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是我兒時玩伴,更是青梅竹馬,她爸爸是漁幫的捕手,是我父親的好友。
在我二十二歲時,我們在村中的教堂舉行了婚禮,那個教堂的簡陋可以說,除了信仰,一文不值。
我時常在想我的一生只要有了她就會很幸福地過下去。隨后的一年里,她懷孕了,我當時年紀輕輕就要當了父親。
我更加努力的工作,在海上和派特叔捕魚,他會在船上給我講大海的神秘故事,這是打發(fā)時間最好的方式。早上捕完魚回來,我便匆匆吃完飯,之后就去石峰收集貝蜊,如果可以我還會摸走幾枚海鷗蛋,給賽納塔養(yǎng)養(yǎng)身體。晚上我和派特叔整理漁網,之后便會睡覺,保持好精神,為了明天。
那樣的生活必然辛苦,但是一想到我的妻子,又會覺得很值得,沒有一天我不盼望著我的孩子。
當然,那時像我這樣的年輕父親有很多。
“嘿,想什么呢”派特叔嚇了我一下。
“啊,是賽納塔,她這不是懷孕了嗎,我這一直掛著……”我回答。
“嗯……”他嘖了一下嘴說道“女人,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輪不到你呢!在床上好好干比什么都強!”派特叔打趣道。
我笑道“這也輪不到您來幫忙!”
“嚇,你小子,剛到我這兒的時候,字都不實幾個!現在會侃我了!”
“那還是跟您學的!”
我們開心地笑了。
我躺在船板上,望著冷色的海霧派特叔從皮囊里摸出了煙斗,拿著煙草往里塞,接著又擦起了火柴,來那么一圈,煙霧就從口中鉆出。
“嘿,瑞爾,我給你來個故事聽不!”派特叔悠閑至極。
“您這是天天講故事,天天不重樣,腦子里的東西好像比坦隆汀圖書館(位于首都的最大圖書館)都多!”我感慨地沖著派特叔說到。
“得!我今兒再來個你沒聽過的!”
“什么?。俊?p> “災暴女妖!”派特臉色凝重,仿佛身臨其境,當然這也是派特叔講故事的魅力所在,不然我也聽這么多年。
“傳說!在海上有只人頭鳥身的怪物,個子與人無異,它長著顆秀麗但慘白的臉,翅膀展開可達三米有余,多在中西海、中南海一帶出沒,可這怪物會不定期的遷徙,曾幾何時咱東海這一帶也見到過!它沒有攻擊性,但是!……”講到這里,派特叔突然停住。
我一愣。
“侄啊,咱這句句是知識,哪有白讓人將故事的道理啊!”這老頑童賣上了關子,我一聽就知道,派特叔這是要讓我給他錘肩了,漁民每天扛這大粗繩可不是什么輕快事兒,這再上了年紀,那更是厲害了,肩膀上都蹭出繭了。
我便依過去給他老人家錘肩?!岸?,這才對嗎!”派特叔笑著,臉上的紋跟刀刻似的,這一笑,更是明顯了。
我們就這樣靜靜的在海上談著未來。
這又是一天。
“瑞爾,注意身體,我在家等你,我準備為你做見新衣服,你那件夠臟了……”賽納塔的話讓我心里暖暖的,起這大早能聽到這種話也是一種幸福。
“恩,你好好待著吧!”說完我就走出了家門,如果我知道這是我和賽納塔最后一次這樣,我一定不會出去。
那天的中午太陽高照,和平常并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并不知,那船正駛向這里。
“船長,前面有個漁村?!邊@個蹩腳的水手操著濃重的海味兒口音。
一個大胡子舉著單筒望遠鏡凝視著前方,他擠了擠大大的鼻子,咧著嘴笑道:“當然……”
隨后他高舉彎刀大喊“加速前進,把那村子轟平!”此話一出,船上的人歡呼雀躍。
水手長讓甲板上的水手準備,炮手們給船炮上好了膛,一個個是摩拳擦掌。
我在石峰正摸著海鷗蛋,不遠處一艘大船出現了,旗桿上掛著面大旗,上面畫著一個白色的羊頭骨,這是面赫赫有名的海盜旗--黑公羊。
我先是一愣,以為海軍要靠岸整頓,可是當我見到那面旗腦子一熱,叱咤風云的黑公羊!
“我操!”我大罵了一聲,開始趕緊從石峰上爬下去,可惜為時已晚。
“右弦炮手準備!”大副一聲喝令,右弦的兩排鉛彈炮調高了角度。
“發(fā)射!!”大副下令,鉛彈摻雜著一些火藥彈如雨下落,發(fā)發(fā)炮彈是如雷貫耳,地面上出現一坐坐坑。
“水手們,下船啦!”那個大胡子船長喊完,提著彎刀便滑著粗繩下到了地面上,大胡子一下來,那幫臟兮兮的海盜爭先恐后地也滑了下來。
我這時已經到了石峰的一半,他們燒殺搶奪我全看在眼里,我緊緊地盯著賽納塔所在的地方,情況可想而知。
我腦子里亂如麻,“上帝啊,為什么會這樣……”
當我到地上時,村莊面目全非,我一路沿著大火狂奔,看到了塌毀的木屋,那是派特叔的房子。派特叔的尸體倒在地上,血肉模糊,那本來就破破爛爛的衣服被大火洗禮后就剩一塊塊碎布了,我來不及哭泣因為賽納塔還在家里,我無助的望著派特叔,那山丘般的皺紋被血覆蓋著……
我踢開家里簡陋的木門,發(fā)現賽納塔不見了。
“”海分九處,黑公羊獨霸西海,別的海盜有明確的規(guī)章制度可唯獨黑公羊沒有,這也是它雄霸一方的原因……”我想起了派特叔說過的這番話。
我也深知這幫人的狠毒可如今家破人亡,我有什么好擔心的,于是我眼一紅便右手抄起捕魚刀就沖著海盜船跑去。
而那幫海盜往鄰村去了,船上沒幾個人,我從落板上去。
我舉著刀在船的中層尋找著,哪怕是任何一個人,我都會憤怒地攻擊他,當然,我碰到了,是一位年邁的清潔員。
我從他背后飛撲而上,老人一驚,隨后被我撲倒在地,我騎在老人身上,魚刀高舉快落,老人雙手握住我的刀,可我畢竟年輕力壯魚刀還是刺向了老人的肩膀,老人一聲慘叫便起身一腳踢到了我胃上,我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那魚刀還抵在老人肩膀上,可見傷度之深,老人拔出魚刀,鮮血直流,之后老人又把魚刀刺在我大腿之上便問:“你是誰,為什么傷我!”隨后他魚刀一拔,我慘叫一聲沒有回答,他又是一下,直刺我肩膀,我沒有了力氣,老人再一腳踢向我頭,我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