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屏轉身閉眼,半個字也聽不進去。
“而且事過境遷,這件事看起來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簡單,你要冷靜。”
汀屏反唇相譏,情緒激動,“我很冷靜,至少我很清楚,事情再復雜,唯一簡單不便的事實是,你爹親手用利劍刺穿我養父齊達善的胸膛,難道你要奢望齊拯主動面對你這個昔日如手足的兄弟?”
蕭懷一眉間略有黯然之色,很快又鎮定了神色,“我相信我爹,也從不奢望齊拯能將那事放下,所以這件事背后的緣由,我會去查,葉家人野心勃勃,就算葉之烈思想簡單,卻難保他父親葉國舅不會在意曾經你是齊家養女的身份。”
“他在意又能怎樣?莫非還能憑空給我扣罪名?”汀屏聲音冷淡。
蕭懷一道:“自然不會,那若他在意的可能是當年雪妃交給齊家的那本《御心術法》呢?”
汀屏微微一怔,她知養父曾經拿到那本書時,小心的擦拭保管,視為極其珍貴之物,養父死后,此書也跟著消失了。
“我根本不清楚此書的下落,他就算打這種注意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你不知道,卻不代表齊拯不知情,至少在別人眼里,這種可能是極大存在的,一旦葉之烈接近了你,便多了份從齊拯那里打聽到《御心術法》的下落的可能。”蕭懷一言語淡淡,直戳要害。
當年宮變一事,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得知真相。
因為齊達善和雪妃的死,父親蕭長留自此被心病糾纏,甚至卸官從醫,而他兒時最重要的手足伙伴也因此有了心結,與他漸行漸遠。
但他最清楚不過的是,即便沒有那日汀屏的坦白直言,不曾得知葉之烈說的那句可疑的話,他心中也始終相信,當年那個一身慷慨正氣的齊伯伯。
究竟這背后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還是有其他不得人知的緣由,有待探尋。
至少在知道葉之烈的那句話后,加上近年來國舅頻繁在朝堂提及尋找《御心術法》的下落,蕭懷一能找到的關鍵突破口,便是《御心術法》。
汀屏不以為然的苦笑,“他們哪里來的自信,連我都不信。”
她不信的是,利用她,便能從齊拯嘴里得知那本書的下落?
“你不信,不防看看這是什么?”蕭懷一伸手遞過一塊繡有紫陽花圖案的錦帕,是那夜他在梁府關押盜匪的糧倉發現的。
汀屏攥緊手帕,指節發白。
不用細看,她也知道這是她當年跟著奶娘學著繡的,那朵紫陽花的邊緣模糊,只因她年幼,繡技不佳。
她以為,齊拯會笑話那朵別扭的紫陽花,棄之不肯用。
而隔了十七年,她沒想到,這塊錦帕依舊保存整潔如新。
蕭懷一看到她目光中的猶疑和悸動,繼續道,“是他被關押在梁府那日,不慎遺落的,除此以外,他會出現在東臨,想必也是因為擔心你的處境。”
汀屏驚詫,“他已經知道地契和葉之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