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心中一顫,她不敢看燕王妃的眼睛,生怕下一秒就忍不住把一切和盤托出。她把目光落在葉承瑾的臉上,見到葉承瑾憂心的神色,心中一暖,至少阿瑾還是擔(dān)心她的,即使他現(xiàn)在忘記了和她的過往。
月夕目光爍爍,微微一笑道:“回稟娘娘,我小時(shí)候是與祖父祖母一起住在京城的。后來不幸與家人失散,又失去了記憶,便流落于江湖之中,再后來遭遇變故,被莫婆婆救回明月湖畔,在那里住了五年?!痹孪]有提及與葉承瑾相識之事,她不愿意在這種情形下將葉承瑾牽扯進(jìn)來。
燕王妃心中暗道:“這京城中倒是沒有聽說過有姓明的官員或大族,若這姑娘說的都是真的,那便是出身寒微,名聲不顯了。她與祖父母一起生活,卻未提及爹娘,怕是身世也有可憐之處?!毖嗤蹂闹腥绱怂剂?,對月夕更是生起了一起憐憫之心,說道:“明姑娘身世坎坷,受了這許多苦難。如今可是已恢復(fù)記憶尋回家人了?”
月夕搖頭道:“我雖是恢復(fù)了記憶,卻還未曾尋回家人?!?p> 燕王妃奇道:“這是為何?姑娘還未曾去尋過?”
月夕淺垂著睫毛,掩藏著目中的情緒,說道:“我離開家時(shí)年紀(jì)尚幼,許多事情已經(jīng)記不太清,而且我也沒有證明身份的憑證,貿(mào)然認(rèn)親怕是家人也并不相信?!?p> 燕王妃搖頭說道:“明姑娘這顧慮卻是多余了,所謂血脈相連,你只要走到她的面前,自然是能認(rèn)出你來,哪里還需要什么憑證!”她本想說母女連心,但一想到這姑娘連爹娘都不愿提及,便沒有說出口來。
月夕目光爍爍地看著燕王妃,說道:“真的嗎?若是娘娘與您的女兒分別五載,娘娘是否也能一眼認(rèn)出來?”
她這話卻是有些無禮,一旁的朱月貴有些生氣地說道:“明姑娘慎言,我母妃面前可不是可以亂說話的地方!”
月夕卻是不理她,只灼灼地看著燕王妃,仿佛在等著她的回答。
燕王妃不以為意,拍了拍月夕的手背,溫柔的說道:“自是真的,若是我的女兒,不論分別多久,只要她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定是能認(rèn)得出來的,所謂母子連心正是如此?!?p> 月夕低垂下螓首,輕眨著眼瞼,把目中盈滿的水汽又無聲無息地逼了回去,再抬眸時(shí),她的目光再次清明。
燕王妃對眼前這個(gè)小姑娘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歡,她想起朱高煦來求他時(shí)說的話,“母妃,若不是明姑娘救了兒子的命,兒子都沒有辦法在母妃面前盡孝了。母妃您就受累親自見見,您見了一定會喜歡她的,到時(shí)候您就不會覺得兒子要的賞賜過分了?!?p> 燕王妃看著對面戇直的兒子,心中暗道:“看來確實(shí)與我母子有些緣分,便遂了他的心意吧。”這邊想著便吩咐著侍立一側(cè)的雅書把禮物呈了上來。
送上來的是一只狹長的錦盒,錦盒打開,里面裝著的是一支銜珠鳳釵,那鳳釵呈鳳凰展翅欲飛之姿,數(shù)不清細(xì)如發(fā)絲的金線編織成了長長的羽毛,玲瓏剔透,栩栩如生。鳳身微微前傾,頭部高昂,口中銜著一串圓潤飽滿的珍珠,珍珠大小均勻,色澤溫潤,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
燕王妃取出銜珠鳳釵,說道:“明姑娘救了我兒的性命,救命之恩,本無以為報(bào),幸得今日我與姑娘相見,甚是投緣,我愿將這支銜珠鳳釵贈予姑娘,認(rèn)姑娘為義女,即日上報(bào)宗人府,為姑娘請的“孺人”封號,姑娘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