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鍛,今年二十五歲,我仿佛因為什么陷入了昏迷,之前的一切也都忘記了。而當醒來時,我站在一條仿佛由白色晶體構成的路上,路很寬,大概五個我并排站都能站下,兩邊仿佛是無盡的深淵,頭頂也是一片漆黑,前方很遠處有一點渺小的光亮。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什么來到這里的,但是當我回頭看時,我發現身后是令人感覺到非??謶值暮詘?,我只能被迫向前——向著那束光前進......
我發現不論怎么走都不能縮短我與光的距離,于是我開始奔跑,我發現正以超快的速度接近那束光,但是接近的速度要比我跑的速度快很多,我開始懷疑到底是我在靠近光,還是光在靠近我,但是我不想停下。
終于,光來到了我的面前,在大約前面十米處停下,我也累的氣喘吁吁,兩眼發花,在我休息好后再向前看時,黑暗環境下突遇強光使我的眼睛無法睜開。漸漸適應后,我看到一座發光的大門,它剛好同路一樣寬,并在此截斷路,它照亮了我周圍的一切黑暗,但是身后依然是那黑暗的深淵。那扇門仿佛在吸引著我,我也順從著向它走去。我站在門前,仔細看了看這座發著光的大門,我想它應該是用金子做的,這種金子發出的光讓它一點都不顯得暗淡或是陳舊,我想這應該是純的、新的金子,甚至比我所見到的最好的金子還要精美。但是美中不足的是,這扇門沒有雕刻任何東西,它的裝飾只有光而已了。我很好奇門后有什么,而此時的我也沒有什么可做,于是我推開了那扇門,一股耀眼的光從門里炸開,我瞇著眼,用手臂橫在眼前,頂著光走了進去。
我剛走過去,便聽見“砰!”的一聲,門關上了,這聲音非常熟悉。我開始回頭用力推那扇門,但是無論多么用力也推不開,經過幾次嘗試后,我決定放棄。當我再次回頭時,我依然站在一條路上,但是這路變成了鵝卵石路,路的兩邊是美麗的含苞待放的花和綠油油的草,在遠處與碧藍的天空相接,天空中飄著幾朵靜止的白云,我感受到風輕撫我的手和我的臉,這讓我的心情非常好。我想往兩邊走,可是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屏障在阻擋著我。于是我只好望向路的前方,我看到了是一顆巨樹,啊不,是三棵,因為長靠得太近,乍一看就像是一棵很粗壯樹一樣,不過即使是分成三棵樹,每棵樹都很粗,并且他們同樣高,同樣粗,同樣挺拔,它們在路的盡頭——一個突起巨大的圓壇中央,我向那三棵樹奔走過去......
我突然發現隨著我離那三棵巨樹越來越近,周圍的景色也在漸漸改變,有原本春意盎然的春景,變成了炎熱而又生機勃勃的夏景。道路兩旁的草變得濃密,深綠,含苞待放的花朵綻開了,烈日當空,風都帶著溫暖,使我產生倦意。那三棵巨樹的枝葉也變得茂密,我能聽到斷斷續續的鳥鳴聲,但就是看不見樹里的鳥兒。樹底下形成了一大片樹蔭,這使我更加想到那三棵巨樹下乘涼。在風的吹拂下,那三棵巨樹的枝葉隨風輕輕擺動,不斷發出沙沙聲,路旁的草也起著一排排的漣漪......
接著,我走過了大約一半的路程,當我再往前走時,景色又開始變換——花朵凋零,小草泛黃,風很清爽,讓我感到心曠神怡,那三棵巨樹的枝葉則像著火了一樣紅黃相間,時不時有幾片樹葉悄然落下。太陽也不再那么有活力,不再那么炎熱了,風變得更有力些了,使樹葉在空中偏偏起舞,小草和落紅則依附在濕潤的土地上,一動不動......
我離那三棵樹很接近了,周圍的景色又開始變換了——路的兩旁是白皚皚的雪,一望無際,就像鋪在大地上毯子,平實樸素。潔白的白云遮住了太陽,寒風呼嘯著,風中夾雜著地面上帶起的雪,我感到無比寒冷,但又不得不為眼前壯觀的雪景而震撼。那三棵巨樹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樹的根部也堆起了雪,就像是一個白色的圍巾......
