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宋玲瓏一路無(wú)言,自認(rèn)(rèn)識(shí)(shí)他開(kāi)始,他似乎總這般云淡風(fēng)(fēng)輕,教人難以捉摸。
“你之后打算怎么辦?”宋玲瓏轉(zhuǎn)(zhuǎn)頭問(wèn)我。
我一時(shí)(shí)語(yǔ)塞,不知他問(wèn)的是什么意思,我的腦海中浮現(xiàn)(xiàn)出過(guò)往一幕幕。
“或許,游歷四方吧,看看風(fēng)(fēng)景什么的。”我狀似無(wú)意,卻想到許久之前的一位故人。
“那也不錯(cuò)(cuò)的,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嗎?”
我們像是相識(shí)(shí)許久的摯友閑談,事實(shí)(shí)上我只是他順手帶來(lái)這個(gè)(gè)世界的一個(gè)(gè)凡人,并沒(méi)有什么交集。
“嗯…或許,在群山萬(wàn)壑之間御劍飛行?感覺(jué)還挺帥的。嘗嘗各種美食什么的。”
“御劍飛行啊,那得到入海境了吧,算是高手了。”宋玲瓏感慨道。
各個(gè)(gè)族群的修煉體系不盡相同,但最后都是追求道的終點(diǎn)(diǎn),修行九大境又被分為六境三道,六境代表著血脈的不同,三道則象征道的本源殊途同歸。
人族六境分別為養(yǎng)(yǎng)氣,凝靈,歸川,入海,乘云,神游。
入海境是四境強(qiáng)(qiáng)者,靈力浩瀚如海磅礴不息,能夠?qū)⒆隕盱`力加持各種法器上。
我沉默著,難以名狀的悵然填補(bǔ)(bǔ)著我的空蕩,卻越填越空蕩,于是我迷失了。
“那祝你早日成功完成理想。”宋玲瓏的聲音聽(tīng)不出感情,不似祝福,更像是一句隨口閑話。
“嗯。”
沉默良久,宋玲瓏似有所感,一只手抓著我的肩膀,我便感覺(jué)一陣天旋地轉(zhuǎn)(zhuǎn),回過(guò)神時(shí)(shí)已經(jīng)(jīng)到了一處陌生的地點(diǎn)(diǎn)。
周遭是來(lái)自樹木的清香,原野在森林的身側(cè)(cè)作陪,或許是它們獨(dú)(dú)有的浪漫。
附近有零星的人,卻都在抬頭看著天空,我下意識(shí)(shí)也跟著眾人目光探尋,只見(jiàn)宋玲瓏立在半空,與幾人對(duì)(duì)峙著。
為首一人看上去神情頗為不悅:“何人阻攔我等?”
但他并未得到回答,此時(shí)(shí)幾人也拿不準(zhǔn)(zhǔn)宋玲瓏的態(tài)(tài)度,眼神交流一番后,又有一人上前抱拳行禮:“歸藏谷緝拿賊人,還請(qǐng)(qǐng)閣下速速退去,切莫傷了和氣。”
宋玲瓏語(yǔ)氣淡漠,言辭里充滿不屑的意味:“我懶得說(shuō),你不配聽(tīng)。”
我視線一花,其中一人的長(zhǎng)刀已經(jīng)(jīng)抵到宋玲瓏身前,轉(zhuǎn)(zhuǎn)瞬間便刺了個(gè)(gè)透心涼。
身旁的人議論紛紛,緣是這歸藏谷也算二流頂尖勢(shì)力,平日里一貫低調(diào)(diào)行事,并不招惹是非,今日這小子算是栽了之類的話。
宋玲瓏卻絲毫未受影響,刀穿過(guò)他的身體,他自顧自講著:“為什么不講禮貌呢,賊人什么的,也能亂用嗎?”
“叮——!”
他的指尖敲在刀身上,發(fā)(fā)出清脆的刀鳴聲,刀身震顫著,一點(diǎn)(diǎn)白霜從他指尖處蔓延,緩慢向外侵蝕著。
“有怨言,有事情我可以理解,畢竟我這人還是很通情達(dá)(dá)理的。”
白霜此時(shí)(shí)已經(jīng)(jīng)快蔓延到那人的手上,刀身的震動(dòng)(dòng)連帶著他的虎口早已被震裂,可那人始終不曾動(dòng)(dòng)作,就連衣物的褶皺也不曾改變。
“什么賊不賊人的,講話真的很傷人啊。”
終于白霜蔓延到手上,就好像他凝滯的時(shí)(shí)間突然流轉(zhuǎn)(zhuǎn)過(guò)來(lái),那把刀就那樣掉下去,變成了一地的冰碴,仿佛從始至終它都沒(méi)有接觸到宋玲瓏。
“能用錢解決的不就是生意嗎,既然是生意,不如坐下來(lái)好好談?wù)劙傘!?p> 話說(shuō)完那人已變成了冰雕,下一瞬又爆裂成無(wú)數(shù)(shù)的冰塵,在空中組成幾把椅子和一張懸浮的棋盤,只是除了宋玲瓏的椅子,其他人的倒更像個(gè)(gè)凳子。
“呀,不好意思,材料不夠了,要不,各位委屈一下?”
