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你確定這樣真的可以嗎?”手中毛筆點點落落,陳塘額下之眉緊湊成一團。
“切……”李不凡翹著二郎腿仰躺在一旁,“督邑大人你就把心放在骨盆里吧,俗話說的話不破不立,現在想得可不是可以不可以的時候,是想著怎么活下去!”
陳塘茫然的點了點頭俯身疾書,很快一張紙就爬滿了歪歪扭扭的字。
“六子!”
門外之人應聲而入,陳塘將紙張折疊成塊塞入信封,在被稱為六子的下人耳旁耳語幾句。
六子點頭退出房間疾馳而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不凡越來越淡定,而陳塘是越來越焦慮。
他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幾次經過李不凡身旁都想說什么,可終究是搖了搖頭又走開了。
如此反復惹得李不凡眼暈,他沒好氣的說道:“干嘛啊!陳大人,您有點派頭行嗎?淡定淡定!”
“屁!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我老婆娃娃家人一大堆,你死了就死了,我死了我這幾十號家眷都得跟我遭殃!”陳塘指著李不凡怒不可遏,咬得牙咯吱咯吱響。
“路我給你指好了,現在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那個信差的腳步了。”李不凡搖著頭晃著腿一派清閑。
“我怎么會信你這個強盜土匪的話呢?我真是糊涂至極!”似乎是信念已經崩塌,陳塘咬咬牙甩袖欲出。
吱呦~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陣陰風襲來李不凡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陳塘也被陰風吹得倒退回來,一屁股坐在了李不凡身旁的凳子上。
“你……你是誰!”
陳塘顫巍巍的問候并沒有得到回應,門縫大開閃身進入幾人,只是全身籠罩在黑袍里,獨留一雙眼睛在外面。
“二位,久等了!”
熟悉的聲音從其中一名黑袍人處傳來,說著他將黑袍除掉,漏出那熟悉的臉龐。
“千……千面……”顏同擺手制止了陳塘,拱手向李不凡說道:“李公子,我家少爺請你前去一敘!”
“我不去!”
操他媽老子都給你擺好陣了,你丫說不來就不來了?
嗯?
其余四個黑袍人當場上前一步摩拳擦掌準備將李不凡拿下,可卻被陳塘攔了下來。
“顏少,且慢動手聽我一言。”陳塘擋在李不凡面前,似乎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說:“顏少,這家伙是被咱們抓住的,估計現在院子外不知埋伏了多少他的手下,正伺機而動,若現在貿然出去,恐怕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呵……就憑這幾個爛番薯臭鳥蛋想要阻止我們?督邑大人未免有些小瞧我兄弟幾個了吧?”一名黑袍人言語不善,一把就將陳塘推開欺身襲向李不凡。
臥槽!
李不凡怎么可能會坐以待斃,只見他腰身一挺一記鞭腿掃向黑袍人的腦袋。
當~
臥槽你他媽腦袋是鐵打的嗎?
鉆心的疼痛從小腿上傳來,條件反射的立刻抽回來,沒待疼痛消失黑袍人就抓住了李不凡的腿。
臥槽!
李不凡使出一記潑婦打架的本領,指甲蓋在黑袍人臉上瘋狂舞動,黑布被抓掉漏出了下面的鐵頭盔。
雙耳的位置是兩把鐵鎖,整個頭盔是鎖在腦袋上的,只留下一對眼睛。
嘿嘿嘿……令人作嘔的聲音從鐵頭盔下傳來折磨著李不凡的身心。
“跟我走!”聲音再次響起,黑袍人扯著李不凡的腿將他拖著就要往門外走。
“我他媽跟你拼了!”撕心裂肺的聲音突然炸響,眾人回頭之際,一張板凳砸在了黑袍人的鐵頭盔上。
嘭!
板凳粉碎,獨留兩條腿在陳塘手里。
板凳粉碎卻并沒有對黑袍人造成任何傷害,他轉著那顆鐵頭沖著陳塘陰陰的笑著。
黑袍人將李不凡甩到一旁,順手抄起一截板凳的殘骸,步步踱近陳塘。
此時的陳塘異常慌張,他丟掉手里的凳子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沖著顏同搗蒜般的扣頭。
“我錯了顏少!求你原諒我!求你了!求你了……”
響徹房間的扣頭聲并沒有打動顏同,他只是淡然得看著那名黑袍人步步緊逼陳塘。
“陳塘小心!”
陳塘一抬頭,一只大腳迎面而來,猝不及防早已躲閃不及。
“噗……”陳塘口中噴血倒飛出去,撞在身后的墻上反彈回地面,當時便昏死過去。
“呸!垃圾!”
黑袍人見陳塘沒了動靜便轉身揮手道:“我們……”
叮~
聲音并不大,可黑袍人的聲音卻驟然而停,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啊……殺人啦!殺人啦!”陳塘喪心病狂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捂著眼雙腿在地上無力的踢蹬,卻并不能離黑袍人半分。
顏同屬實鎮定,他走到黑袍人身旁將插進眉間的羽箭拔出來在手中端詳片刻,轉身笑著沖門外說:“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嗖……
又是一支羽箭射入,可被顏同徒手接住,羽箭上的字條被他取下。
“閣下未免有些夸口吧?憑你三言兩語我就要拱手相讓?”
“哈哈哈……好一個千面書生,段大人手下真是人才輩出啊。”房門外走入一個碩大的身影,身后跟著兩名隨從。
三人全身盔甲,散發著無邊的殺氣,這股氣勢是裝不出來,這是征戰沙場才有的獨有氣息。
顏同看到這身盔甲臉上也是一陣茫然,千想萬想也不沒想到軍隊的人會參與其中,而且來者不善。
“這位軍爺,我們在緝拿逃犯,這屬于我官府之事,就不勞您大駕了。”
顏同拱手作揖,那盔甲下的人并沒有對他有絲毫的反應,繞過雜亂的桌椅板凳來到李不凡跟前。
李不凡還被扯著腿躺在地上呢,反著看去根本不認識這個身披盔甲的人。
“放手!”
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抓著李不凡腿的家伙轉頭看了看顏同,就是在一瞬間的遲疑片刻,只見寒光一閃李不凡的腿就擺脫了束縛。
李不凡立刻翻身站起,可腿上還有些異樣的感覺,他定睛看去只見一截手臂還掛在腿上手指依然鉗在他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