終于,我走上了圓壇,就在腳踏上圓壇的一剎那,寒風消失了,這里一下子變成了剛開始的樣子。我感覺我走過了四季,但是我并沒有用很長時間,可如果四季就代表一年的話,那我的確可以說是在剛才的路上走了一年。
我踏上圓壇,現在我可以說這個圓壇的直徑至少有五十米。我走到了那三棵樹下,我被它們的高大所吸引,它們比我想象的還要高,高到令我吃驚,要不是因為沒有云朵從它們頭上經過,它們就能符合直插云天的條件。它們的枝葉是那么的茂盛,不過只在半腰之上才有分枝......我不能再這樣仰望它了,我的脖子受不了了。當我平視前方時,我看到的是三棵粗壯的樹干和許多凸出泥土的粗大的樹根,樹干上有許多的褶皺和紋路。但是每棵樹的樹干都大約有兩米粗,并且光是樹根就差不多半米粗,而他們的間隔卻又不到兩米,所以我很想知道它們是怎樣生長的,正常來說,理應是會因為爭搶養分而導致全部枯死的,但是它們竟能長得這般好。
我輕撫它們的樹干,突然它們發出無比耀眼的光亮,即使我用手臂遮擋,也無法睜開眼睛。過了一會我感覺光亮好像減弱了,沒等我睜開眼,三個聲音幾乎同時對我說:“你好啊,孩子,看來你還是保留著以前的穿衣風格呢。黑色外套,白色襯衣,加上黑色長褲,就不能多帶些色彩嗎?”我睜開眼,發現三棵大樹正在變形,其中一棵樹的樹根纏在一起變成腿,樹干變粗形成身軀,枝干匯聚變成手,樹干的上部分出一節作為頭,臉上有一雙巨大眼睛,木制的大鼻子和一張大嘴,那雙眼睛深邃而美麗,就像被藤條環繞的綠色寶珠,頭發則是由枝干上的帶著綠葉的樹杈構成的,它變成了一個人的模樣,并且十分帥氣。其他兩棵樹也是一樣,不得不說它們長得很像。我先是吃了一驚,然后疑問道:“我認識你們嗎?”它們彼此看了看,然后對我說:“你竟然說你不認識我們?你小時候經常找我們聊天,那時你才十幾歲。雖然我們不能說話,但你總是坐在一個圓壇上望著我們,并把你的想法宣泄給我們呢!”
我更詫異了:“我有嗎?”
它們面色變得和藹了些又說:“哦,沒關系孩子,你忘了也沒關系,自從你十六歲時離開了我們,剛開始時?;貋砜次覀?,后來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我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但如果我真的那么做過,我認為理應道歉,“對不起。”
“哦,沒關系。那么,告訴我們,孩子,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我也不知道,我醒來時就在一片無盡黑暗中,然后我通過一扇發光的金門來到了這?!?p> 它們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哦,孩子,我知道了。那么我們來告訴你這里是什么。”
另一顆巨樹說:“這是你的內心世界,我們早在你與我們溝通時就住在了這里,而你現在來到了這里,一定是你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所導致的,至于是什么打擊我也不知道。”
第三棵巨樹說:“想要離開這里的辦法只有接著向前走,通過所有的大門。我們所代表的是你的童年,這扇大門我們會為你打開,但是后面就沒有這么簡單的事了。”
我陷入了思考,“莫非現實中的我真的受到了很嚴重的打擊?不論如何現在只能相信它們了?!?p> 它們在我思考時彼此點了點頭,手搭在彼此的肩上,突然“咔咔咔,咔咔咔”的巨響把我驚醒,我看向他們,它們將身上的藤條、樹枝、樹根交織在一起化作巨大的門框,樹干化作兩扇門,閉合著,屹立在壇中央。我向前走,那扇門為我打開了,門里發出耀眼的光。我不舍地對它們說:“我還想和你們聊一會兒!”
“我們也想再告訴你一些事情,不過你必須快點出發,否則你將會被困在你的內心世界永遠無法回去的。去吧,孩子,那是一條屬于你自己的路?!彼麄兊穆曇魪拈T那傳來。
我感到有些難過,這種感覺竟如此熟悉,就仿佛我曾經與它們分別過一樣,我再次對他們說:“謝謝你們!”向門里走去。
“我們才應該謝謝你,給了我們這樣一個‘家’,可別忘了我們啊!”
“我會的!”
它們的聲音消失了,我已來到了門的另一邊......