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沒來,一連著幾天都沒來,她已經去出差,而且走了有幾天,這還是陳萌告訴我的。
晚上,我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老媽在那頭直喊我的名字,言語里也充滿了興奮。
“你也真是,那么久也不來個消息,我和你爸都擔心死你了。”
我打過電話回去,但是沒有打通,老爸老媽不會用手機,聯系都在村口的那個小賣部,可是從我出來到現在,就從來沒有打通過。
“哦,村口那個大爺病了,在醫院躺著呢,我們也沒能給你打電話?!?p> “嚴重嗎?”
“躺了幾個月了,家里的孩子們都回來了,怕是撐不過這個冬天了?!?p> “哦。”
老媽數落了我很多,說是拖人帶那么貴的東西回去干嘛,當我問是什么時,她又支支吾吾的不說。
從我出來到現在,她幾乎全都問了個遍,然后又讓高桐接了電話,高桐一個勁應著,讓老媽放心。
陳安讓我把號碼存著,說是會在那邊待個七八天,叫我有事就吩咐,就當是作為沒幫我帶東西回去的補償,我心虛的應了,然后乖乖的存了號碼。
龍驍打了幾次電話給我,我都沒有接到,然后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他出現在了咖啡館。
與往常一樣,他的脾氣依舊超好,只是那身白大褂較為引人注目。
“不忙嗎?”
“還好?!?p> 高桐給他遞了被咖啡,喝了一口后,他問高桐要了兩罐糖。
“我來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來看看你們。”
“你來肯定有事。”
龍驍嘆氣之間,仿佛在怨恨高桐的不解風情。
“好吧,我確實有事找季洛。”
公園的寧靜,愜意的午后,讓人昏昏欲睡,龍驍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打著哈欠,然后無奈的看著我。
“你舅舅昨天來找我問你狀況怎么樣,我說還好?!?p> “好久沒見到他了呢。”
“年底了,工地要么忙要么閑,昨天來的很急,走的也急。”
“我知道他忙?!?p> 龍驍起身,從兜里掏出了一些錢,塞到了我手里,“你舅舅昨天來我這兒然后說沒時間過來,讓我交給你,說是怕你沒錢花,但愿不會被當成受賄?!?p> 把錢交給我時,他一巴掌呼在我的腿上,然后問我疼不疼,我發愣的看著他,他失望的低頭,然后說了句算了。
把我送回去后,他回了醫院,順手從高桐哪兒坑走了一些小蛋糕,說是這次的出診費。
高桐索性塞了一堆給龍驍,讓他以后全都出診。
九月初七是高桐的生日,店里提早關門,去外面給高桐慶生。
在附近饒了一圈,我們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就選擇了一個排擋,點了一桌子硬菜,要了倆箱啤酒。
陳安給我打電話,讓我盯著陳萌,別喝酒,太辣的少吃,兩杯酒下肚的高桐腦子一熱,搶走了手機,約了陳安,然后果斷的掛了電話,我問他有沒有約出來時,他總是讓我喝酒。
陳萌摸著額頭還隱約可見的傷疤,思考了許久,然后從排擋的隔壁買了一份飯回來。
就這樣,我們三人,準確的說是兩人,很快解決了一箱啤酒,高桐沒醉,但是很上臉,臉到脖子紅了一圈,我怕出事,就沒敢讓他再喝。
又過了半個小時,陳安來了,手里拎著在一個叫做一零屋買的水果蛋糕。
蛋糕這種東西,在我們兒時買不起,現在卻覺得幼稚,高桐假裝醉了,因為在直視陳安時,我們都沒什么話說。
我和陳萌不去拆穿,就當高桐是真的醉了,陳萌為陳安點了一些吃的,全是陳安喜歡的。
我們聊了過去,聊了理想,甚至問了曾經去那所大學的機遇。
高桐說,那是他想去的學校,而我,是沒能考上南方的大學逼不得已選擇的道路,至于陳萌,也許是在南方待膩了,才會報考北方的學校。
陳安只是聽著,然后吃著眼前的食物,手也沒伸出過那幾盤菜。
有時回憶不免的有點過了,我想到了高中時期,回想到了畢業時拍的畢業照,最后一排右數的第三個位置,一直都還空著,那是原本給洛宇的位置,他突然離開,也沒人能夠填補。
也許是時間的良藥已經開始生效,每當想起洛宇,我并沒有以前那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