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蹦蹦跳跳的向他走了過來,奶油色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似乎吹彈可破,柳葉眉下紅寶石般的杏眼映著他那邋遢憔悴的倒影,讓杜維因一時有些自慚形穢,女孩伸出有些肉嘟嘟的小手拍了拍他那還迷糊著的腦袋道“看上我們瀟瀟了啊?”
話音剛落,杜維因的全身毛孔居然都開始流下黑色的污血,女孩原本的笑臉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從懷里掏出了一顆藥丸塞到了杜維因的嘴里
陳瀟也站起了身走到了杜維因的背后,長劍出鞘緊緊地貼著他的脊椎骨
散發著寒氣的長劍抑制住了一些杜維因身上暴虐的氣息,但也只是杯水車薪
旁邊的兩個狩獵者也互相攙扶著走向前去,各自釋放出氣息來幫助壓制
杜維因的身體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了,皮膚出現了黑紅色的裂紋
陳瀟開口了,語氣卻依舊是那么云淡風輕“煉獄咆哮若破體而出,之前給它那么休養了一會,就憑我們現在應該是抵擋不住了”
兩名狩獵者的臉色瞬間變了,“我們.......犧牲了這么多,難道要讓這小子白白撿便宜?”
陳瀟淡淡的瞥了他們兩個一眼,卻不做聲
其中一個狩獵者狠狠地咬了一下后槽牙,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個奇異的小蟲子,將自己的氣息外放調整到最大,頂著源源不斷的壓力,艱難地走向杜維因
杜維因的胸口有一團黑影在張牙舞爪,待到那名狩獵者湊近了才發現,正是煉獄咆哮的巨大頭顱
“愿圣光.....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猛地將右手沖進那團黑影中,按向杜維因的胸口!
“嘭”隨著一聲巨響,周圍的妖異黑火竟然盡數縮回了杜維因的體內,但這個過程中產生的巨大能量磁場硬生生的使那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狩獵者化為灰燼
剩下的那個狩獵者看見這種情形,原本最為頂尖的狩獵團體現只剩下他一人茍延殘喘,精神也接近崩潰
陳瀟臉上依舊沒有什么波動,但奇怪的是,戴欣蕊也沒有什么明顯的情感變化,她這個表現天真爛漫的看起來完全不適合在殘酷的壁外生存的小女孩為什么也會對生命的消逝表現的如此平淡?
無窮無盡的空間下墜著漫天火雨,周圍燥熱粘稠的空氣刺激著人的神經
杜維因正在瘋狂的奔跑著,煉獄咆哮則似乎是戲耍一般的跟在他的身后,時不時發出一道爪風在杜維因殘破的身軀上再添一道新傷
“他要崩壞了”陳瀟道,依舊那么就像是事不關己般的平靜,似乎根本沒有想到地獄咆哮反噬杜維因后輕傷的自己和戴欣蕊應該怎么去阻擋
杜維因的身上,臉上的血痕正在不斷的擴大,到了最后,竟溶出熾熱的紅漿,就如同一個膨脹的大球隨時會崩碎一般
戴欣蕊見狀又拿出了幾粒藥丸,只不過這次卻是捏成碎屑,灑在杜維因的身上
熾熱的紅漿頓時止住了不少,戴欣蕊見狀,有捏碎了無粒藥丸,灑在了他的身上
紅漿終于止住了,露出了焦黑殘破的皮肉
煉獄咆哮似乎玩累了,身上的威壓也減小了許多,于是便直接撲向它一直刻意保持著距離的杜維因
“嘎拉”杜維因原本就殘破的身軀被這么一撲已經幾乎斷絕生機,只能無力的看著煉獄咆哮張開帶有腥味的血盆大口
“他失敗了”陳瀟扔掉了長劍,似乎準備亮出底牌了
戴欣蕊也一改之前無憂無慮的狀態,一臉嚴肅的戒備著
杜維因眼中的光已經徹底消失了
周圍安靜了下來
就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
片刻之后,突然一陣轟天巨吼從杜維因毫無生機的身體中傳來,似是王者歸來,要找曾經膽敢挑釁它的那些卑微人類尋仇
煉獄咆哮,當真是嘯聲如雷
但突然間,戛然而止
陳瀟驚訝的發現原本應該已經死亡的杜維因眼中又蹦出....猩紅色的光芒
手術臺上的“自己”早已消失不見,古松上的人頭齊齊發出悲鳴,在古松的陰影下,一個無頭惡魔單手舉著.......煉獄咆哮!
“嘭”煉獄咆哮被扔到了銹跡斑斑的手術臺上,杜維因這才發現手術臺的尺寸不知何時又擴大了無數倍,居然能完全承受煉獄咆哮的龐大身軀!
手術臺的底下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陰影,杜維因的注意力從前一直放在臺上的“自己”上,然而此時臺下的陰影處居然竄出四條玄青色的粗大鎖鏈,將煉獄咆哮死死地綁在臺上
鐵鏈仿佛有生命似的,不斷抽取著煉獄咆哮的能量傳入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導致原本玄青色的鐵鏈居然出現了一些赤紅的斑點
煉獄咆哮不斷的哀嚎著,這個高傲強大的變異荒神眼中居然流露出了祈求
它龐大的體型開始變得越來越小,那銹跡斑斑的手術臺和鐵鏈居然也和在和它一起縮小,最終回到了原本的尺寸
此時先前那名狩獵者的小蟲子也終于爬上了手術臺,鉆到了已經近乎透明的煉獄咆哮的身體中
“怎么....可能”陳瀟不可置信的看著杜維因的胸口的小蟲子不僅沒有變成焦炭,反而鉆入了他的皮肉內,抓在了他的心臟上
“撲通撲通”連接著心臟的血管源源不斷的傳遞著赤紅的能量
“他完成封禪了.....”戴欣蕊呆呆的說
小蟲開始逐漸融入心臟,直至消失,杜維因.....蘇醒了!
體內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杜維因不自覺的拳頭握緊又松開,握緊又松開,突然暴漲的視力,聽力,感官等等都讓他極為不適應
陳瀟拾起了長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跟著我們”
杜維因還沉浸在力量暴漲的迷醉中,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為.......為什么?”
“笨蛋!”戴欣蕊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吸收了我們付出了大代價擊敗的煉獄咆哮,還用了我那么多的藥丸,難道不該補償我們嗎?從現在開始,你就代替他,做我們的免費打手!”戴欣蕊指了指跪在地上那名神智不清的、最后幸存的狩獵者道
“那.......”
“少廢話!”戴欣蕊伸出粉嫩的小手捂住了杜維因的嘴巴,“你不聽話,當心我們殺了你哦”
杜維因聽罷使勁地點著頭,戴欣蕊見狀松開了手、滿意地道“這才乖嘛”
隨后又噗嗤一笑“別擺出那副苦瓜臉嘛,跟著我們還是有許多好處的,比如,告訴你剛剛你....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你在干什么?!”杜維因突然大叫起來,把戴欣蕊嚇了一跳,剛想發火,卻發現他并不是在針對自己,而是瞪著不遠處的陳瀟
“終結他的痛苦”陳瀟依舊是那么仿佛什么都不在意般的道,在她精致的短靴旁,躺著那最后一名狩獵者的尸體.....她手中的長劍...還在滴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