柳叔,咱們先熟悉一下這里的環(huán)(huán)境,然后再找機(jī)(jī)會(huì)(huì)逃出去。”吳天均借著監(jiān)(jiān)工不注意的功夫來(lái)(lái)到柳三聚身邊低聲說(shuō)(shuō)道。
“可是,這里這么多人,咱們?cè)趺純贍芴擁玫簦俊繃?guó)三聚聞验啲默點(diǎn)(diǎn)頭,但又遲疑的問(wèn)道。
“他們的守衛(wèi)(wèi)并不嚴(yán)(yán)密,而且崗哨分布甚是散亂,咱們未必沒(méi)有機(jī)(jī)會(huì)(huì)。”吳天均瞥了一眼周圍的水賊和崗哨,沉聲道。
兩人就此商量好之后的打算,開(kāi)始了對(duì)(duì)這水匪窩的地形勘察。
鄱陽(yáng)(yáng)湖面積廣闊,而且水系四通八達(dá)(dá)十分復(fù)(fù)雜,這也導(dǎo)(dǎo)致了直到如今為止外界可能根本不知道鄱陽(yáng)(yáng)水賊居然敢在長(zhǎng)(zhǎng)江主流水域阻截來(lái)(lái)往船只。
鄱陽(yáng)(yáng)湖流域的官府遲遲沒(méi)有做出反應(yīng)(yīng),距離最近的九江官府也沒(méi)有派人來(lái)(lái)解救人質(zhì)(zhì),而每天天剛蒙蒙亮吳天均他們就要被人拿鞭子趕著上工,除了吃飯的時(shí)(shí)間和稍事休息,只有到了晚上天黑下來(lái)(lái)才能放松。
不過(guò)經(jīng)(jīng)過(guò)這幾日,這些看守的水賊也變得有些松懈,對(duì)(duì)這些料定了不會(huì)(huì)逃跑的苦力們也懶得再多管,只要按時(shí)(shí)干活就行,平時(shí)(shí)也允許他們偷個(gè)(gè)懶隨處轉(zhuǎn)(zhuǎn)一轉(zhuǎn)(zhuǎn),只要不是太過(guò)分或者想要跑路一般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guò)去了。
夜深了,辛苦勞碌了一整天的吳天均和柳三聚躺在窩棚的草席上打著盹,已經(jīng)(jīng)過(guò)去整整五天的時(shí)(shí)間,這里的工程已經(jīng)(jīng)完成一一半左右。
這幾天的時(shí)(shí)間里,吳天均和柳三聚利用一些放風(fēng)(fēng)的一些間隙,四處觀察了各個(gè)(gè)地方的防守情況和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有一個(gè)(gè)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每過(guò)三天就會(huì)(huì)有一艘外面來(lái)(lái)的貨船到達(dá)(dá)島上,這是為島上運(yùn)(yùn)送糧食蔬菜的補(bǔ)(bǔ)給船。
雖然這些水賊搶劫了不少的錢財(cái)(cái)和貨物,但是日常所需的柴米油鹽還是有所不足,尤其是這段時(shí)(shí)間整整增加了五百多張嘴吃飯,一時(shí)(shí)間島上的蔬菜和肉食都很是匱乏。
要說(shuō)(shuō)這水賊也是夠可以的,見(jiàn)這些俘虜肉票干活干得好居然還給肉吃,以吳天均的想法看來(lái)(lái)這典型就是缺心眼,不過(guò)這也是吳天均樂(lè)得看見(jiàn)的,畢竟想要跑出去肯定得有力氣。
不過(guò),最近水賊們對(duì)(duì)于伙食還是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尤其是對(duì)(duì)這五百多張嘴的需求有些供不應(yīng)(yīng)求的意思。
原本這里搭建的大多是以木材為主的房屋,因此搭建起來(lái)(lái)并不困難,而且因?yàn)閯趧?dòng)力是在是太多,導(dǎo)(dǎo)致對(duì)(duì)房屋的建筑進(jìn)(jìn)度非常的快。
也許是對(duì)(duì)重獲自由抱著幻想,也許是水賊們對(duì)(duì)他們的壓迫導(dǎo)(dǎo)致了恐慌,這些被擄掠來(lái)(lái)的人都不知疲倦的為他們的仇人辛勤工作。
這不,看到一群老實(shí)(shí)本分勞動(dòng)(dòng)的俘虜水賊頭領(lǐng)(lǐng)心里樂(lè)開(kāi)了花,甚至已經(jīng)(jīng)開(kāi)始考慮是不是要削減一下預(yù)(yù)算了。
可是,這削減預(yù)(yù)算要從哪里著手呢?
建筑的材料肯定是不行的,畢竟哪怕是身為水賊的頭目也不會(huì)(huì)干那種坑自己的事情,對(duì)(duì)于豆腐渣工程作為一名擁有領(lǐng)(lǐng)地的土匪頭子也是深惡痛絕的。
那么,問(wèn)題來(lái)(lái)了!
既然不能從建筑材料上下手,那么就削減人工吧!
當(dāng)(dāng)然,這些擄掠來(lái)(lái)的肉票是不用給他們工錢的,不過(guò)為了讓他們有力氣干活,至少連兩頓稀粥是要有的,四五百人吃飯這也是很大一筆開(kāi)銷了,而立志成為海賊王的男人的水賊頭領(lǐng)(lǐng)自然是要在這方面開(kāi)源節(jié)(jié)流。
可憐,這里水賊頭領(lǐng)(lǐng)打算開(kāi)源節(jié)(jié)流,那里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為這個(gè)(gè)決定失去自己的性命。
吳天均和柳三聚再也沉不住氣,水賊要?dú)⑷肆耍綣儼蛔呔蜁?huì)有性命之憂,就算是他和柳三聚沒(méi)有被拉去殺掉也會(huì)(huì)有無(wú)(wú)辜的百姓遇難,這是吳天均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