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啟榮帶著蕭蕓芳直奔央視大樓，在這個模樣獨特的大樓里找到了蘇沐陽。
蘇沐陽領(lǐng)著他們來到了少兒頻道，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中年男子，據(jù)蘇沐陽介紹是少兒頻道的副主任廖建明。
他的話客套中帶有一絲生硬，并沒有因為蘇沐陽而變得熱情。
“把樣片和資料放這里吧，我們會找時間審核，然后通知你們結(jié)果的。”
“廖主任，”蘇沐陽皺皺眉頭，“不能盡快給個答復(fù)？”
“答復(fù)？嘿。”廖建明笑了笑。
“每天我們都會收到很多的樣片，都想要在我們頻道播出，我們的工作人員三班倒也審核不過來。
蘇副主任，雖然我很希望能夠幫助你，但是你也知道我們主任對這個抓的很嚴，我也不能馬上給你答復(fù)。
我只能說，我會盡快安排審核，然后給你們一個答復(fù)。”
蘇沐陽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蘇副主任慢走。”廖建明揚揚手和他們告別。
回到蘇沐陽的辦公室，蘇沐陽的臉色沉了下來。
沒有幫林啟榮辦成事，他的臉上過不去了。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林啟榮勸道，“要是我們自己來，估計連門都進不去呢。
況且他不是說了會盡快安排嘛，我們已經(jīng)很滿意了。”
蘇沐陽苦笑一聲，“這種打太極的話你也信？從他的態(tài)度來看，如果沒其他轉(zhuǎn)機，你們的作品估計不會有播出的機會了。”
他嘆了口氣，“沒想到最后居然是我的原因害了你們。”
林啟榮疑惑地看著他。
“他們是針對我的。”蘇沐陽簡單解釋了一下，“你們這次是被波及了，這種事情……唉！”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顯然心情不太好。
林啟榮和蕭蕓芳相視一眼，心里都有了猜測。
看來這一次是因為其他因素了。
從廖建明的表現(xiàn)來看，他或者他身后的人和蘇沐陽不對付，這一次是落一下他的面子。
這種機關(guān)的老油子最討厭了，就是一塊滾刀肉。
他不會得罪死你，但是會有很多種方法讓你難受，偏偏你還不能對他怎么樣。
看來蘇沐陽混的也不是順風順水啊。
不過這種地方就是這樣，有著自己的一套規(guī)矩，你不理解也沒辦法，普通的做法在這里是行不通的。
蘇沐陽只能在規(guī)則內(nèi)解決問題，而不可能動用其他手段，即便他可以打個招呼就可以把他調(diào)走。
否則他在這個單位會寸步難行。
“我們來之前其實并不抱什么希望的。”林啟榮說道，“能夠把樣片送進去已經(jīng)是不錯的結(jié)果了，接下來慢慢等就是了，你就別想太多了。”
蘇沐陽輕輕點頭，皺著的眉頭并沒有絲毫放松。
對于他來說，這已經(jīng)不是搞砸了承諾的事情，而是應(yīng)該馬上思考一下這后面有什么跡象需要自己警惕起來。
這明顯是沖著自己來的，不僅僅是林啟榮的事了，自己如果什么也沒有回應(yīng)，別人只會得寸進尺。
“我覺得你想的太多了。”林啟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嗯？”蘇沐陽抬起頭看著他。
“你現(xiàn)在主要負責什么工作？”
“廣告部副主任，目前的工作中心是公益廣告。”蘇沐陽說道。
原來是這個位置，真正的位高權(quán)重，估計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吧。
所以有人使絆子也就很正常了。
“那就行了，不管別人怎么算計你，但是只要你拿出漂亮的成績單，就沒有人可以把你怎么樣？
我覺得你不要看著你的背后，而應(yīng)該看著前面才是。”
蘇沐陽愣了一下，喃喃道，“前面嗎？”
“當然，如果你因為其他事情而把真正的工作搞砸了，比如公益廣告沒有取得應(yīng)有的效果，那才是最可怕的結(jié)果啊。”
蘇沐陽沉吟了一會，皺著的眉頭緩緩舒展，抬頭展顏而笑。
“你說的沒錯，是我鉆牛角尖了。”
“我們只是旁觀者清罷了。”林啟榮搖搖頭，“雖然這里很復(fù)雜，但是我想有一件事是大家都無法拒絕的，那就是本事。
只要你有本事，你可以做任何事，都不會有人說你錯，因為他們要出成績就必須要有人干活。
但是如果你沒有本事，你做任何事都是錯的。
當然這個話肯定說的太死板了，現(xiàn)實不可能那么簡單。
但是我想核心是一樣的，真正的應(yīng)對手段應(yīng)該是用自己的業(yè)績來回擊。”
“是啊。”蘇沐陽嘆道，“是我著急了。”
他認真地說道，“你們放心，我會繼續(xù)為你們爭取的。”
林啟榮點點頭，“謝謝，我也會努力為你提供一個優(yōu)秀的劇本的。”
“那就太謝謝你了。”這一次蘇沐陽沒有再說什么。
蘇綺云說的沒錯，林啟榮真的是一個不得了的人才，看的比自己這個在這里混了半輩子的人還要來的透徹。
也許自己的破局機會就在他的身上呢。
送走林啟榮，他坐在椅子上輕輕敲著桌子，目光冷冽。
不過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別人就以為自己好欺負了呢。
……
