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一口咬定,月老肯定是嫉妒自己跟浣肖的感情,自己沒有就不準(zhǔn)別人有!月老有些無辜,解釋了很多遍:“我真的不知道浣肖跟柳季常之間的紅線是怎么回事啊!我也是怕你情場官場都失意嘛!我棒打鴛鴦,我能有什么好處啊!”
碧落細(xì)細(xì)一想,好像也對。月老遞過來一根紅線,笑道:“來幫我拿一下,紅線打結(jié)了。”
碧落一驚,看著月老人畜無害的的臉龐,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出月老殿,留下一個月老在院子中間凌亂了好久。
浣肖離開天庭之后,沒有直接回到靈山,而是去了人間的一個小酒館,她坐在靠近門口的桌子上。酒館雖小,來客到還挺多的,人來人往,從浣肖身邊走過去,帶起一陣陣清風(fēng),浣肖叫了一壺酒,便細(xì)細(xì)品了起來。
她聽見不遠(yuǎn)處有些人指指點點的,說著一些腌臜潑皮的話,不堪入耳,浣肖自然也沒有理會。這時,她感覺到有人在輕輕的扯自己的裙角,她低頭,看見一只臟兮兮的小手扯著自己的白裙子,她順著手看過去,一個衣不蔽體的小乞丐怔怔地看著自己,她面黃肌瘦的,骨瘦如柴,臉上不知道是泥垢還是被人打得淤青,可能是兩者混在一起了。小乞丐眼睛倒還挺亮的,像一汪泉水,楚楚動人的。
“你是仙女嗎?”小乞丐問道。
“是啊。”浣肖輕笑一聲,答道。
“仙女姐姐,能給我一個饅頭嗎?”小乞丐小聲說道。
浣肖點點頭,叫了一盤饅頭,遞給她,她只抓了一個,靠在墻上一點一點的舔著,一副舍不得吃的樣子,浣肖似乎有些動容,說道:“你吃吧,我這兒還有呢。”
小乞丐搖搖頭,說:“今天只吃一點兒,明天就不會餓肚子了。”
浣肖嘆了口氣,鼻頭微微一酸,在靈山上,一切都風(fēng)平浪靜的,沒有食不果腹,沒有衣不蔽體,沒有風(fēng)吹雨打,自然,也不必有過的感情。想到這兒,浣肖細(xì)細(xì)看了看這個小乞丐,八字很兇,克父克夫,克母克子,想來也是被家里人拋棄的。
浣肖看著小乞丐,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小乞丐回答道。
“你想不想修仙?”
“是不是能像你一樣成為神仙姐姐?”小乞丐有些感興趣。
“自然。”
“是不是每天都可以吃飽?”
“自然。”
浣肖笑了笑,等到小乞丐吃了飯,便牽著她去了靈山。丹青在石子機院子坐了好久,看見浣肖回來,趕緊迎上去,定神一看,一個小乞丐跟在身后,她怔了怔:“這……”
“這是你師妹。”
小乞丐在靈山住了很久,都沒有名字,浣肖也不著急給她取,丹青和石子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便來問浣肖,浣肖問小乞丐:“你想叫什么名字?”
“子寧。”
“子寧好啊!這名字,一聽就很安靜。”丹青說。
“為什么要叫子寧?”浣肖問。
“因為子寧這兩個字好寫。”
故事講到這兒,丹青停了下來,子寧聽到這兒,嘆道:“難怪他要等三百年才跟杜丹成婚。”
丹青冷哼一聲,不屑道:“哼,他以為懺悔三百年,就可以得到寬恕,這只不過是他自己臆造出來的說辭,圖個心安罷了!”
夜已經(jīng)深了。浣肖還是微伏在桌子上,腦袋有點暈乎乎的,的確是醉了。浣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說道:“夜深了,你該走了。”
柳季常作揖,轉(zhuǎn)身便走了,在他打開門的時候,浣肖突然叫住他:“你,可曾動過心?”
“未曾。”柳季常搖搖頭,打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浣肖鼻頭一酸,深吸一口氣,硬是沒讓眼淚流下來。
“浣肖,我們回去吧。”丹青走進來,攙扶著浣肖,一步三搖。
她們剛走出酒樓,柳季常急沖沖的跑過來,滿臉地焦急,他見到浣肖,一把抓住浣肖的胳膊,哀求似的說道:“杜丹,杜丹不見了。”
“關(guān)我們什么事?”子寧扒開他的手,說道。
“各位大人,神通廣大的,一定能找到杜丹的!求求你們了。”柳季常差點就跪了下來,浣肖扶住他,淡然地說道:“子寧,你跟他走一趟吧,我有點醉了,先回靈山了。”
子寧一陣疑惑,為什么要幫他?為什么呀!浣肖沒有理會子寧詫異的眼神,拍拍她的肩膀,倚在丹青身上回了靈山。丹青小聲問道:“為什么要幫他?這跟我們可沒有什么關(guān)系啊!再說了,我們也不能插手人事啊。”
浣肖只是搖搖頭,沒有說什么。她的腦袋沉沉的,迎面吹來的涼風(fēng)讓她的頭疼的更加厲害了。
子寧很不情愿的跟著柳季常去了杜丹的房間,里面的丫頭小廝,跪了一地。子寧細(xì)細(xì)聞著房間里的空氣,竟然有一股妖氣。她皺了皺眉頭,問道:“誰是杜丹的陪嫁丫頭?”
子寧一問,一個丫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抬起頭來,子寧走過去,問道:“當(dāng)時這屋子里發(fā)生了什么?”
“奴婢,奴婢不知道啊!只是身子一軟就昏了過去,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來,小姐,小姐就不見了!奴婢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那丫頭一邊說著,一邊磕頭。子寧扶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繼續(xù)磕頭,再磕下去,她就要血洗當(dāng)場了。子寧扶住她,閉上眼睛,看到一些片段:她在給杜丹梳頭,杜丹執(zhí)意要簪那只青花簪,她顯得有些為難,這青花簪好看是好看,但是成婚這種大事還是應(yīng)該戴金首飾的呀!杜丹有些不耐煩了,執(zhí)意要簪,她沒有辦法,只好聽杜丹的話。
子寧看到這兒,將手收回來,問道:“那只青花簪,現(xiàn)在在哪兒?”
丫頭頓時驚恐萬分,眼前這位女子,看起來年紀(jì)不大,人畜無害的模樣,她竟然什么都沒問,就知道青花簪!丫頭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那青花簪一直簪在杜丹小姐的頭上,沒有取下來過,但是,裝青花簪的盒子還在。”
“取過來。”子寧說道。
丫頭站起來,迅速從梳妝臺上取出一個盒子,子寧接過來,閉上眼睛,細(xì)細(xì)地看著映入腦中的片段:這段記憶似乎已經(jīng)很久遠(yuǎn)了,也看得不真切。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棟樓,雕梁畫棟的,裝潢很是奢華,樓里夜夜笙歌,好不熱鬧!屋子正中間是一個戲臺,戲臺之上坐著一個女子,抱著琵琶,十指如蔥,很是優(yōu)雅,這女子面龐嫻靜,不,應(yīng)該說是傾國傾城了,她唱著小曲兒,臺下一陣喝彩!一遍又一遍的喊著:“楚娘!楚娘!”
楚娘?子寧喃喃。她將盒子遞給柳季常,便告辭了,只說杜丹是被妖精抓走的,讓他們在屋子里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