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剛開始葉佟還是不適應(yīng)(yīng),幾天下來,她倒是習(xí)(xí)慣了與江敘的相處。至少這樣可以讓她暫時(shí)(shí)忘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也可以讓她安靜清醒……
這些天來,江敘無意之間流露出來的感情她是知道的。以前她可以完全裝聾作啞,完全當(dāng)(dāng)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這次她知道不一樣了,她和林澤是絕對回不去的了。她接受了江敘對她的好,她住在他的家里睡在他的床上,她甚至那么多天都不曾提出離開的念頭。
這意味著什么,她很清醒。
愛情不愛情什么的,好像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餐廳那邊,江敘在進(jìn)(jìn)進(jìn)(jìn)出出地?cái)[弄著今晚的晚餐,眼睛時(shí)(shí)不時(shí)(shí)往客廳的方向瞄,看著那兩人有說有笑地聊得不亦樂乎。葉佟那嘴角微微上翹,眼睛里都含笑的表情,他真的是百看不厭。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為一個(gè)(gè)女人做到這種程度,她一次又一次地讓自己的行為目瞪口呆。為她一遍又一遍地上藥,為她做早餐還要親自送到臥室里,為她連上班都不去了把工作挪回家里,為她三番五次耐心地解剖以往的各種棘手項(xiàng)(xiàng)目……
“好了,該吃飯了。”美味佳肴都已經(jīng)(jīng)盛裝擺好在臺(tái)面,江敘毫不猶豫地打斷這兩個(gè)(gè)聊得就快忘我的人,畢竟他的女人聊得太好了,對他而言不是件好事。他的女人,只能由他哄著,由他慣著。只是現(xiàn)(xiàn)在是非常時(shí)(shí)期,他忍了,但是也有個(gè)(gè)限度。
家庭醫(yī)(yī)生悻悻地住了嘴,不可思議地看著江敘走過來打橫將葉佟抱起來,那動(dòng)作簡直熟練啊。“你已經(jīng)(jīng)連著在臥室吃了幾天的飯了,今天換換環(huán)(huán)境。”提前知道家庭醫(yī)(yī)生要來復(fù)(fù)診的時(shí)(shí)候,葉佟隨口說了一句,“上次那么晚麻煩那個(gè)(gè)家庭醫(yī)(yī)生,等以后好了我想請他吃頓飯。”
“那就今天吧。”葉佟的隨口換來的從來都是江敘的認(rèn)(rèn)真。這也是家庭醫(yī)(yī)生今天那么早出現(xiàn)(xiàn)在別苑這里的原因。
江敘親自下廚做的晚餐,家庭醫(yī)(yī)生那么多年也就吃過一兩次,嘴饞得很。他們兩人的主要是牛扒,加上一些小菜;而葉佟的則以清淡的米粥以及小糕點(diǎn)(diǎn)為主。看到這差別待遇,葉佟忍不住嘟了嘟嘴。為了忌口,連著三天她吃的都是些清淡得快要沒有味道的流食。天知道,看到牛扒的時(shí)(shí)候,她有多么地想吃,她都快要忘記肉是什么味道的了,肉是長什么樣兒的了。
兩人仔細(xì)(xì)地切著細(xì)(xì)嫩的牛扒,澳洲牛扒獨(dú)(dú)特的香氣一層一層地被切割出來,左右夾擊著葉佟。她啜了一小口米粥,忍不住小聲地吧嗒了一句,“再喝下去,都快要成兔子了。”
這聲嗔怪的抱怨被江敘聽進(jìn)(jìn)了耳朵里,他將剛切好的一塊牛扒放到了她眼前的碟子上。她抬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碟子上的牛扒,家庭醫(yī)(yī)生看了看她,她很高興地拿起叉子將那一小塊牛扒送進(jìn)(jìn)自己的嘴里,生怕江敘腦子清醒過來反悔將牛扒夾回去。久違的肉,嚼勁真好真嫩啊,她很是心滿意足。“要是可以再來多一塊就好了。”她恬不知恥地說出了口。就算說她幼稚也好,她此時(shí)(shí)此刻就是想吃肉,她已經(jīng)(jīng)很久沒有那么過那么好的食欲了。
