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隨著蒸汽飄散

　　猶如鄉愁

　　余光中先生寫到

　　“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大陸在那頭。”

　　帶走一切的不是是船也不是遠遠的海岸

　　而是時間

　　——華麗的分割線———

　　凌晨三點…

　　“彭”

　　防盜門似乎卡的有些緊，打開的瞬間發出一聲清脆的巨響，推門的那只手似乎有些緊張，愣了一下迅速推開門，轉身反鎖，

　　不到十個平方的屋子里，一張床占了五分之四，剩下的空間勉強的擠進去了一張小桌子和一個小凳子，剩余的空間一個人勉勉強強可以走動

　　滿地的煙頭使得屋子里彌漫著一股很大的煙味，余華抓了抓頭，將鑰匙扔在桌上，整個人仰躺在了床上，

　　這是BJ天通苑一棟樓的地下室，一個不到十平方的地下室，這個地下，一共大約有三十來間差不多大小的房屋，似乎這個時候，鄰屋的人已經睡去了；

　　余華起身打開燈，驟然亮起的燈光有些刺眼，

　　“我是房東，你的房租還有三天到期，再不交房租，我就要把東西給你清出去了”

　　余華，看了看門下的縫，很明顯，房東白天找不到他人，沒辦法只有塞紙條進來

　　貼在門上聽了聽，外面沒有什么動靜，余華迅速在外面的自來水上接了點涼水，端回屋里

　　“mmp，交了一千多的房租，結果tm的告訴我，用熱水還需要另交200”余華一邊用涼水洗著頭，一邊在心里罵著無良的房東；

　　十月的BJ，天很冷

　　“要加油，要努力！”

　　拉開被子準備睡覺的余華，突然看見床頭上貼著的便簽紙

　　“去你媽的加油”

　　“嚓”便簽紙被余華扯了下來，撕成了條扔進垃圾桶里

　　“砰砰砰~”

　　“余華！你在屋里沒”

　　剛睡下沒到三個小時的余華被房東大媽的大嗓門驚醒，

　　“我在屋里~”

　　余華還卷在被子里，因為沒有睡好，聲音顯得有些低

　　屋里黑漆漆的，房東大媽趴在這間屋唯一的窗口上，什么也看不見

　　“余華！你是不是生病了，如果有病，趕快搬出去，別死在我屋里，”

　　“我沒事，我上夜班的，剛躺下沒多久”

　　“沒事就好，趕緊把這個月房租給我交了，不然，你明天就給我巻鋪蓋卷走人，聽到沒有！”

　　“知道啦，下午我去找你，我現在好困，我上夜班呢”余華有些不耐煩地回道，

　　“好！下午趕緊麻利的把房租交了，我先走了”說完也就沒了聲

　　余華見狀翻了翻身，繼續睡了下去；

　　下午五點…

　　余華才堪堪起床，打開房門，見外面很安靜，走到公共洗手臺用冷水洗了洗臉，

　　鏡子里，雙眼浮腫，臉色蒼白的，還是自己么？

　　甩掉手上的水，正準備往回走的余華突然看見洗手臺下面似乎散落著幾個硬幣，

　　晚上6點…

　　“房東阿姨，房間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鑰匙在門上，這些東西我拿不走了，就送給你了”

　　余華指著小屋里的已經疊的整整齊齊被子道；

　　他起床后用了一個小時將小屋里打掃的干干凈凈，將之前的泡面桶一股腦全扔掉之后，才去找房東大媽退房

　　“行，沒問題”

　　見屋里沒東西損壞，房東大媽順口答應了下來，

　　余華背著包走上地面，天已經暗了下來，借著小區的路燈慢慢的朝外面走去，

　　路過一家燒烤攤，肚子已經嗡嗡作響，摸了摸口袋里的十幾個硬幣，咬了咬牙，還是朝外面走去…

　　借著公交站臺的燈，余華依稀可以看見上面的地圖，

　　“天通苑…西二旗…”

　　默默地記住上面的方向，余華拿著剛買的的面包慢慢的朝黑夜中走去

　　冷，腳踩在大地上，寒意從地面竄到腳底，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大致已經凌晨，看不清遠處的方向，一步一步朝前走去，腳就像打樁機，一步一步踩在大地上，機械透著難以說明的疲憊

　　風微微騷動，緊緊衣衫，夜色愈來愈深，看不清腳下的路，慶幸，還有路燈，

　　饑餓，疲憊，寒冷交加，他不知道他走了有多遠，夜色讓他不敢停下腳步，

　　凌晨三點，余華終于看見了遠處的地鐵站燈光有些暗，

　　快步走上前去

　　“西二旗”

　　到了，余華神情一松，這一路，不知道走了錯路，終于還是找到了，余華的朋友就住在西二旗，他剛到BJ時就是直接從西二旗地鐵站出來，然后坐公交去的他朋友家，雖然只做過幾次，但大致路線，余華還是能記得清楚

　　“呼~”

