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軒里帶著我去看了監獄里的忱夕,戴著手銬的她穿著整潔的衣服被人拉著一步一步的走出來,面部干凈,眼神空洞。
看得出年輕時一定是個很美麗的人。
她依舊是端莊的坐姿,兩手交叉放在腿上,頭發有序的梳在耳后,指甲干凈。
坐在十一米開外戴著墨鏡的安軒里將信封遞給我讓我過去交給她。
我慢慢的走過去將這封大伯提前寫好的信封放在她手上。
忱夕的手很涼,像一塊冰一般。
她遲疑地抬起頭看向我,眼神有些無助。
我向她點了點頭,但我并不知道她看完這封信會是什么表現。
我看了眼戴著墨鏡的安軒里,我一直都知道,對于忱夕,他一直都無法說服自己的內心原諒她,他也無法釋懷。
但此時的忱夕卻異常的安靜沉默。
她輕輕地將看過的信封小心地塞進口袋里,嘴上略過一絲的笑容。
她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近一些。
她附在我的耳邊,動作很小。
她溫柔的語氣在我的耳邊回蕩,讓我好一會都無法忘記。
“一定要照顧好安藝?!?p> 我有一刻的震驚,她究竟是不是清醒著的?那封信到底寫了什么?
她起身看了眼坐在十米遠之外的安軒里就被帶走了。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在想這些是否告訴他。
拿下墨鏡的安軒里向我走來,他在我的眼前揮了揮手。
“念,你怎么了?”
我立刻收回神,我笑了笑撓了撓頭,我挎著他的胳膊。
“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我們走吧!”
他突然停下腳步,我明顯的一愣。
“怎么了?”
他戴上墨鏡拉了拉我的衣服。
“還有一個地方要去?”
安軒里駕車帶我來到南山,爺爺和大伯五人的墓碑前。
我帶來鮮花輕輕地放在墓碑前。
安軒里緊緊地拉著我的手,我們深深的鞠躬。
“爸爸媽媽,爺爺,大伯,弟弟,我來看你們了,最近還好嗎?我想你們了。”
他拉著我的手,我們相視而笑。
“我今天帶來了一個人,上次她就已經來看過你們了,她叫喬念,是我的未婚妻,今天我們準備去領證了,你們高興嗎?”
安軒里輕輕地摸著墓碑。
“我知道你們肯定很希望看到這一天…”
我緊緊地拉著他的手。
“爸爸媽媽爺爺大伯安塵,你們放心吧!我很愛很愛他,我會替你們照顧好他的?!?p> 我們深深的鞠下一躬。
我們又輾轉來到老喬的墓碑前。
“老喬,我帶著軒里來看你了,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要去領結婚證了,祝福我吧!”
安軒里拉著我的手,我們深深地鞠了一躬。
四五月的天氣,微風中還有一絲清涼。
安軒里緊緊地拉著我過馬路,民政局的門口已經站滿了人排著隊,其中有一對吵著架的情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我看他們這么年輕,還以為是來領結婚證的,結果才知道是來辦理離婚的。
看得出,這個男人還是愛著這個女人的,但這個女人卻是一臉的決絕。
我突然有一絲的恐慌,婚姻都這么脆弱嗎?
安軒里拉著我的的手不放。
我這才發現附近的人都在盯著安軒里看。
“那個男人好帥呀!”
“是呀!是呀!”
“這個男人才是我的理想型,我一定要和他離婚,嫁給這樣的男人?!?p> 我看著一臉生無可戀的安軒里。
我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你笑什么?”
我故意瞇著眼睛抬頭看著他。
“原來我即將成為老公的人這么討別的女孩子的芳心,說明一個問題,是我的眼光好?!?p> 他用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對,你的眼光好?!?p> “你說我們會不會也會有離婚的一天?你看那對情侶?!?p> 我用手指了指那個地方。
他突然大力的用手拍了拍我的頭頂。
“你這小腦瓜子天天裝的什么呀!不會的?!?p> 我瞇著眼睛對他笑。
“那就好,你安軒里待會就要變成我喬念的人了,高不高興?”
