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兼職的最后一天,我像往常一樣趕公交坐地鐵去到X社區,在沿途的報紙攤上買了份時報來打發工作間隙的無聊,一如往日。
在社區一個陰涼處和同事一起把工作攤子擺好,看著街上并無太多潛在的客戶,同事A便拿著厚厚的一沓傳單四處掃樓去了,我躲在樹蔭底下翻開報紙,了解到今天會有臺風,但只是輕微地擦過這座城市,并且象征性地帶來一些雨點而已。
我把娛樂和國際版看完便把報紙收起來,抬頭看了一下天空,太陽光毫無遮擋,哪像要刮臺風的樣子,看來最后一天也不能閑下來,我拿起攤子上的傳單,像往常一樣站到路口邊見人就遞,雖然我很想通過幻想來美化我的工作,然而怎么看派傳單都像被天地所遺棄的孩子。
說起我的工作,簡單、無趣,管理卻十分嚴格,工作時間不能玩手機,所以對時間流逝的感知只能通過天色或派單的數量,我特地計算了一下,派出一張傳單平均需要三分半鐘。
午飯過后一段時間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段時間,大概是二十張傳單來著),不知從何而起的長風吹倒了攤子邊的廣告牌,幾點雨滴在了上面,這可是個好兆頭,也許真的是臺風過境了,我向天空看去,已不見太陽,厚厚的云層堆積在一塊,不久,雨點已成線一樣連結著降落了。
我收拾好東西去躲雨,一想到終于有一天工作時間是可以拿來玩的便滿心歡喜,但愿這雨能持續一下午吧。我站在一家快餐店門口的房檐下,看著雨勢漸漸變大,大風讓雨成四十五度傾瀉,卷起落葉與浮塵,冒出雨天特有的鮮甜味,附近沒有雨傘的或有雨傘的人都不得不往房檐底下靠近,在這個社區工作多日,即使不打招呼,來往的都認得幾個,無外乎都是些沒事做照看孫子的阿伯和大媽,鮮有年輕的面孔。
無所事事的感覺真好,我可以大膽地玩手機,也不怕被檢查的人發現,何況下這么大的雨,誰會來檢查呢。
從朋友圈里得知這臺風會帶來強降雨,持續到明天,也就是說這個下午都不用干活了,真好。我在快餐店里面找個地方坐著,沒事做的時候喜歡回憶,覺得這些天的工作還是挺有意思的,雖說工作性質是無聊的,但是在工作中也遇到過不少工作之外好玩的東西,比如我從開始工作計算,派到第三十張傳單的時候是吃飯時間,每次都是去同一家店吃湯飯,女店主嗓門很大,收錢像討債一樣,但湯飯好吃,量多,價格便宜。下午兩點開始,派到第五十張傳單的時候天氣最熱,路上最少人,這時候可以偷懶到附近轉悠,看看老城區的街道,看看風景,看看動物,這里有數不清的汪星人。第七十五張傳單開始攤位旁邊開始有打牌下棋的老爺爺,我往往看得入迷忘了派單,好幾次碰到了檢查的人都不知道,但都神奇地化險為夷,事后也沒懲罰什么的,這里的老爺爺們下棋從來不是單挑,雙方背后都有智囊團指指點點,輸贏不傷和氣,很有意思。
不知道什么時候太陽開始下山,今天是雨天所以更沒概念,因為工作時間久了對這里有了點感情,不僅是因為這的一花一木,一樹一屋,都帶著濃烈的大二夏天的氣息而變得有意義,最主要的是,我知道每天在這里的日子,有一個好看的女孩會在日落之前路過我的攤位,長得像周冬雨,身材像年輕時的伊娃格林,曼妙無比。
她是什么時候會來?大概是第九十九張傳單吧,記不太清。我翻看手機,已經是六點半了,天還下著雨,還有半個小時下班,以后可能再也不會來這個社區了,最后一天還能碰見周冬雨嗎?
我看見朋友圈里有紅點,點開卻發現并沒有新的消息,那個熟悉的頭像又不見了,難道是網絡問題嗎?
“伙計,我要一杯凍檸樂,不加冰?!幣慌晜髁訴^來,我抬頭一看,這女孩看著像周冬雨,身材卻像年輕時的伊娃格林,這不就是她么?
她看了過來,走來我的桌坐下,“謝謝”,伙計給她送上檸樂,我看著她,尋思她是不是認識我?但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你,”她說,“這是你最后一天工作,我負責這一帶的檢查。每次檢查到你這邊都發現你心不在焉的,工作態度極其的,不認真,知道嗎?”
什么?來檢查的?
我:“………”
她喝了一口檸樂,“你們這幫孩子,偷懶也就算了,能不能做做樣子,手上好歹拿些傳單,每次檢查到你這里,手上一張傳單也不拿,我們怎么向上面反饋?”
我:“我有拿的啊,這攤位每天都有一百張傳單放著,只是,只是我每次只拿九十九張,派完的時候,你就來了,最后一張,藏著,其實是留給你的?!?p> 說罷,我小心翼翼地拿出這些天保存的最后一張傳單,一共二十張,今天下雨弄濕了一些,然而字跡還是能辨認的,只見上面寫著,
“如果您每天吃一瓶本廠出品的鮮奶,連續堅持5214個星期,您將會活到100歲?!?p> 好久不寫,看到這個廣告挺有意思的,突發奇想,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