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玨被堵得啞口無(wú)言,林雪瑤暗暗得意。
誰(shuí)知她剛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得意幾秒,突然被蕭玨抓住手臂拉入了懷中,同時(shí)(shí)輕柔魅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說(shuō)呢?”
溫?zé)釟庀⑷纈鵜爿p輕拂過(guò)耳畔,激得林雪瑤心中微微顫抖,瞬間羞紅了臉頰脖頸。她慌亂地掙扎著,試圖擺脫那過(guò)于危險(xiǎn)(xiǎn)的懷抱。
看到懷中之人又羞又窘的俏臉,蕭玨心情不禁大好,在那雙誘人的唇上輕啄了下,才松開(kāi)手。
他突然發(fā)(fā)現(xiàn)(xiàn),逗弄他極易害羞的娘子玩兒,不失為一大樂(lè)事。
大涼皇宮一如林雪瑤想象中的那般壯麗巍峨、富麗堂皇。放眼望去,數(shù)(shù)不清的亭臺(tái)(tái)樓閣,看不完的奇花異草,宛如一幅幅精雕細(xì)(xì)琢的山水畫(huà),真是好看極了。
第一次進(jìn)(jìn)入真實(shí)(shí)的古代皇宮,林雪瑤難免興奮激動(dòng)(dòng),因此她人雖然安安靜靜、亦步亦趨地跟在蕭玨身后,可眼睛卻沒(méi)閑著,一直在東張西望。
“到了?!本驮谒吹谜饎艜r(shí)(shí),蕭玨突然停下腳步說(shuō)。
林雪瑤沒(méi)想到蕭玨會(huì)(huì)突然停下,來(lái)不及止步,整個(gè)(gè)人直接撞到了對(duì)(duì)方身上。
“哎呀?!绷盅┈庴@叫一聲,連忙后退兩步,然后揉著被撞得生疼的臉頰,也不說(shuō)話,只一臉怨念地看著蕭玨。
蕭玨沒(méi)好氣地看她一眼,上前邊為她整理被碰歪的頭飾邊叮囑道:“公公已經(jīng)(jīng)去通稟了,等會(huì)(huì)兒進(jìn)(jìn)去后一言一行都要謹(jǐn)(jǐn)慎,回話時(shí)(shí)更要三思,記住了嗎?”
“我知道?!毕氲今R上就能見(jiàn)到大涼國(guó)的最高掌權(quán)(quán)者了,林雪瑤心中緊張的同時(shí)(shí)也很是期待。
她抬頭看看宮殿上方剛勁有力的“宣德殿”三字,忍不住激動(dòng)(dòng)地問(wèn):“皇上真的在里面嗎?”
蕭玨見(jiàn)她把剛學(xué)(xué)的規(guī)(guī)矩又拋到了腦后,無(wú)奈地嘆息一聲,糾正道:“要改口叫父皇,說(shuō)多少遍你才能記???”
林雪瑤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然后一本正經(jīng)(jīng)地保證道:“王爺放心,這次我真的記住了。”
很快,去通稟的公公從殿內(nèi)(nèi)出來(lái),請(qǐng)(qǐng)兩人進(jìn)(jìn)去說(shuō)話。
外面天氣炎熱,林雪瑤本以為進(jìn)(jìn)到宣德殿內(nèi)(nèi)會(huì)(huì)涼爽些,可事實(shí)(shí)并非如此。這讓她甚感奇怪。
涼帝為何不讓人在殿內(nèi)(nèi)放置冰塊消暑?蕭玨天生體寒怕冷,難道涼帝也是如此?
“小三兒來(lái)了?!?p> 林雪瑤正胡思亂想時(shí)(shí),前方突然傳來(lái)一個(gè)(gè)低沉中透著慈愛(ài)的聲音。
小三?
聽(tīng)到?jīng)齙蹖?duì)自己兒子的愛(ài)稱,林雪瑤忍不住一陣惡寒。兒子給自己屬下取名‘楓子’,父親給兒子取名‘小三’,不虧是父子倆,一樣有才。
“兒臣參見(jiàn)父皇。”蕭玨跪地恭敬行禮。
林雪瑤見(jiàn)狀,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著行禮拜見(jiàn),“兒臣參見(jiàn)父皇?!?p> 當(dāng)(dāng)涼帝的目光從蕭玨身上轉(zhuǎn)(zhuǎn)到林雪瑤身上時(shí)(shí),原本慈和的神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lái),他盯著跪在地上的女人,冷聲喝問(wèn):“林雪瑤,你可知罪?”