江敘再一次充當(dāng)(dāng)了灰姑娘的巫師,再一次滿足了葉佟的愿望,又往她的碟子上放了一小塊牛扒,還是連著放了五塊。“你最多就只能吃六塊,等你好了,我再讓你吃個(gè)(gè)過癮。”其實(shí)(shí)江敘已經(jīng)(jīng)提前問過家庭醫(yī)(yī)生可不可以吃牛扒,家庭醫(yī)(yī)生給他的回答是,肉多少多一點(diǎn)(diǎn)是可以的,不過量就行。
家庭醫(yī)(yī)生看著兩人如同小孩過家家的相處方式,不由得咋了咋嘴,原來愛情是真的可以讓一個(gè)(gè)成年人只剩下六歲小孩的智商的。以前他不信,現(xiàn)(xiàn)在他信了,徹徹底底地信了。在商場上叱咤風(fēng)(fēng)云的江敘,在愛情面前也不過如此。
紅酒向來標(biāo)(biāo)配牛扒。江敘特意從酒窖里開了一瓶82年的拉菲,原本只打算拿兩個(gè)(gè)紅酒杯,轉(zhuǎn)(zhuǎn)念一想葉佟那可憐兮兮的模樣,還是不由得搖了搖頭心軟多拿了一個(gè)(gè),只不過給葉佟的那杯紅酒倒得并不多,拿捏得心中有數(shù)(shù)。
三個(gè)(gè)人有酒有故事,這頓飯下來吃了一個(gè)(gè)多小時(shí)(shí)。全程基本上都是葉佟和家庭醫(yī)(yī)生在天南地北地聊,江敘在一旁默默地聽,時(shí)(shí)不時(shí)(shí)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發(fā)(fā)表一下自己的意見。許是紅酒入腸,葉佟比往常更加健談,她規(guī)(guī)規(guī)(guī)矩矩地講了自己從小到大簡簡單單、平平凡凡的求學(xué)(xué)生活,以及工作后的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滴滴,只不過,所有的這些她都將林澤完美地跳過了。而家庭醫(yī)(yī)生渾身解數(shù)(shù)地將這些年自己的所見所聞編織成一個(gè)(gè)個(gè)(gè)鮮活的故事,他的奇聞逸事他的風(fēng)(fēng)流生活,引得微醉的葉佟聽得津津有味,簡直入了神。
眼看就要九點(diǎn)(diǎn)了,家庭醫(yī)(yī)生是個(gè)(gè)極為識(shí)趣的人,委婉地說提前預(yù)(yù)約好的代駕司機(jī)(jī)已經(jīng)(jīng)到了,他差不多時(shí)(shí)間也該回去了。話又說回來,能被江敘雇用上十年的家庭醫(yī)(yī)生情商自然不比正常人低。走之前依舊不忘履行他作為家庭醫(yī)(yī)生的職責(zé)(zé),叮囑葉佟不要操勞過累,勞逸結(jié)(jié)合。這句話明顯是說給江敘聽的。江敘一聽像趕蒼蠅一樣將他趕走,一秒都不愿意他多留在這里妨礙空氣的流動(dòng)。
“你今晚不說,我都還不知道你以前的故事呢。”收拾好餐桌后,江敘一如既往地將葉佟打橫抱起,往臥室里走去。葉佟一開始是不愿意江敘這么抱著她的,只是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shí)(shí)候這么依戀他了,現(xiàn)(xiàn)在每次只要他將她打橫抱起,她都會(huì)自然而然地伸手摟著他,習(xí)(xí)慣是件很恐怖的事。
“你也沒問我啊。”雖然喝得不多,不勝酒力的葉佟臉頰紅撲撲的,但頭腦還是清醒著的,這個(gè)(gè)鍋她才不愿意背呢。
“那你以后愿意跟我講更多你以前的故事嗎?”他將她輕輕地放到了那張交雜著她和他氣息的床上,但是沒有放開她。
“嗯。”她回答了。
“你以后的人生我都要參與,可以嗎?”兩個(gè)(gè)人之間的呼吸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