幾人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擺擺手表示沒(méi)事,周遭的喧囂也已不再,各個(gè)(gè)噤若寒蟬。
“這樣多好嘛,心平氣和的坐下來(lái)談一談,打打殺殺哪能解決問(wèn)題。”
——說(shuō)真的,我差點(diǎn)(diǎn)就信了你的鬼話。
遠(yuǎn)(yuǎn)處傳來(lái)爽朗的笑聲,聲音雄渾有力:“哈哈哈哈,小友說(shuō)得是,打打殺殺的解決不了問(wèn)題。”
一抹黑光由遠(yuǎn)(yuǎn)及近,棋盤前出現(xiàn)(xiàn)一個(gè)(gè)由黑色火焰凝聚成的椅子,造型張揚(yáng)(yáng),火焰瘋長(zhǎng),一個(gè)(gè)壯碩的人影坐在上面。
“原來(lái)是歸藏谷谷主星逸風(fēng)(fēng),久仰。”宋玲瓏微微頷首,似乎并不把來(lái)人放在心上。
“見(jiàn)過(guò)宋老板。”星逸風(fēng)(fēng)作為二流頂尖勢(shì)力的領(lǐng)(lǐng)導(dǎo)(dǎo)者,實(shí)(shí)力自然差不到哪里,因此倒也不懼宋玲瓏。
……
“呦,好久不見(jiàn)啊!”有人拍著我的肩膀,我回頭,赫然是宋玲瓏的妹妹宋夕瑤。
“確實(shí)(shí)是很久沒(méi)見(jiàn)了。“我感慨著,卻感受到她身上散發(fā)(fā)著一股危險(xiǎn)(xiǎn)的氣息,與初見(jiàn)時(shí)(shí)并不同,或許是這幾百年讓我對(duì)(duì)于修行之人的強(qiáng)(qiáng)弱有了更深層次的認(rèn)(rèn)知。
“呀,你還沒(méi)開(kāi)始修煉啊?”
“就要開(kāi)始了。”
她打量著我,我感覺(jué)自己像被流氓看光的女孩,尷尬得手足無(wú)措。
“嘁,沒(méi)勁……”她小聲嘟囔著什么,我聽(tīng)不真切,也沒(méi)心思去探尋。
……
“不知舍妹做了何事,引得閣下如此興師動(dòng)(dòng)眾?”宋玲瓏不咸不淡得說(shuō)著,不知道從哪里掏出茶杯,掀開(kāi)杯蓋有白霧飄出,“呼——”。
“喝啥呢,給我嘗嘗。”一只纖細(xì)(xì)的手搶過(guò)他手中的茶杯,我才發(fā)(fā)覺(jué)宋夕瑤不知何時(shí)(shí)已經(jīng)(jīng)到宋玲瓏身旁。
星逸風(fēng)(fēng)眉頭微蹙,卻也沒(méi)有發(fā)(fā)作:“我歸藏谷門人弟子眾多,雖不過(guò)傳承萬(wàn)年,但自認(rèn)(rèn)在這紅塵界還是排得上號(hào)(hào)的。”
“呸,哥你怎么放這么多茶葉。”宋玲瓏并未回答。
“……眾所周知我歸藏谷有一立宗之本,憑這火種吸引了許多修火屬性功法的修士,也誕生了許多奇異火焰,我等開(kāi)源布公,惠及天下修士。令妹所修無(wú)色之火——不滅,乃擁有毀滅之力的至強(qiáng)(qiáng)之火,這火種自是大有裨益,但只怕不好據(jù)(jù)為己有。”
“開(kāi)個(gè)(gè)價(jià)(jià)吧。”
“宋老板,此乃我宗立宗之本……”
“不過(guò)一只小小的星鴉入圣,得了點(diǎn)(diǎn)造化,也有資格與我談條件?莫說(shuō)你入圣,哪怕知微我亦翻手鎮(zhèn)(zhèn)壓。”宋玲瓏語(yǔ)氣淡漠,充滿了不屑的意味。
星逸風(fēng)(fēng)拳頭微微捏緊,又松開(kāi)。
“你也別說(shuō)我欺負(fù)(fù)你,我可以給你一個(gè)(gè)機(jī)(jī)會(huì)(huì),陪我下盤棋,你贏了,火種你帶走;你輸了,我與你買下。”宋玲瓏手拂過(guò)棋案,兩盒棋子已然出現(xiàn)(xiàn)。
“好,只希望宋老板說(shuō)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