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潛移默化最是可怕，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會何時突然起了一些連自己也不知道的變化，等你發現時卻早已經無法舍棄這種改變，跗骨之隱，剜之不去。

　　靈都夜里的風吹過，陰冷蕭瑟，四牡平復了內心的波動的情緒，唇抿得緊緊的，她帶來的影響超出他的預料，必是不能這樣的，遲早要想個兩全之法。

　　夜里的鬼火上上下下的飄竄。

　　漆黑瞳孔下幽幽潭水深，誰也不知道潭底到底是個什么顏色，或死水，或活泉，誰知道呢。

　　眠琴的食店在靈都東邊小道，隱蔽非常，過往行人不多，來的都是熟客。東邊以東八萬里外是靈祭臺，凡人求仙問道之處，正巧了這信念正氣，使得方圓萬里內妖魔鬼祟絕少。

　　借著微薄的靈正之氣倒是可以一觀這靈都沙安之城。

　　夜里的靈都才是它的本貌。四牡緩步行走在其中，周圍人影閃爍，卻不見一人說話，夜里不用再維持人形，來倆往往的都是本體，煞鬼，精怪，初初入道的小僵尸，血淋淋的交易無聲的進行，穿行而過，目不斜視。

　　到了，就是這里。巫醫館。四牡又看了眼頭上門前匾，紅底金邊的大字在夜里依舊醒目，然后才緩步走了進去。

　　茅草棚子里灌著風，靈都是沒有月亮的，房里一片漆黑，伴著風吹著木頭發出嘎嘎的聲音，這小小的風里房子仿佛隨時會倒下，身上是刺骨的寒冷。盧令抱緊了懷里的人，嘴里輕柔哄說著快睡快睡，睡著就不冷了。

　　懷里是一個看著明顯營養不良的小小姑娘，比妖朵朵還要瘦小的姑娘，小姑娘臉上是煞人的蒼白，臉瘦瘦小小尖尖，眼睛大大，伸手也用力抱緊面前這個抱緊自己的人。

　　哥哥也快睡，奴奴給哥哥暖暖，哥哥就不冷了。

　　感覺抱著自己的人又縮緊了手臂，盧奴輕輕笑了笑，也用力的回抱，然后靠在溫暖的臂膀里閉上眼睛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