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菲一驚，她等來的下一句卻是——

　　“陸太太的位置給你。”他的眼神如此堅定。

　　她的手心一下子透涼，說不出的情感，四年前她多么希望他說一句——“我喜歡你。”

　　為什么，太晚了。

　　哪怕林井存說杜唯嫁給他是有陰謀的，只要眼前的男人當時說出這句話，她就準備賭一次!

　　但是，他說了什么?

　　——“你想要什么？”

　　所以，現在呢？

　　林清菲冷眼看著他，悲傷地譏誚：“我記得，最后那天，你問我‘你想要什么？’，過了四年，你以為我想要陸太太的位置嗎？”

　　她的身體明明有溫度，為什么他卻感覺不到她的體溫呢？

　　他疑問：“難道不是嗎？在我這里，女朋友、未婚妻、陸太太只給一個人。”

　　林清菲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陸先生，‘瞬息萬變’這個詞你比我更懂，今朝非昨兮，更何況，那個位置我從來不曾覬覦過。”

　　“和我在這里煽情，我沒有絲毫感動，更不會感激你。”

　　她推開他，他沒有強行挽留。

　　她知道，這樣最好。

　　她朝著樓梯走去，陸燁北在她身后喚了她一聲，“林清菲。”

　　她感覺他在她身后笑著喊她的名字。

　　或許，剛才只他的一場惡作劇，她險些又一次認真，根本不想停下腳步。

　　身后的男人卻說：“看感情，你比我狠心，還比我瀟灑。”

　　她停下腳步，猛然轉身，看著那個她以為深諳世事、無可中傷的男人，斂掉所有情緒，面上沒有絲毫傷感，站在那個陰影里露出迷魅的笑容。

　　讓她分不清是慶幸還是傷感。

　　于是，他選擇推開書房的門，走進去，來舒緩那種傷情。

　　而她……

　　自知，何德何能配得上他賜予的‘狠心’‘瀟灑’二詞。

　　他們之間橫亙著巨大的時間轉盤，各執一邊，他努力朝她走，她不曾在原地等過，她的世界只有自己的時間，而他的短暫歲月里，留下的是她和他共同的時刻。

　　他對她說的，“醒時只愿朝花笑，醉時只愿對花眠。從今不問人間事，只作人間不老仙。”

　　如今，做到的人，卻是她。

　　——

　　林清菲回了房間，坐在窗臺上，她本想和陸燁北請個假，下午去那天訂婚典禮的酒店拿回鎖在柜子里的骨灰，給林井存入土為安，卻突然接到孟遙的電話。

　　“今天？……去東方明珠？……什么事？哦。……好吧，見了再說。”

　　她鎖在一個很隱蔽的柜子里，倒是不用擔心會被誰發現。

　　孫力力中午回去了，飯桌上又只剩他們兩個人。

　　沉默，連空氣都好似靜止，只有碗筷發出的輕微碰撞聲。

　　林清菲想著怎么請假，孟遙邀請她，反而給了她一個從這里出去的借口。這次她不做任何討好，每次討好都是一身灰。

　　林清菲看著陸燁北吃飽了，才開口說：“陸少，我想請個假。”

　　陸燁北抬起眸。

　　林清菲先說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去見莫景城。”

　　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解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