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之令說，無塵隨即拿出筆。

　　“可以。”

　　“7點50分案發(fā)時你在做什么？”

　　“在睡覺，我聽了會音樂，帶著耳機睡著了。”

　　“你父親跌落的時候，你聽見聲音了嗎？”

　　“沒有，我當時睡得很熟，而且?guī)е鷻C，所以沒有聽見，事后是媽媽告訴我的。”

　　“在你父親跌落前，父親和母親有發(fā)生爭吵嗎？”

　　歐陽亮點點頭。“說實話，他們經(jīng)常爭吵，父親他經(jīng)常酗酒，酒后會打罵母親。”

　　歐陽亮雙目失明，之令看不見對方的眼睛，所以平時用的獵豹之眼，對于歐陽亮是沒有作用的，但他隱隱感覺，歐陽亮說謊的可能性很低。“好的，謝謝，打擾你休息。”

　　“沒關(guān)系。”

　　之令看了一眼無塵，兩人起身走出。

　　門外，林海看著從歐陽亮房門走出的之令兩人，內(nèi)心不免有些緊張，他最擔心的突破口便是歐陽亮，如果歐陽亮知道了事實，那一切的假象都將崩裂。

　　之令走進歐陽禮的房間，房間內(nèi)散發(fā)著淡淡的花香與女人的香水味。房間很大，大概11米長8.2米寬。靠墻書柜里擺滿了書籍，多數(shù)是與歷史有個的書，可見歐陽禮平時保持著閱讀的習慣。他掃視著四周，靠右墻壁的梳妝臺上擺滿了各類化妝品。

　　無塵蹲在衣柜的垃圾桶旁，垃圾桶里裝滿了碎屑，碎屑里似有有什么倒映著黃色的光，他帶上手套，伸手在垃圾桶里搜索發(fā)現(xiàn)是一瓶棕色的空瓶子，瓶子上印著他看不懂的英文字樣。“之令。”

　　之令側(cè)面。“帶回去。”

　　無塵點點頭，收入真空袋里。

　　10點35分，現(xiàn)場的報告初步形成，刑偵在樓梯口處發(fā)現(xiàn)了右手邊的扶梯有些松動，這應該是歐陽禮失足跌落的主要原因。

　　7點50分，拿到尸檢報告的無塵看了看單子，歐陽禮并非死于墜樓，而是墜樓后死于突發(fā)的心肌梗塞，導致最終死亡。

　　“也就是墜樓不是他死亡的直接原因？”之令說。

　　“是的，我們在現(xiàn)場排查，一層和二層之間的樓高只有2.2米，摔下來不應該致死的。這也與檢驗報告相吻合。”無塵說。

　　“還有什么其他發(fā)現(xiàn)嗎？”之令手指有規(guī)律的敲打在桌面上，發(fā)出馬蹄的敲擊聲。

　　“歐陽禮和張若敏先前個有一兒一女，歐陽亮是歐陽禮的孩子，朵兒則是張若敏的女兒，他們是重組家庭。具鄰居小白表示，他曾看見歐陽禮毆打過張若敏。”

　　之令點起一只煙，煙味很快布滿房間，他遞給無塵一只，無塵揮手回絕。“無塵你不會覺得有問題嗎？”

　　“什么問題？”

　　之令吸了口煙，瞇著看著窗邊。“歐陽亮的房間在二樓，他看不見，要下樓必然要用到扶梯，如果扶梯有松動應該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張若敏她們不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

　　“你的意思是？”無塵目光一閃，看著之令。

　　之令點點頭。“走吧，我們還需要找一趟歐陽太太。”

　　歐陽家。

　　“怎么樣，警方今天有再來嗎？”林海在某處電話亭與張若敏打著電話，昨夜到警局做完筆錄，今日一早他才有機會詢問。

　　“目前沒有，我已經(jīng)按照你說做了，我和朵兒口徑一致說不知道，亮事后我問了他，他也說不知道呢，但我總感覺亮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是嘛。”林海的額頭冒出一陣冷汗，他最擔心就是歐陽亮這個點。

　　叮咚！門鈴聲響。

　　“有人來了。”若敏低聲說，匆匆掛掉電話。

　　開門，若敏看到之令眼角的疤，不由得后背一涼。

　　“歐陽太太，不好意思，又打擾您了，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你。”

　　“進來吧。”若敏側(cè)身讓出一條道，之令與無塵走進坐在沙發(fā)上，若敏倒了兩杯紅茶，遞到兩人手上，看了一眼地板上的白圈，那是昨日歐陽禮死去的地點，不由得暗嘆一聲，這一切盡收在之令的眼中，他笑著接過紅茶，抿了一口說。“朵兒呢？”

　　“朵兒在樓上，父親死亡，她沒有心情上學。”

　　“是該讓那還多休息兩天。”之令點點。“歐陽太太，歐陽先生是一位怎么樣的人？”

　　若敏眼里露出一絲詫異，遲疑的說。“他是一個不算太有責任感的人，經(jīng)常不著家。”

　　“那歐陽先生事發(fā)前是否有打罵你。”

　　若敏頭偏到一邊，眼神飄忽不定。“沒有。”

　　“可我聽說歐陽禮經(jīng)常醺酒，酒后經(jīng)常打罵你。”之令的語氣變得嚴肅，用過激的言語誘導對方，這是他常用的手段。

　　若敏臉色變得有些發(fā)青，捂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抖了抖，眼神逐漸暗淡下來。“是的，禮他喝了酒后就像變了一個人。”

　　“所以歐陽先生經(jīng)常對你實施家暴對嗎？”之令語氣緩和。

　　“是的，可以這么說。”若敏低著頭，在她看來，這是十分丟臉的事。

　　“我可以再去歐陽禮的房間看看嗎？”

　　“可以。”

　　“十分抱歉，我有一些問題要歐陽亮，方便讓他下來嗎？”

　　若敏放下杯子。“我先上去問問他。”

　　“如果可以把朵兒也叫下來，麻煩了。”之令說。

　　若敏點頭走上樓，不一會，她與朵兒攙扶著歐陽亮緩緩走下樓，經(jīng)過扶梯時，右邊的朵兒下意識地避開了那根松動的扶手，選擇了靠下一節(jié)的扶手。

　　走到一半時，之令與無塵忙上去幫忙，朵兒與若敏揮手回絕。歐陽亮坐在沙發(fā)左邊，朵兒坐在一旁，之令正對著兩人坐著，若敏則站在歐陽亮身后。

　　“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們休息。”之令望著朵兒，投去歉意的眼神。

　　若敏為兩人重新沏茶。

　　“沒關(guān)系。”朵兒說。

　　“我召集大家來是為了告訴大家一個消息。”之令停頓了下，看著若敏母女。“歐陽禮并非死于墜樓，而是墜樓后突發(fā)了心肌梗塞而死的。”

　　若敏黛眉皺了皺，朵兒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

　　“據(jù)我們調(diào)查，歐陽禮是有心臟病的歷史，而他死前體內(nèi)并沒有發(fā)現(xiàn)含有相關(guān)藥物殘留。我們在歐陽太太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裝有心臟病的藥，但經(jīng)過我們的檢驗，里面發(fā)現(xiàn)殘留有了維生素C的粉末，換句話說，是有人偷偷換了歐陽先生的藥，才知道他行走在扶梯跌落身亡，這是一場謀殺。”之令的聲音高昂且震懾人心，在場的若敏、朵兒臉色發(fā)生了變化，那是一種無法掩飾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