安軒里看著我捏了捏我的臉架在我的肩膀上。
“你今天的話怎么那么多?我當然高興了?!?p> 我用力推開他。
“你重死了,一會把我壓的不長個了,怎么辦?”
他為我提了提衣領。
“這樣豈不是更好?!?p> 我無力反駁,翻了個白眼。
我看著那些女孩,我用我自認為帶著危險氣息的眼神看著她們,算是給她們一個警告。
我在心里吶喊著。
“這我男人,你們休想打主意?!?p> 我故意跳起來擋住她們看安軒里的視線。
我看著那些女孩一臉的不爽,心情頓時愉悅起來。
我和安軒里穿著白襯衫,宣讀著手里的誓言,看著彼此的眼睛,此時我們的眼里只有彼此。
一切仿佛就像夢境一般,我看著陽光照射下的他,一陣心動。
你就是我此生要托付終身的人。
我尋覓了好久,歷經坎坷,才在晴空找到屬于我的幸福。
它是關于安軒里的一個美麗的夢。
我躺在床上反復翻看著拿在手里的結婚證,我和安軒里兩個人的合影,我們淺淺的笑著,他的眼神里仿佛有著星星。
我不舍得放下,親了個遍,又拿起來看了一遍,又忍不住偷笑起來。
“安軒里,你終于是我喬念的人了?!?p> 感覺這下我連睡覺都會忍不住笑出聲。
這照片拍的顯得我們兩個也太般配了,我捂著嘴巴,笑的合不攏嘴。
這真是一種幸福的愉悅。
杰克真的如他所言停止了暗地里對立榮集團的股份收購。
安軒里帶著我去機場送他,雖然那天我很納悶幾天前就說要回美國的杰克,為什么現在才走。
但我相信他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問出這個疑問。
杰克握住安軒里的手。
“安兄,感謝你能來機場送我。”
我看不清楚此時安軒里的表情。
安軒里很快拿開握著的手。
“我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再會?!?p> “關于這件事,真的很抱歉…怪我一時鬼迷心竅。”
安軒里戴上墨鏡,看不清此時他臉部的表情。
“還請您下次不要再犯這樣的低級錯誤,以后我們還是好朋友,期待我和您的合作?!?p> 杰克感激地看著安軒里。
“謝謝,多謝你的再次信任?!?p> 我看著推著行李箱準備要走的杰克。
我把提前買好裝在雙肩包里的核桃酥遞給他。
“杰克先生,謝謝你喜歡我們中國,這是我們家鄉的核桃酥,是我的一點點心意,希望你能喜歡,也期待你下一次的光臨?!?p> 杰克滿臉感激的看著我。
“謝謝你,喬小姐。”
我向他擺了擺手。
“再見,杰克先生?!?p> 安軒里拉走我。
“你什么時候買的這個?”
我拍了拍書包。
“剛剛等車的時候。”
他俯下身盯著我的臉看,他點了點我的鼻尖。
“我們的安夫人越來越會做生意了?!?p> 我親了親他的臉,拉住他的手。
“那是,這也有安先生的功勞,我們走吧!回家嘍!”
幾天后安軒里就收到杰克從美國寄來的明信片和一封信。
“老兄,對不起啊!因為我的一時糊涂,但這次我也要感謝你,是你才讓我意識到問題,這下我想好了,我辭去了總公司的工作,我要去做我喜歡的事了,現在我準備和你嫂子去各地旅游呢!以后會常給你寄明信片的,其實我還想在這里多說幾句的,這一次你給我的感覺,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和以前那個整日以喝酒吸煙過日子愛逃避現實無情的你相比,眼里有了感情,有了人情味…看來喬念那個女孩子真的很有魔力,好了,我就不多說了,勿念…”
安軒里將明信片輕輕地放進抽屜里,他看著擺在桌子上初中時穿著校服,正吃著棒棒糖,扎著麻花辮,眼睛有神地盯著鏡頭的喬念的照片,明媚的陽光下,安軒里淺淺的笑起來。
“這張照片還是我從你那里偷過來的呢!看來你真的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