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了,還是不見張玉梅的蹤影。任麗霞拿著錄像截圖不厭其煩地見人就問:“同志,麻煩問一下認識這個人嗎?同志,麻煩問一下認識這個人嗎?”
看見生面孔任麗霞就上前去問,沒人了她就趕緊坐在電線桿子下面的一塊石頭上歇歇。
看紅衣老太和藍衣老太朝市場里走來。任麗霞迎上去:“麻煩問一下認識這個人嗎?”
紅衣老太拿過錄像截圖,藍衣老太也湊過去看。
紅衣老太剛要說話,被藍衣老太制止住。藍衣老太用警覺的目光盯著任麗慰:“你是干什么的?”
得知任麗霞就是那個丟了父親救命錢的連海女子,倆老太熱情地帶著任麗霞去找張玉梅。怕自己去不方便,路上任麗霞又喊來了車夫經三和老王。
倆老太不相信張玉梅就是那個撿錢的人,可任麗霞拿的那個錄像截圖真真切切的就是張玉梅。倆老太覺得要是張玉梅真撿了任麗霞父親救命的錢那可是實在不應該了。他們希望這錢不是張玉梅撿的。
到了張玉梅家,家里沒人。任麗霞和經三老王三人從樓里出來,站在張玉梅家樓下朝張玉梅家的窗戶望著。
鄰居老太從樓洞里出來。得知任麗霞等人的來意,熱情地告訴任麗霞張玉梅昨天就出去了家里沒人。車夫老王讓任麗霞去派出所報案,思量再三任麗霞打算把王志文叫來,說等見到張玉梅本人她不承認再報案。
王志文來到渤海,帶著任麗霞兩人去派出所報了案。
回旅館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任麗霞突然害怕起來。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好端端的救命錢就丟了,這是冥冥之中神靈提醒自己父親不能去BJ治病呢,特別是老任家的人還不能往西邊去,往西邊去一過山海關回來就出事兒。如若是這樣那么自己和妹妹硬把父親帶去BJ是違背了天意,不然怎么那么巧車上就有一個跟自己背同款背包的張玉梅,偏巧就拿錯了呢。這么一想任麗霞感到災難馬上降臨,嚇得她忙給在BJ的任麗慰打電話。
住院手續都辦完了,下午父親就去住院了,任麗霞又來電話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迷信事,任麗慰都不想聽她說話了,任麗霞剛丟了錢,任麗慰又不好再刺激她,拿著電話聽任麗霞在電話里不停的說,任麗慰只是哼哈地答應著,其實一點都沒過心,此時她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處理父親的事。
聽寶貝說任長生父女倆沒住上院又回了了,不知道什么狀況,寶貝奶奶忙過來問個究竟。這時陽光媽媽買菜也回來了。寶貝奶奶說剛才去醫院患者家屬說醫院今天死了一個小孩。好像是因為術后感染死掉的。陽光媽媽嚇得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過了些許陽光媽媽眼睛濕濕的帶著哭腔:“別嚇我,你們誰都別嚇我,我可禁不住你們這么嚇!”
老于進來打掃衛生,看三人圍在一起說話,也過來湊熱鬧:“說啥呢這么熱鬧?”
寶貝奶奶指著陽光媽媽:“我說醫院今天死個孩子,你說把她給嚇的……魂都沒了!”
陽光媽媽眼含著淚搖著頭朝外走:“回屋,我不跟你們嘮了!”
老于看陽光媽媽的樣子,不以為然地說:“醫院死人那都正常,醫院哪天不死人?你這是在這醫院,你去腫瘤醫院和兒童醫院看看那死的人更多!(指任麗慰)那天我跟她說呢,再好的醫院、再好的大夫也不是所有的病都能看,也不是所有的手術成功率都能達到百分之百。這還得說是我們這種大醫院。像搭橋手術北海醫院死亡率為0.7%,而有些地方醫院就達到了5.8%,咱們國家搭橋手術平均死亡率是2.2%。你說哪家醫院的死亡率為零了,只不過多少而已。”
老于說的很輕松。然而“死”對于老百姓來說那是談虎色變的一個嚇人的詞,老百姓對“死”還是很懼怕的。
家里有了病人后,任麗慰和所有患者家屬想法一樣,希望這個死亡概率最好別發生在家人身上。要是這個概率發生在家人身上,對醫院來說那是百分之幾幾幾,對一個家庭來說那就是百分之百。百分之百的概率攤在誰家誰都受不了。想歸想,事實就是事實。這是誰也左右不了的事情。
老于剛要出走廊被204室小個男人撞個正著。小個男人匆匆進來拽住老于,告訴老于說他租了一個賓館,一會兒就搬過去。想把房錢先給老于結了。
原來醫院里剛死了一個術后感染的小孩,患兒家屬個個草木皆兵都嚇得半死。小個男人的媳婦怕兒子出院后再有什么閃失,非要讓小個男人退房租個賓館,這樣她才能放心地把孩子帶出來。雖然三百塊錢一宿的賓館讓花光了積蓄的患者家屬們瞠目結舌,但為了親人他們只能做最后一搏。
孩子要出院了,個男人給孩子租個賓館。這很讓陽光媽媽羨慕,陽光媽媽說等陽光治好病出院的時候她也給兒子租個賓館住。
寶貝奶奶告訴陽光媽媽根本沒必要這么做。在“家旅館”里來回調房就可以了。她說他們剛來的時候,她和寶貝爸爸三人住的是一百的房間,后來又調到八十的房間,等寶貝爸爸幫老板干活后,寶貝爸爸跟老板商量住老板家的沙發,寶貝奶奶和寶貝就又調到六十的房間。寶貝奶奶說剛走的小個男人就是老婆孩子去醫院后調到五十一宿的房間住的。
去醫院的路上,飄逸給任麗慰來電話說她剛從白老太家回來,飄逸說白老太現在連十步路走不上就累的喘不上來氣。飄逸讓任麗慰等任長生的病治好了趕緊告訴她,她好讓老劉頭和白老太也去北海醫院治病。
任長生沒想到此次自己來BJ競成了周圍人群中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如果不配合醫生好好治病都對不起那些昔日的病友們。任長生讓任麗慰告訴飄逸,說自己手術完就給飄逸她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