回到酒店，蕭蕓芳神情有些沮喪。
“怎么啦？”林啟榮笑問道。
蕭蕓芳搖搖頭，“果然我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我們的作品投進去就好像石沉大海，聲音都不會響一下。”
“為什么一定要有聲音？”林啟榮搖搖頭說道，“對我們來說能夠把樣片和資料投進去就算成功了，我從來沒想過能夠通過。”
蕭蕓芳疑惑地看著他。
林啟榮解釋道，“如果沒有蘇哥，我們這種沒有名氣的小公司可能連投樣片的機會都沒有，你以前的公司是怎么做的？”
蕭蕓芳點點頭，她自然知道其中的難度。
“我們的目標不應(yīng)該放在第一季上。”
林啟榮豎起二根手指說道，“第二季才是我們的作品真正發(fā)力的時候，還有新的動漫作品。
你想想我們的作品如果在紅楓衛(wèi)視和湘南衛(wèi)視的卡通頻道播出后會有什么后果？”
“應(yīng)該會有不錯的結(jié)果吧。”
林啟榮點點頭，“沒錯，我對它們會取得什么效果很有信心，后面視頻網(wǎng)站會加進來，到那個時候你覺得央視會怎么做？”
“這么受歡迎的動畫片，他們應(yīng)該也想播出吧，畢竟節(jié)目帶動收視進而帶動廣告的規(guī)律他們也不可能打破。”
“那么如果他們知道之前我們已經(jīng)來投過樣片卻被忽略了，會是什么反應(yīng)？”
蕭蕓芳想了一想，“起碼會把負責人罵一頓吧，既能賺錢又能拉口碑的好作品哪有那么好找？
尤其是社會效益，對于他們來說就是可以大吹特吹的成績啊，升職就靠它了。”
“就是。”林啟榮笑道，“我想他們會很快啟動程序采購我們的作品，并且在第二季開始更加關(guān)注。
甚至以后都可以進行不錯的合作，這樣看來我們虧不虧？”
蕭蕓芳恍然大悟，佩服不已。
在自己糾結(jié)于這一部作品能不能播出的時候，林啟榮已經(jīng)考慮到了很遠的未來。
她美目盯在林啟榮臉上，“你真的厲害，喬風比不上你。”
“哈哈。”林啟榮笑笑，“喬少可不簡單的，只是如今的環(huán)境桎梏了他的發(fā)揮而已。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我對他有信心。
我也是這幾年經(jīng)歷的多了，想的多了才稍微好一點。”
蕭蕓芳想到喬風約會時的樣子，不由嫣然一笑。
“無論他是怎樣的人都不要緊的，對于我來說，他是喬風就可以了。”
林啟榮啞然失笑，“那也是，你們小兩口都很特別，雖然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些摩擦，但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走到了一起，這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我也為了你們高興。”
“倒是榮哥似乎還沒找到走出心中牢籠的道路呢。”
“我？”林啟榮愣了一下。
蕭蕓芳點點頭，林啟榮的事情喬風早就和她說過了。
“雖然你現(xiàn)在身邊從來不缺少美女，那個老師還有你家里那個女孩都是大美女，只要你愿意應(yīng)該都可以追到手吧。
但是我們都知道你并沒有這么做，眼里除了潼潼就是工作了吧。
我不知道你以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潼潼的母親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孩可以讓你這么癡情，到現(xiàn)在不愿意走出來。
但是人總是向前看的，她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因為她而得不到幸福吧。”
“這是喬少和你說的？”
蕭蕓芳點點頭，“他很擔心你，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和他一樣都把你當作自己的哥哥來看待，都希望你能夠擺脫過去的事情，重新打開心房，去擁抱新的愛情。”
“謝謝。”林啟榮微微一笑，和她告別回房休息。
“原來我一直都還受到了他的影響。”
關(guān)上房門后，林啟榮冷汗涔涔，如果不是蕭蕓芳的話提醒了他，他還根本想不到這個。
原來的那個林啟榮雖然死了，但是他依然潛移默化地影響著自己，畢竟這個是他的身體。
在他的心里有兩個放不下的牽掛，一個是潼潼，一個則是吳潼雨。
潼潼沒問題，自己已經(jīng)完全代入了那個角色。
而吳潼雨影響要更大一些，她莫名其妙地跳樓自殺，估計給了原來的林啟榮非常大的刺激，尋找真相、為她報仇慢慢成為了他的一塊心病。
所以即使面對左悠然和薛語脂還有蘇綺云這幾個大美女時，自己都不會有追求她們的沖動。
即使和薛語脂發(fā)生了那樣親密的關(guān)系，自己也是第一時間想著該怎么解決這件事，而不是其他。
“該死的。”
晚上林啟榮做夢了，夢到了美好的大學時光，吳潼雨巧笑嫣然，猶如女神一般。
然后又有幾個女孩闖了進來，蘇綺云、左悠然，還有未著寸縷的薛語脂。
“報仇……”一個念頭飄蕩著，讓林啟榮驚醒了過來。
“執(zhí)念嗎？”他喃喃道。
只有完成他的最后一個心愿，他才會徹底煙消云散，自己才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