　　余華就在地鐵站的臺階上坐著，地面很涼，但也不顧上其他，實在有些太累，

　　到了朋友家樓下，已經是差不多四點左右，樓下亮著燈，是一戶人家正在下面用鐵質的爐子熬著一大桶粥，看樣子是準備去地鐵站附近賣早點的，

　　“這天氣真冷啊，大叔，現在差不多幾點了，我手機關機了，都不知道時間了”余華揉了揉臉，走上前去，打了聲招呼道；

　　“是啊，BJ這天氣就這樣，凍的要命，這有火，過來烤烤，現在差不多快五點了，你是剛下班么？”大叔熱心的招呼著余華

　　此時的余華穿著西裝，背上背著包，確實像剛下班回來的人；

　　“嗯，對啊，大叔，我剛下班，我有個朋友住這里，準備來他這里玩玩，這不，剛下班就過來了，只不過來的有些早了”余華一邊烤著手，一邊道；

　　“嗯，那你就先在我這里烤烤吧，我五點半去出攤，那時候天就快亮了，”大叔熱心的從小三輪車上取出把小凳子，讓余華坐著休息

　　余華一邊和大叔有一茬每一茬的聊著天，這時從樓上下來一個人，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拖鞋在地上摩擦著，一邊嘴里念叨著

　　“我艸，這天真尼瑪冷了”

　　“咦，這不是余華么？我靠，還真是，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我這里來了，也不打聲招呼，你先烤著，我去撒泡尿”方桐揉了揉眼睛，有些驚訝，

　　“稀溜溜~我說余華，你在公司混的好好的，不就是分手了么？又不是天塌了，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方桐一邊喝著大叔剛熬好的雜糧粥，一邊道；

　　“你能不提分手這回事么？我房租到期了，沒地方住，就先到你這里暫住一段時間，沒問題吧？”余華一邊吹著熱粥一邊道；

　　方桐是他的同學兼好哥們，一直在BJ工作，這套房子也是他租的

　　“沒問題，多大點事兒，我這里還有一間空屋呢，我說你啊，不就是和張小嫻分手了么？才多大事，你這段時間也頹廢夠了，要不來我們公司混，公司里妹子大把都是，不愁找不到比張小嫻更好的”

　　方桐是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平時悠閑地很，有時間就去泡酒吧夜店，確也從不帶女人回家，按照他的話說，

　　“外面的女人都是胭脂俗粉，帶回家影響家里風水”

　　余華也知道方桐那是有色心沒色膽，怕被他老爺子知道了，打斷他的狗腿；

　　“呦，妹子一大把，怎么沒見你往家里帶兩個？怎么呢？怕被你家老爺子打斷你的腿？”

　　余華笑到；

　　“去去去，單位里的妹子眼光太高，都是準備釣一個金龜婿回家的，我這等凡人她們能看上眼？”方桐翻了翻白眼，也不生氣，繼續解決著那碗粥；

　　“好啦，不和你瞎BB了，小爺要去上班，你就先到我屋睡，這是鑰匙我先告辭了”

　　方桐喝完粥，從屋里換好衣服，你別說，就方桐那樣，一身西裝在身，氣質也提升了幾分，

　　“行，我先去休息，這一夜沒睡，也有些累了”余華也不見外，抓起鑰匙就揣兜里，見方桐出去之后，看了看窗外的天，剛蒙蒙亮，方桐上班那有那么早啊，不過這心意余華也知道，

　　“張小嫻”

　　余華躺在床上，他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她了，甚至于已經下意識的忘記她的名字，可是這三年的感情，能說忘就忘的么？所以余華開始選擇墮落，用花天酒地的生活來忘記她的離開，

　　剛開始，余華不會抽煙喝酒，

　　還記得那年，他在上海公司上班，新來了一批員工，部門經理把新員工一一交給老員工帶著熟悉業務，而張小嫻，就是經理分配給余華的新員工，

　　說實話，剛開始余華對張小嫻并沒有什么想法，只是盡心盡力的幫她熟悉業務，張小嫻是剛畢業的學生，什么都不會，余華也總是說她笨，張小嫻也總在事后笑盈盈的吐吐舌頭，

　　有一次，余華中午休息回公司，只見原本空無一人的辦公區內，只有張小嫻一個人獨自坐在桌前，笨拙的熟悉著交給她的工作，不知道怎么回事，余華腦袋就出現了張小嫻在做錯事情之后低著頭被他罵著，事后還吐著舌頭笑盈盈的，那兩棵虎牙，卻顯得那么可愛

　　于是余華戀愛了，他們兩個下班了會一起出去逛逛步行街，也會去外灘看看黃浦江，

　　有一次，張小嫻說她厭倦了這份工作，余華也毅然辭職，顧不得經理的萬分挽留，陪著張小嫻一起去另外的公司上班，

　　春節回家，張小嫻說，她想去BJ上班，于是年后，余華就先趕到了BJ，先找到了工作，結果等來的，卻是分手的消息，隔著幾百公里，聽著電話的嘟嘟聲，余華百感交集，他甚至連什么原因分手的都不知道，就被分手了…

　　某種意義上講：一個初戀的離開，也意味著一個男孩的成長，變成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