蕭玨一聽(tīng),心知大事不妙,父皇定是在問(wèn)林雪瑤抗旨逃婚之罪。
然而,此時(shí)(shí)的林雪瑤卻覺(jué)得莫名其妙。知罪?知什么罪?她不記得自己有罪啊。她抬頭,一臉茫然地說(shuō):“皇上,我……”
“咳咳……”她才剛開(kāi)口,蕭玨帶著提醒意味的咳嗽聲突然響起。
林雪瑤驚醒過(guò)來(lái),忙改口說(shuō)道:“父皇,兒臣不知犯……”
不等她說(shuō)完,蕭玨的咳聲再次響起,且這次比之前的咳聲更大,也持續(xù)(xù)得更久。
他的咳聲很快引起了涼帝的注意,涼帝立刻緊張地問(wèn)道:“小三兒,你嗓子怎么了?不舒服嗎?”
蕭玨又咳了兩聲,才面不改色地撒謊道:“回父皇,兒臣或是著了些涼,嗓子確實(shí)(shí)有點(diǎn)(diǎn)不舒服?!?p> 涼帝一聽(tīng),立刻吩咐人去請(qǐng)(qǐng)御醫(yī)(yī),然后又細(xì)(xì)細(xì)(xì)地詢問(wèn)蕭玨每晚何時(shí)(shí)入睡,一覺(jué)睡多少時(shí)(shí)辰,胃口又如何,每餐進(jìn)(jìn)食多少,有沒(méi)有讓在王府伺候的御醫(yī)(yī)按時(shí)(shí)把脈等等等等。
而前一刻還在被涼帝問(wèn)罪的林雪瑤則被完全晾在了一邊,狀似認(rèn)(rèn)真地聆聽(tīng)父子倆話家常。也正因此,她才有機(jī)(jī)會(huì)(huì)看清涼帝的模樣。
涼帝和護(hù)(hù)國(guó)公雖都是中年美男,卻是極為不同的兩類人。
護(hù)(hù)國(guó)公身型高大魁梧,又是一生戎馬,手握重兵,渾身透著軍人的凌冽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而涼帝身上卻多了些讀書(shū)人的儒雅氣息,舉手投足間盡顯天家風(fēng)(fēng)范,又因是九五之尊,無(wú)形中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不怒自威。在風(fēng)(fēng)華氣度上,蕭玨倒是很像他的父皇。
等林雪瑤悄悄地把涼帝打量一遍,又在心里點(diǎn)(diǎn)評(píng)(píng)一番后,發(fā)(fā)現(xiàn)(xiàn)涼帝還在詢問(wèn)蕭玨的日常瑣事,這不禁讓她感慨萬(wàn)千:百聞不如一見(jiàn),涼帝果真寵愛(ài)蕭玨。
國(guó)事繁忙,帝王的心都是被分成千百份的,就算對(duì)(duì)妻子兒女,能給予的愛(ài)、時(shí)(shí)間和關(guān)(guān)懷也是有限的,可涼帝對(duì)(duì)蕭玨的愛(ài),似乎永遠(yuǎn)(yuǎn)也說(shuō)不完道不盡,想來(lái)涼帝一定很愛(ài)蕭玨的生母容貴妃吧。
林雪瑤正感慨萬(wàn)千時(shí)(shí),突然聽(tīng)到蕭玨說(shuō):“父皇,雪瑤對(duì)(duì)兒臣很上心,也很后悔當(dāng)(dāng)初一時(shí)(shí)糊涂做出抗旨逃婚之事,如今事情都已過(guò)去,還請(qǐng)(qǐng)父皇開(kāi)恩,不要再追究了?!?p> 直到這時(shí)(shí),林雪瑤才反應(yīng)(yīng)過(guò)來(lái),原來(lái)之前涼帝是在問(wèn)她抗旨逃婚之罪,她只能無(wú)語(yǔ)地暗翻白眼。事情已過(guò)去,而且護(hù)(hù)國(guó)公都已無(wú)罪釋放,涼帝竟然秋后算賬揪住此事不放,真是個(gè)(gè)小心眼的家伙。
俗話說(shuō)好女不吃眼前虧。林雪瑤心里雖不滿,可面上卻是一副誠(chéng)懇之態(tài)(tài):“父皇,兒臣真的知錯(cuò)(cuò)了,還請(qǐng)(qǐng)父皇寬恕,也請(qǐng)(qǐng)父皇放心,兒臣一定照顧好王爺?shù)納眢w,不讓父皇擔(dān)(dān)心?!?p> 涼帝冷哼一聲,沒(méi)有表態(tài)(tài),面上也看不出喜怒。
蕭玨見(jiàn)涼帝并未繼續(xù)(xù)責(zé)(zé)問(wèn),不由暗松口氣,適時(shí)(shí)轉(zhuǎn)(zhuǎn)移話題說(shuō):“如今天氣炎熱,父皇該讓下人們多在殿內(nèi)(nèi)放置冰塊消暑,免得中了暑氣?!?p> 他說(shuō)話的語(yǔ)氣自然平常,充滿關(guān)(guān)心,但他并不知道,這些話聽(tīng)在涼帝耳中,宛如針刺在心上,說(shuō)不出的痛:
西岐已滅,世上已無(wú)人能解寒心蠱毒,他這個(gè)(gè)兒子又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